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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窥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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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呜……。”委婉承欢的悠扬娇啼,如乘风逐月一般,夹杂着暧昧的情潮,涌入耳底……。高低起伏之间,伴随着时断时续的轻唤薄喘,丝丝荡漾开来:“……。别,那么用力……。不怕把我弄得狠了,吵到楼上的姐姐嘛。”

    采扬,倒是没有在他的劝说下,停了动作。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鼻息之中都听得分明的情---欲高涨。

    “没事。姐每晚喝的温牛奶,有专业医生配的镇静药。她,在睡着的时候,中途从不会醒。”

    我的脑袋里,“嗡”地一声剧响:好像,有什么坚不可摧的东西,轰然倒塌了下来。

    清晰地感觉到: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有冰冰凉凉的液体,钻了出来。

    原来,不知不觉当中,我日复一日地吞下成份不明的药物。虽然,我有把握,弟是不会下毒加害于我的。但,应该没有人会乐意长年累月的,以药为食吧。

    我是病了,可我不是得了绝症。我不想任人摆步,任人糊弄;拿自己当一只养在实验室里的“小白鼠”,随意支配。

    黑格尔说过:在纯粹的光明中,就像在纯粹黑暗中一样,看不清东西。

    我,可能是在光明中呆得太久了;忘记了,光亮的后面,拖着的那道浓重的阴影。

    对于这个世界,我到底是有多么无知啊。

    苑扬波,低低的悠然轻笑,语气轻狂:“哼……。你真疼他……为了他,会答应结婚,娶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扬扬,我是真没想到,你还是这么一个‘至情至圣’的人呢……。。”

    “我,不是,从来都不是什么有情有义的人……。”耳听得,采扬嘴里呼呼上喘的热气,用尽力气地攻城掠地,仿佛比苑扬波还要沉浸在这场美妙的情—事之中,“结不结婚,和他没关系。那是,作为杜总裁,必须要完成的使命!我,可是和你说过很多次了,别把我姐扯起来,无论什么原因。”

    采扬言毕,身上猛然发力,引得苑扬波仰首高叫了起来——听在耳里,像是一根拉得紧绷的弦儿,猝然崩断了似的:惊惧,痛楚之中带着酣畅淋漓的痛快!

    那嘹亮音色的感染力,使我能够在脑子里,勾勒出漫天缤纷绚丽,明灭亮丽的烟火……。场面,浩大,壮观,而又绮靡奢华。

    “啊……!不……。。”

    他,一路飚高的尾音儿,尖利地撕裂了黑夜的幕布——喊的是抗拒,真实的是臣服;电光闪耀之后,留下一声声绵长不绝,回味无穷的息动。

    采扬,随之几声低吼,释放了全身力气。

    良入,屋内静默无语。略略可闻,逐渐趋于缓势的呼吸,和深深吐气的声响。

    雨收云散,天初霁;荷塘并蒂,带露开。

    我,怔怔的,由着颤抖的指尖,轻触着半掩半合的门:没有一点勇气,拿出一点点的力量,推开它。

    此时,我最不适宜出现在这里;也很无聊地窥听了自己至亲的隐私。甚而,没有礼貌回避的自觉。一切只因为,我,小小的私心里,极度迫切地想要洞悉,尽可能多的关于自身,不能宣之于口的那些秘密和过往。

    我不了解我自己。我所知道的自己,都是他们告诉我的。我,从没有怀疑过。

    我真傻。我向来以为,病情是在转好的。并且,会越来越好,很快可以恢复成一个正常的人。

    就在前些日子,我还自己租了公寓,做着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自食其力。

    根本不曾想到:每日里,我看起来的健康,与常人的无异;全是假象,全是依赖药物的效用。

    生活,处处是意想不到。

    “……。我看,他的精神状态不错。有必要,天天吃药吗?!其实,他现在很好,你不用再花那么多心思了。他,懂得照顾自己。”苑扬波,微微嘶哑的嗓音,泛起情---欲餍足过后的疏懒。

    采扬,长出一口气,如释重负地平复着升沉的呼吸:“那不行……。如果不继续服药,他有可能会有植物神经的紊乱,出现幻觉,梦游的症状。我可不敢,轻易停药。以前的状况,不能再发生一次了……”

    “再说,我们家又不是穷的吃不起,也没有多大的副作用。维持现状,也挺好。”

    “他,若是有一天,知道了,会怪你的……。也许,还会对你生气,一辈子也不想搭理你了。说不定,还会有更糟的。”

    苑扬波,轻佻上扬的语调,溢着兴灾乐祸的笑意。

    听得,床垫发出“吱呀”的响动,结结实实的肉体与床榻间的撞击翻转;随即,苑扬波口中发出一声,猝不及防的惊呼……。

    无需眼看,仅凭想象,便可知晓:弟,壮硕坚实的身体,以绝对的优势,再次压制住了那人纤细修长的娇躯。

    “啊?……。你……。还来……。”

    “所以,你最好不要让他知道。”采扬,所问非所答地,用低哑的声音,深沉的警告着。

    “呵呵……。”苑扬波,笑如春风不着意,透着纠缠不清的纷乱情思:既似怨愤,又似感慨。

    “果然,他是最重要的,不是吗?……。”他,幽幽叹道。忽而,画风一变,咬着一口银牙,语气布满了阴云:“那我呢?我在你心里,是个什么东西?杜总,可有设身处地为我想过?……。还是,作为床伴,你根本不愿费那个脑筋?”

    “扬扬,你知道的:我,不是别的什么人……。”

    “得了……两个大男人,在床上讨论情深不负的话题,不觉得矫情吗?……。”采扬,不以为然地说道:“我的私生活,没有人比你更清楚。说句不好听的,我压根儿就没有私生活,早在坐上了这个位子,就没有了。管理公司,应付杜家的那一帮豺狼虎豹,已经足够我烦了。我,没有那么好的精力,再想别的。”

    苑扬波,了然地自嘲一笑:“也是……。我怎么忘了,杜总贵人事忙,最没时间来应对没有回报收益的投入了。不过,我还是要把丑话说在前头:结婚,不是不可以;但你绝对不许碰那个女人……。

    你了解我的,有洁癖。你,若是碰了她,等于是放弃了我,背叛了我对你多年的用心,懂吗?那样,我会恨你的,真的会恨……”

    我没料到,给人以春风拂面,清心寡欲之感的苑扬波,会说出这么明显溢满了妒妇情绪的话来。听上去,和一个正在吃醋的小媳妇,别无二致。

    采扬听了,很是不屑,“别总拿饱经风霜,情深义重,说事儿行不行?不符合你孤高自许的人设,没的倒把自己包装成个可悲的‘怨妇’了。”

    “哼……那杜总凭借什么样的勇气,就真的认为,以你外表的正经,邪恶的底子。帅的模棱两可,丑的一言难尽的人设;可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苑扬波,轻慢地回怼过去:“趋之若鹜的真相,你比谁都明白,是为了什么?……。也许,只有我,目的最为单纯:只是为了喜欢……”

    苑扬波,抑扬顿挫的声调,充满了挑衅意味的言词之间,跃动着灵动,勾人的撩拨之意……别说是,躺在他身边的采扬;便是说,呆站在门外的我,亦被他轻轻上扬的语调,勾弄得心尖,一阵,一阵地发痒……。

    弟的声音,又暗哑了几分,隐隐蓄着积云一般的忿忿。

    “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欠----干!”

    “别让我,说中了……。”苑扬波,语笑温柔,荡起余味无穷的绮媚;于对方的耳畔,轻吐着情—色的气息:“你,只能对着我,才硬得起来……。”

    采扬,没有否认,也没有反驳。只是,恨恨地回道:“祸从口出,我的苑总……。今晚,不把你做到晕过去,我是不会停下来的……。”

    “我来,也没想要放过你……”

    床垫一动——苑扬波,满口甜爽,婉转的媚叫,又以乘风破浪的气势,回响在耳际。

    我,被激得猛打了个哆嗦:转过身,慌里慌张地逃遁而去……。这两个人,打情骂俏的专业水准也是没谁了;听的我,这个孤陋寡闻的菜鸟,面红耳赤。

    再听下去,我怕自己又会添了一个“偷窥癖”的病症。

    气喘吁吁地跑回三楼自己的房间,一手推上房门:心脏,犹在狂乱地跳动着,完全没有一丝平稳下来的迹象。

    我,在浴室,用冷水洗了好一会儿的脸;却怎样也没有冲下去一脸的红潮。

    今夜,意外获得的信息量实在太大。要整合,消化掉这些,需要一点时间才行。

    特别是:偷听到了,弟与苑扬波床笫之间的情事;更是对我造成了,有如山呼海啸一样的冲击力。

    在此之前,我对不管是异性也好,同性也好的情事;可以算是一无所知。大抵,不过是在书上看过“发乎情,止乎礼”的情爱描写;间或,在那些字里行间,遐想过情到浓时,情难自禁之下水---乳---交融的靡乱,迤逦的画面。

    但,那些只限于假设,只止于想象。基本上,情欲因子,在我身上从未引发过别的效应。当然,也可能是在我的身边,确实缺乏可以意淫的对象,和实操的对手。

    而此时此刻,我却能分明的感应到,自己春心萌动,心驰神摇的躁动——仿佛,是春雷虺虺,击碎了尘封已久的欲望之门:一种奇异的,翻滚着极度的渴望,源自于心灵与身体本能的求取,正以沸腾之态,即将喷薄而出……

    我可耻地发现:身体,湿了。

    作者闲话:

    亲们,作者昨夜被爱人拉去过“七夕”了,没有按时更文,请大家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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