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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回小露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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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穷山僻壤未能迎来那票山里的不速之客——那些柱子和小四在山里遇到过的‘神仙’似的人物。平静的日子还是无风无波的过着,小四穿着自己媳妇为他亲手做的棉衣心里甜美的别提多腻的慌了,整天傻呵呵的看见谁都是一副露齿的笑容说不出的喜悦,有了爱情的滋润,身边有了一个人无微不至的照顾,小四那原本单薄的一阵大风就能把他吹倒的身子骨也渐渐长了肉,脸色也红润了不少,不再面黄肌瘦。

    阿囝失忆了,对于前尘的过往统统记不得了,可也不代表她就真的忘得那么干脆,那么彻底,比如像识字!她很清楚自己认识字,而且还能写的不错,有时候脑海里还会出现一个男人的模糊身影,有点邪魅,有点危险。又比如像切脉断症的岐黄之术,还有对于那些有药用的花花草草的识别,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懂那么多,只是随意发现就随手留了下来,只是事到临头就那样自自然然的伸出了手,然后诊断出了病因,又自自然然的随口说了几剂药和治疗的方法,又顺便动手解人于为难,总而言之一切就那么自自然然的发生了,又自自然然的倍受了关注,惊呆了与自己同床共枕了好几个月的‘丈夫’,也惊愕了贫瘠的小村里里外外寻医不便、也没有多余的钱财为家人求医问药的街坊四邻们。

    这话要从小四和柱子在山里遇到那些奇奇怪怪的人一个多月以后的事儿了,又是一个赶集会的日子,阿囝收拾了家里干柴拖着小四准备上集,李婶急急的登了门,说是有些物件想托阿囝和小四给已嫁出去的大女儿带去,阿囝欣然答应了。等卖完了干柴,两人便去了李婶的大女儿家,将李婶托付的事情办完,也不用人送两人便不疾不徐的往家的方向走,还没走出那村口,就听见不远处一阵吵闹,赶过去查看,却见一大腹便便的女人正蜷缩在地被一彪悍男子连踢带踹,那男子的身后还有一样貌不善的老妇在喋喋着,说是女人不识好歹,腹中怀胎多时却长久不见孩子落地,想来定是怀了个妖物,叫她打掉腹中之物,女人却抵死不肯,所以才受了如此残暴的对待。

    阿囝细问了身边看热闹的人,了解了之间的来龙去脉,原来那女人已经大腹十六的月,起先知道她怀孕了,夫家拿她当了祖宗一般对待,十个月的时候,女人的大腹竟然半点动静都没有,原当是这肚中的孩子不愿意出来,就请了村里能通灵的婆子给做了个法,可又是一两个月过去了,竟然还是不见动静,那通灵的婆子也被请去了好几回,最后无奈只说了句这孩子不祥,要想避祸不能等到他成了气候,只要半途流掉便可保一家平安就再也不肯登门了。可偏偏那女人执拗说什么也不肯喝那堕胎的药,于是女人的夫家便将恶气都撒向了大腹的女人,每日里逼着喝药就是又打又骂,可说来也奇,就像这般的殴打施暴连那猛烈的堕胎药都喂进去了好几碗,竟然就是不见女人滑胎,甚至听闻偶尔还会出现胎动之象,真真的是叫人心中生疑,渐渐的也就坐实了那女人肚中的绝非祥物的事实。

    阿囝看着蜷缩在地的女人,那大腹犹如扣了个锅底一般浑圆,看样子如果其中真有胎儿的话,应该已现足月的迹象,十六个月还没动静确实称奇。回念一想,听那戏说的人的口气如这般的殴打踢踹应该不是第一次了,何况还曾被迫饮尽过堕胎药,如若真是个孕妇的身子,大人和腹中胎儿怎么可能承受得住?阿囝从来不信那些神鬼之说,又问了男人家是否有请大夫来来看过,戏说那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了看她,道明穷乡僻壤,人穷命贱,谁会舍得花钱请大夫!再说人家大夫也看不上他们这些只能维持残食果腹的穷人,自从三年前那名老行脚医病死之后,这十里八村的也就只剩了那通灵的婆子为大家祛病就医,所以村里人才会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了解了情况,阿囝对妇人的情况更加怀疑,于是不顾小四的拉扯冲开人群奔了进去,从男人的脚下救下女人,阿囝的芊芊玉指直接搭上了女人的脉搏,那男人见突然横冲出来了一个女人拦下自己的拳脚,心中自然是怒火中烧,而身后的老人也更是对于多管闲事的阿囝百般不满。阿囝自是不去理会那些旁的,只专心的给女人把脉,小四见阿囝冲了进去,他想也不想的跟了进去抱住了行凶的男人,本来以小四的身子骨和力气是不可能抱的住高了他一头的男人的,再加上还有一老妇与他纠缠,以小四的一人之力本是难敌,可或许是因为男人踢打的时间久了也费了许多的力气,又或许是实在累了本也打算收手了,毕竟还不想闹出人命,穷人家里娶个媳妇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再或者是因为小四怕男人伤了阿囝便使出了吃奶的气力与男人和老妇抵死纠缠,反正在阿囝从男人脚下抢出女人,再到给女人把完脉,耳边除了只听见叫嚣声之外,倒是没见什么人来打扰过她。

    怀里抱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女人,阿囝不禁摇头。果真是愚昧无知的人儿,如今这怀里的女人身子被折腾的破败不堪,就算是医好了,日后也再难受孕了,只不知这女人之前是否曾为夫家留下过一男半女,如若没有,那还真是未来堪忧了——

    “都别闹了!”阿囝厉声大喝,惊得正在地上扭打在一处的三人愣在了原地,小四虽然脸上现了几处抓伤还有擦伤,鼻子也红红肿肿的流着鼻血,身上和头发、脸上沾了一下子的土泥,可两条腿还是死死的缠着男人,两只手臂一只死搂着身下男人的脖子就是不放,另一只胡乱挥舞着抵御着老妇的拍打撕扯。

    “夫君你放开他们,我有话和他们说。”阿囝柔声说道。

    小四听见阿囝的话,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放开了手和腿,一骨碌爬起来拍着身上的尘土和泥泞才发现新穿没多久的衣服磨破和撕破了好几处,心里惋惜的眼睛也泛了红。

    阿囝见他起身后一个劲儿的和自己那破了的衣服纠缠也不抬头,想来是因为衣服破了难过,阿囝知道这是他多年来第一件亲人给他做的衣服,对他有着很特殊的意义,为了安慰他,阿囝轻声又唤了他过去,并且安慰他道回去后会再给他补做一件才换的小四的释怀。

    安慰完了小四,阿囝将目光转向了女人那一脸恶相的丈夫和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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