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三第章黄昏中的啜泣
爱丽思就是这样的象简桢后来一样的被劫持,乘上了戈弋,穿越了虫洞,飞越了六千万光年,来到了阿磁林森上的奥亚太空岛。并进入了伊礼斯学院。
在伊礼斯学院,她将自己的名字改为菲菲尼达,为的是彻底的将过去的自己忘记。
伊礼斯学院在太空岛主城区的边缘。
奥亚太空岛是一个机器岛,但它有郊区,郊区有广袤的田野和河流群山。
菲菲尼达通过在伊礼斯学院的学习,了解了阿磁林森的自然、历史、现状和阿磁林森人的生理结构和习俗,也明白了自己的身份——性奴。
地球人和林森人是有区别的,对于地球人也许不是十分有把握的区分他们(比如身高),但林森人一眼就能看出谁是林森人谁是地球人,因为只要他们张开天眼,就能看见地球人没有天眼。
几乎没有人能与生存环境所抗衡,菲菲尼达同样。但菲菲尼达有一点不同,既然阿磁林森给了她选择配偶的自由,她就不想向林森人妥协,去为做一个林森人,来让自己去努力的去爱上一个林森人。她甚至也有简桢母女一样的想法,决不让自己爱上一个林森人。
这是一种非常惨烈的选择,也就是说,她将在奥亚太空岛上孤独的生活,直到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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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就是一个孤儿,从小落落寡欢,将收养她的普里雅嬷嬷视为母亲,将修道院视为自己的家。但这毕竟和亲生父母有点不同,养成了她一种忧郁的性格。现在她依然是这样。人们可以经常的看到她一个人徘徊在伊礼斯学院附近的郊野里。她思念地球,思念她的普里雅嬷嬷和修道院的嬷嬷们,那些她的亲人。
奥亚太空岛与阿磁林森不同,阿磁林森还有淡绿色的天空和河流海洋,太空岛则没有。太空岛由于在太空,就没有淡绿色的天空,她的天空是黑漆漆的宇宙。由于天空没有绿色,那河流和湖泊也就同样没有淡绿色的水,有的只有象地狱中的冥河血海一样的黝黑鲜红的水。
为什么是鲜红,因为阿磁林森上的树木都是澄红色的,太空岛也一样。
不管是春天,还是秋天,这里只有澄红色的树木,随着四季变迁,它们只不过是由嫩红变成深红再而变成枯红焦紫而已。还有时序的漫长,一年四个季节,二十四个月(这月不是地球上的月,而是根据太随的变化而制定的,不过它固定为三十天。它也不叫月,只是我们把它翻译成月罢了)。这一切对地球人来说,真的非常难接受。整个天空是黑色的,张开眼睛就是一片澄红,漫无止境的日子。面对这一切,菲菲尼达陷入了一种忧郁,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都无法帮助她。
这状态直到她在伊礼斯学院毕业,她都没让自己去爱上一个林森人。
对于这样的地球人,奥亚帝国在太空岛上的法规是宽容的也是不宽容的。宽容的是指,他们会给地球人一个简陋的住处,也会给于他们一种下贱的工作让他们服务于帝国以养活自己。不宽容的是,这实质上就是一种逼迫,是一种无形的逼迫,逼迫地球人以生存状态的窘迫迫使他们去爱上一个林森人。
在这样的状态下,地球人除了让自己去爱上一个林森人之外,也实在是别无选择。
***
好在菲菲尼达无论是学业还是人格上都非常优秀,毕业后,学院让她留校做了一个图书馆的管理员,这是地球人所能得到的最好职位。这让菲菲尼达非常高兴,因为这样,她毕竟还能生活在她的同类中间。
只是这种人生的孤独和寂寞,让她更加忧郁了。
每天的黄昏,我们都可以看到一个孤独的人影徘徊在学院附近的田野里。这种孑然一身,形影相吊,让人看见都想落泪。好一个令人哀怜的女孩子。
这一天,是第一季四月的春天,她又走在黄昏的田野里。
这是一个生长的季节,天气已暖,百花依然盛开,但也快到了暮春。她仰头看了看太空中的宇宙,目睹着太华下落,西边天空中只剩下了一颗孤零零的太随,发出她柔和的光。整个太空岛开始昏暗下来,因而有一种迷朦。现在她最想看到的就是绿色,她来到田野,就是想看一看绿色。太空岛上也有绿色吗?有,那就是花,澄红色的树木开的花绝大多数是绿色的,还有蓝色的也有白色的,唯独不大有红色。就象我们地球上不大有绿色的花一样。
现在正是花开花谢的时候,她徘徊在河边,看着河中的玄水和岸边的红色“垂柳”,一片片绿色的心悸(桃花)花瓣在她身边飘落。
垂柳其实不是垂柳,林森人叫它为优娑罗树,也有人叫它无忧树,是一种梦一样的树。
这是一种不具有实体的树,它长在那里,象一缕粉烟。似有似无,袅无形迹。有风则散,无风也袅娜。一阵风来,它似乎不存在了,风过后,它又立在那里。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树。
桃花还真是桃花,只是林森人叫它为“心悸”。
一树碧翠的花,又是在暮春,随风而飘,随水而流,真让人看了难免会产生出一丝心悸的惨然。
暮春了,菲菲尼达想起了一句她在少女时读到的诗:“在英伦呀,现在正是四月……”她的眼泪就止不住地滴落下来。她想起了地球,想起了自己的故乡,想起了她的修道院,想起了她的普里雅嬷嬷……
她拾着那一片片飘零的绿色,这生命的凋零,想起在地球上那一大片看也看不完的绿色,她从来就没有珍惜过的绿色,如今皆成她最大的奢想。
她想着自己,想着自己,就不知道该怎样定位?如果在地球上,她虽然是一个寂寞的女孩子,但她毕竟是在地球的怀抱里!而现在,在这个陌生的奥亚太空岛上,她算什么?这里的一切对她,都是无情地陌生着。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她的孤独感从来没有这么深过,这么真实过。这是一个异类的土地,这里的一切全都与她无关……
她不由得啜泣起来。
她的心在流血,她真想在心里大叫:“地球,妈妈!我的妈妈!我的妈妈呀!”
她匍伏下去。
就在这时,她的头顶上响起了一个声音:“姑娘,你这是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