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紫瑶和小梅走后，屋里便只剩下我和燕儿，我走进燕儿的房里，看见燕儿依然卷缩在床上，双手抱膝，一边晃嘴里一边念着我听不清的话语。

    我小心翼翼的走向燕儿，想要听清楚燕儿在喃喃自语些什么。

    “…”燕儿用着很难让人听得清楚的音量说着话。

    我走上前一步，一步又一步，最后，我简直是整个人爬上了床，把耳朵凑向燕儿。

    “你以为我真疯了吗？”突然，燕儿用着无比清晰的语调在我耳边说了这一句话，燕儿突如其来的正常让我吓得跌下床，手指颤抖的指着燕儿。

    “你…你…”我大口大口的吸气，才勉强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燕儿，你…没疯吗？”

    我开始对于天使说我很笨的这件事感到有点认同了，我似乎总是在问着很白痴的问题，阿勒…

    如果燕儿真疯了，她会跟我说“是呀，我真疯了”这种话吗？

    相反，眼前的燕儿看起来一点都不疯疯癫癫，简直跟刚刚是两个人嘛…

    “姐姐，你还记得你与燕儿第一次见面时，跟燕儿说过的话吗？”燕儿依旧坐在床上，散乱的长发让我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

    “…为什么你要假装自己疯了？”良好的适应能力让我很快便能接受眼前的事情，况且我也是今日才知道燕儿疯了，所以没太大的惊讶。

    才怪。

    我刚刚明明就跌下床了。

    “姐姐说过燕儿能当上皇后吧？”燕儿不理我，还是继续自顾自的说着，“燕儿一日都没忘记过姐姐当日说过的话，燕儿真能当上皇后吧？”

    房里的气氛明显让人感到不适，我盯着燕儿，开始觉得或许燕儿真的是疯了，刚刚只不过是疯了的燕儿在乱说话罢了。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我怕一个不小心我说错了话，激怒了燕儿就不好了。

    疯了的人，情绪是非常不稳定的，这是我看了十多年的连续剧得到的结论之一，我慢慢的站起身，许久后，才道：“燕儿，你先不要激动，等等小梅就回来了。”天啊…我在说些什么啊？

    “为什么姐姐不回答燕儿的问题，难道姐姐认为燕儿真疯了？”燕儿抬起头，用着冷冷的眼神看着我：“告诉我，姐姐，燕儿是不是能当上皇后，是不是？是不是？我问你是不是啊？”燕儿用着越来越激动的语气喊道，冷冷的眼神突然转为凶狠。

    “是…燕儿你先别激动，冷静下来…”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没有因为害怕而颤抖，我站得很远很远，轻轻的说道：“燕儿，你是皇后，历史上你是会当上皇后的…”

    燕儿听了我的话，安静了下来，她依旧看着我，像是要我继续说下去。

    我看着安静下来的燕儿，犹豫了许久，才随手拿了张木椅坐在燕儿的床边，“都是因为我，历史才会改变的…其实我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人，我不应该来到这里的，都是因为我害得你当不了皇后，还沦落到被人逼疯了的地步…其实连我也不知道历史的改变所产生的后遗症有多大…对不起，燕儿，真的很对不起。”

    我看着地上，一时之间不知该接着说些什么。

    “虽然不是很明白你在说些什么，不过看起来你像是很肯定我会当上皇后一般…”燕儿突然又用很正常的语气说话，但我只是有点惊讶的看着她，经过刚刚的经历，现在燕儿十之八九是在装正常。

    燕儿爬下了床，站起身子，“既然你那么的肯定，那你就帮我当上皇后吧！”燕儿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梳着她的乱发。

    “好好，我会帮你的…你先乖乖坐好…”我后退了两三步，用着手指着我对面的椅子。

    不是我怕死，如果你亲眼看见一个人上一秒钟安安静静，下一秒钟突然激动得像是要杀人，可后一秒钟又变回正常人，我想是谁都会害怕的。

    燕儿听了我的话后，轻轻的坐在离我有点距离的对面椅子上，笑着说：“姐姐…你觉得要是燕儿没疯，宫里的人会不会对我放下戒心？”她顿了一下，又继续问：“如果燕儿没疯，刚刚燕儿的那一段话，够燕儿死几次？”

    “啊？”我看着越来越像正常人的燕儿，脑里又浮现刚刚那燕儿其实没疯的想法。

    燕儿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这件事别告诉其他人，包括紫瑶，过几日后请姐姐以为我找寻药方为名，出宫一趟，如果姐姐真想要燕儿当上皇后的话，就请姐姐帮忙燕儿。”

    我傻傻的点了点头，问道：“出宫做些什么？”

    “姐姐方才听见皇后说些什么了吧…”燕儿笑着说：“既然万般皆是命，那我何不改了我的命，顺从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