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混进秦府做丫鬟
缁临城的秦员外府的后巷里，阿囝已经在此徘徊了好几天了，入府无门，那位曾经见过的小少爷也不见出门，阿囝心里急的像火上房，该怎么办？怎么才能见到弟弟？在望梅山里，主人与几位公子的武功都是登峰造极的境界，就连身边的侍从侍女也都有几分武艺，独独她没有，在那望梅山上，她一直都是个例外，例外的突兀，例外的格格不入。如果她会武功的话，哪怕是他们身上所学的一点点皮毛，她至少也可以攀墙越境进去看看，可现在——她眼望着两人来高的围墙，只凭小小的一个她是怎么也不可能爬进去的。
“冯妈妈放心，这事儿交给我办准没错，我一准儿给你挑个合适的人儿来，你放心吧！”
“那就麻烦你了七婶子，夫人交代的话你可千万要记得，别到时候惹了夫人不高兴我们可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行了，行了，我办事你放心，就让夫人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这城里真要找个漂亮姐儿兴许不多，可找个没人疼没人爱，一看就反胃的虽然不多，可也绝对不少，你放心，就是跑断了我这条腿，我也一准给夫人找个满意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办事儿可麻利点，府里可是等人等得急。”
“行，就这几天我一准儿给你回信儿。”
“那你慢走。”
“好咧。”
阿囝窝在胡同里的一角，听着从秦家后门出来的两个老婆子的对话，心里懵懵懂懂的。眼见着门里的老婆子把门关了上，被称为‘七婶子’的老女人扭动着肥胖的身子晃过来，嘴里还不停的自喃自语着：“真是什么奇事儿都有，人家找丫头都是要那水灵灵一看就养眼的，这秦员外家却是专找那一看就让人掉胃口的，这秦夫人的醋劲儿也太大了，亏得这秦老爷是个没嘴儿的葫芦，要不……哇——你是人还是鬼？吓死老娘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吓您的……”
被突然出现在眼前无限放大的一张脸惊了一跳的七婶子倒吸了好几口的凉气才算彻底的定下神儿来，看着面前的小姑娘，七婶子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姑娘长得也忒……说是模样差，那双灵动的大眼睛里水汪汪的叫人怜，说是模样好？那右边脸上差不多半张脸大的红斑简直就像是被谁踹了一脚怎么看怎么叫人倒胃口，小小的身板儿瘦的就剩皮包骨头，身上那身的粗布麻衣肥肥大大的怎么看都像是偷了谁的，整个人邋邋遢遢的活脱是个要饭的……
“有事儿？”七婶子往后退了两大步，与面前的丑陋人儿拉开了一段不小的距离。
“嗯……婶子，我想请问一下，这府里是不是想找人进去干活儿？”
七婶子防备的又往后退了一步，“你怎么知道？”
“是我刚才不小心听到的。”
“去，去，去，就算是秦员外府里找人干活儿也轮不到你个小要饭的。”
“我……”阿囝还想开口，可看见对方那副遇到鬼的样子心想还是算了吧，虽然自己很急于尽快见到弟弟，更急于隐身在某处，好不要被事后发现自己偷跑下山的主人和公子找到，但是她总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而去为难了别人不是？
想来想去，阿囝习惯性的低垂下了头，沮丧的转身准备继续窝在墙角想办法，说不定什么时候可以让她发现一个狗洞什么的，她就可以钻进去找人了。
可谁知——
“喂——你是外地来的？”
“恩。”被唤住脚步的阿囝如实回答。
“就你一个人？你爹妈呢？”
“死了。”
“怪不得……那你怎么就想着要找活儿干了？”
“想吃口饱饭。”
“这样啊……”
望眼这缁临城，真要找出一个比面前的小丫头难看的主儿还真不容易，又是个外乡没亲没顾的可怜人，这要是被秦夫人看上了，多加调教一准儿是个听话儿的主儿，总比那些个丑人多作怪的人强——七婶子目光烁烁的紧盯着面前唯唯诺诺的阿囝看，心里盘算着一闪而过的想法是否可行，末了想想这府里的秦夫人可是个酸劲儿极强的人，人家府里都是一个个的美人胚子，只她府里连个长相一般的都要受她虐待，或许也只有面前这位长成这模样的人才能入得了她的眼，进的了秦老爷子的堂吧？自己曾经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给秦夫人找一个心仪的堂前丫头，可当时自己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银子想拿，可人选去哪里找都没个着落，现下里就有这么一个自己送上门的，她没道理往外推不是？
想来想去，七婶子笑意爬上了赘肉颤颤的脸——
“丫头啊，婶子看你也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儿，可怜了小小年纪就没了爹娘，这样吧，刚才你也听了，这秦府里啊倒真是缺了个给秦老爷端茶送水的丫头……诶？你别怕啊！秦夫人是个醋坛子，最得意的人就是你这样让那些个男人一看就没兴趣的主儿，说不定一进门秦夫人一高兴让你成了她的心腹，那你在这府里可也算是小有地位的人了——怎么样？要不要婶子给你搭搭路子？”
乍一听见府里要的竟然是给秦员外端茶送水的丫头，阿囝自惭形秽的就要往回缩，可一听说府里的夫人是个另类的主子，阿囝的心里就开始活动了起来，再想想日后虽然不在身边照看，但是三不五时的还是能看见弟弟在眼前成长，特别虽然不能成日里像以前一样吃住在一起，可好歹也是同一个院子，同一片天，阿囝的心就开始兴奋了起来。
“丫头？你想好了吗？”
“恩，我想好了，谢谢婶子帮忙，日后有用得着我的，婶子您尽管开口。”
“行！我这就……还是明天吧，明天你卯时在这里等我，我带你去见秦夫人。”
本来还要说风就是雨的七婶子刚一扭头，又迟疑了一下，心里想着就这么快回了好像有些不妥，三思了一下又转回头与阿囝另约了个时间。
“明天？好，明天我一准儿在这儿等您。”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