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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回沐子锂的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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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庐那永远都厚重如千斤重的巨大木门被人从外至内推开了,从未熄灭过的丹炉火依旧燃烧的旺盛,与阿囝第一次进入一样空荡的药庐里一个人都没有,不一样的是阿囝知道唤她来的那个人就在那扇石门后壁的密室里;不一样的是再没有蛇虫毒物敢肆意的靠近她,如果现在再将她丢进那练药人的缸瓮里,料想你就会看到蛇虫毒物纷纷外逃的诡异现象了。就如韩琪与沁原秋当年在她被沐子锂与玉面鬼医斗法弄得奄奄一息不死不活时说的一样,她现在是连蛇虫毒物都会惧怕她十分的‘毒’女人。

    水池旁正有三两只蛇虫在互相撕咬缠缚嬉闹,在感觉有生人介入时警觉的停下了互相纠缠的动作,本还想‘哧’的一声吱出毒牙威吓一下来人,可在察觉到隐藏的危险之后纷纷颤栗的乖巧慢爬回了水池里,悄无声息、隐隐退去。

    莲步轻盈,缓缓行进,阿囝并没有发出什么多余的声响,但是阿囝知道,在密室里的那个人一定早就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果然,就在阿囝刚刚站定在密室的石门门口时,那扇不易被人察觉的石门由内而外的翻转开了一道缝隙,不期然的那抹身影撞进了眼帘。

    “来了?”

    “恩。”

    拉起阿囝垂立的双手放在眼前细细的审评一番,“韩琪的药确实好,一点都看不出来曾经伤过,原秋告诉我们你为了那株紫木草差点掉进壁崖谷里,还擦伤了手臂和手掌。”

    阿囝不语,只是缓缓的挣脱了沐子锂的双手规矩的站立着。

    “干嘛那么拼命?一切都有原秋那小子呢,你干嘛非要自己下去踩?不要命了吗?不知道一旦失手,你就很有可能粉身碎骨的吗?”

    轻轻的摇了摇头,阿囝平静的回答:“我不怕,师兄忘了,我会轻功。”

    “轻功?”

    没错,阿囝现在是会一点点的轻功,而且单论瞬移的速度来说还不算太慢,虽然只是才学习了短短的一年零几个月的时间,可也只比武功略拙的韩琪和不屑那些逃跑自救之术的沁原秋微差了那么一点点。很显然,阿囝那些愚笨打结的脑筋似乎在学习轻功的时候被完全捋顺了,不得不说上天造物还是比较公平的,当你在某一方面存在缺陷的同时,必然会在另一方面给予弥补。尽管玉面鬼医在临走之时特意交代过不让阿囝习武,可沐子锂还是在百无寂寥中破例教了她轻功中的几式瞬移与逃跑的技术,按照沐子锂的分析,他日行走江湖一旦遇到危机,只要不是一等一的高手,至少阿囝已经多了可以逃生自保的机会,可是——

    “就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还敢自称‘轻功’?我当初教你,不是让你任性逞能的,只是将来以防意外让你长个自保的本事,轻功——你以为就凭你只练了一年来地的三脚猫功夫就能独步天下乃至连命都可以随时豁出去?你这次侥幸没事,等到有事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一提起来沐子锂心里就有气,自从沁原秋把书本上的课业都拉到了实实在在的山里草药和植被上之后,这两个人便时不时的会入山采药,以前阿囝入山在沁原秋的照看下还算是老实,自从与他学习轻功小有成就之后,那便是拦都拦不住的一副不怕死的样子,但凡是一心想要采摘的草药,就算是沁原秋阻拦,阿囝还是会不由分手的执意为之,根本不管环境到底有多危险,更不管采摘的过程中是否会被跌的粉身碎骨。

    阿囝默默不语,表面看起来似乎是在虚心的听从着沐子锂的说教,可沐子锂心里清楚,不管现在自己再怎么发脾气,她再怎么乖巧的听从,等到下一次入山,她还是会我行我素的去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这算是沁原秋对她的纵容,也算是他们三个对她的纵容,只是每每听见沁原秋回来有意无意的与他和韩琪提起入山的事儿,沐子锂的心里总是感觉酸涩涩的不舒服而已。

    再次执起阿囝的一只手,沐子锂温柔的摩挲着——

    “伤的时候疼不疼?下次不要再这样任性了,如果没有原秋在身边护着,说不定你现在就已经掉进那壁崖谷了,以后不准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更不准随意冒险,记住了吗?”

    “恩。”阿囝的回答很轻,很柔。回想那壁崖谷发生的一幕,确实是叫人后怕的,如果当时没有沁原秋在身边保护,如今的她可能就真的成为了一堆碎骨了也说不定,什么自己有轻功不怕意外,完全都是为了安慰自己安慰别人才这么说的!也不是说自己就真的那么任性,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能够做到,所以才会去尝试,至于尝试的过程——她倒是从来没有想过后果,特别是沐子锂口中再三提到了性命攸关的问题,她更是没有多想过,或者不是不多想,只是早已经不在乎了吧?生与死如今对于她来说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什么分别,只知道在这静寂的山林中心越来越冷,越来越孤。

    “又出去了一天一夜,有没有被原秋那小子占了便宜?”很自然的揽上阿囝的腰,沐子锂边说边将阿囝往密室外带。

    “三师兄是正人君子,不曾对阿囝不轨。”

    “听这话好像在说有人不是正人君子了?”沐子锂听出了阿囝话里的弦外音,凤目半眯略带威胁的笑看着怀里越发胆大冷漠的人儿,这个丫头是越来越长能耐了。

    “不敢。”阿囝微垂着头,目光直盯着地面。

    “两年前的你是不敢,现在的你可说不准,俗话说的好‘教会了徒弟就饿死师傅’,你这该学的本事都还没学会呢,就开始不耐烦的得罪起师傅了,看来还是太惯着你,叫你忘乎所以了。”

    “师傅他老人家离开也有两年多了,如今也不知身在何方,更不知何时才能回山,阿囝又怎么可能不耐师傅、得罪师傅,大师兄说笑了。”

    撇唇一笑,沐子锂的笑容那是要多冷有多冷。

    “和着我们费心费力的这么些年,你只感念着那个一天都没教过你的老头儿?寒心啊——真叫人寒心!不知道你这话要是叫韩琪和原秋那两个小子听见了会是什么样的感受,亏得一个想尽办法把你变得娇娇嫩嫩,另一个还曾用性命保全你平安,真是没有良心!”

    “大师兄误会了,阿囝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将阿囝的身子扳向自己,用一只手托起阿囝的小脸强行与之对视,沐子锂笑容狭促的问道:“你该不会是冲着我来的吧?你的意思是说山里除了我之外就没人占你便宜,他们两个都是正人君子,独独就只有我是个占人便宜的小人?”

    阿囝眼帘微垂,不敢与沐子锂对视,她知道自己的一时意气惹了眼前人的不痛快,可是她说的也都是事实,虽然身为三师兄的沁原秋也有偶尔在言语上尽显暧昧一些,可从没对她动手动脚,或是刻意亲近,当然除了偶尔四人同榻的时候除外,还有入山露宿时相依取暖之外,还有每次自己遇到危险被他护在胸前之外,还有……总之一切都是坦坦荡荡的,不似某人这般无理取闹,还要百般亲近,比如现在,他的唇就只离自己的鼻尖半寸远,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上,气氛要多暧昧有多暧昧,阿娜甚至怀疑自己一个回答不好,他会不会像以往那样直接强行吻上自己的嘴——她想逃,逃开他的怀抱,离他远远的,从始至终她都觉得他是三个人中最危险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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