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酒醉
积了半月余的燥热终于有了一丝湿气,一声惊雷乍然响起,雨前风夹带着浓浓的湿意飞扬噪起,吹动着院子里的花草树木沙沙作响,天际一道闪电划过,预示着将要有一场大雨将至,阿囝站在院子里看看说变就变的天空,再看看趴伏在桌上好一会儿也没动静的秦员外,想来是真的醉了吧?如果任他这样睡着,说不准明天也要寻个大夫来探病了。
想来想去,阿囝还是不得传唤的进了屋——
“老爷?老爷——”
轻轻的碰触了一下秦员外的肩膀,醉卧的人鼻息间打着酣,看来是一点清醒的迹象都没有。
一阵夜风夹着几滴雨丝飘入,凉意油然而生。阿囝又看了看桌上醉卧无觉的人,哎——还是不能眼看着他就这么睡实过去,于是乎,阿囝费力的一手托起富态翩翩的秦员外的身子,让他的一条胳膊绕过自己的脖子搭在了肩上,另一只手撑起他那一臂揽不住的腰,阿囝艰难的试图将熏醉的秦员外送回内室里安寝。
外面的风声似乎又大了几分,一声闷雷再次滚过,这积了多日的雨终于瀑泄般落了下来,风声夹着雨声声声入耳,敞开的房门也被侵入的狂风吹的前后摇摆撞击着墙壁发出‘咣当’、‘咣当’的声音,在这大雨磅礴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内室里的窗户也大开着,因为是向上翻起的窗口,所以并未像门板一般被那狂风施虐着,雨噼里啪啦的打在窗棂上,一阵夜风吹过,夹带的雨露打湿了窗下的桌台,同时也吹熄了桌台上那盏禁不起风中摇曳的豆火残烛。
阿囝摇摇晃晃步履蹒跚的扶着秦员外好不容易进了内室,眼看就要将重量全部都压在身上的人送到床边了,那盏昏暗的光亮却突然消失了,与此同时一声清脆的厉雷破空响起,惊得阿囝脚下一个踉跄带着怀里的人一起跌趴了下去——
黑暗中突如其来的一声响雷惊得阿囝脚下一个踉跄就带着搀扶的秦员外一起跌趴了下去,在那一刻,阿囝顾不得自己的安危,一心想着要护着老爷不能再叫老爷受伤,于是在千钧一发间硬是转了个身,用手臂托住了秦员外的下坠的身子,阿囝的腰狠狠的撞上了床帏,疼得她一抽气,手臂上的力量也就减了几分,其实就算是她的腰没有被撞到,以阿囝这个姿势和事发突然没有准备,再加上她的气力还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以秦员外那副名副其实油水满腹的体态,她也是万万不可能托住的,于是乎没有意外的当阿囝的腰痛的她一个抽气的时候,秦员外那肥胖的身子也毫不留情的砸向了她。腰上的疼痛还没有减少半分,胸口就被重物死死的压了上,阿囝顿时感觉自己胸腔里的空气都被抽空了,她的呼吸有些困难。
“老……老爷,你、醒醒,我扶您……上……上床休息,老爷……老爷……”
用力的推动身上的人,却发现依旧是睡得酣然没有半点要醒的感觉,秦员外的头就窝在阿囝的肩颈间,浓浓的酒气熏得连阿囝都要有些醉意了。
试图挪动自己的身子,想要换个姿势缓解身上的重量,可谁知她这么一动倒是惹得身上的人有了反应——
“嗯……”
几不可闻的一声轻喃让阿囝眼睛一亮,正想开口却发现身上的人竟然在下一刻紧紧的抱住了她的身子,两个人的姿势更加的暧昧了几分。
“老爷?老爷您放手,我扶您起来去床上休息。”阿囝用手死命的抵着秦员外的胸口,虽然那姿势像极了欲拒还迎,可阿囝知道这是她现在唯一可以与身上人保持距离的方式。
天空刺目的闪电在漆黑的夜幕中撕开了一道丈余长的裂缝,随后一声惊雷响起,震得人耳朵都发麻,阿囝的眼睛不适宜这黑暗中突然闯入的光明,下意识的闭上眼将头偏向了右侧,那张姣好的左脸完全暴露在了强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