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皇后娘娘请息怒,臣…臣…”男人不断的磕头,随着几声让人毛骨悚然的敲击声,鲜红色的血沾在地板上。
“连皇上的妃子你都敢抓拿!还加以污蔑为意图行刺的刺客…”皇后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仍旧保持着冷静,但话语里却透露了她的怒气,她停了半响,像是要整理自己的情绪一般,才道:“依哀家所见,张爱卿才是那位意图谋反的乱臣贼子吧!”
“冤枉啊!皇后娘娘…冤枉啊!”男人继续磕着头,那种敲击声,让我有种很想逃离这里的感觉,男人急切的喘息着,就像是运动的很久了一般,“是臣有眼无珠,是臣狗眼不识人…可臣绝对是对大隋忠心不二,绝对没有任何的谋反…”
“那你的意思是哀家没长智慧,看错爱卿你了?”皇后轻轻的打断了男人的辩解,随后不等男人的回答,缓缓的抬起了手道:“来人啊!把这意图不轨的乱臣贼子拖下去,斩了!”
“是!”
几乎是在皇后说完的那一刹那,士兵们步履整齐的走进了大厅,用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男人拖出了大厅,根本就没有让人求饶的时间。
我眨了眨眼,告诉自己别去记得那曾经存在过的男人,这是别人的事,我不想理,也没办法理。
所以说,现实就是差戏剧那么远。
戏里的女主角总是会义正言辞的阻止不公平的事,可这不是戏剧,而我更不是女主角。
“你们都退下吧!”皇后挥了挥手,示意着他们退下,不久,大厅里就只剩下皇后,皇后的随从…和我。
不是我不要退下,是我被绑成这种样子,连站起来都算是一种挑战,所以我勉强的笑了笑,说:“皇后娘娘,那个…我无法退下。”
“哦?妹妹怎么突然变得那么拘谨呢?唤我姐姐就得了。”皇后扬起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命令道:“仙,快去帮妹妹解开绳子。”
“是,娘娘。”站在皇后左后方的一个丫鬟行了个礼后,缓缓的走向我,可能是因为她是皇后娘娘的贴身丫鬟吧!精致的笑脸隐隐藏着她尊我卑的神情。
不久,我勉强的站直身子,把仍挂在我身上的麻绳放在地上,那个叫仙的婢女看了看我后,便弯下身子捡起了麻绳。
“让妹妹受委屈了。”皇后走下仅有两节的阶梯,脸上扬起热络的笑容,那样的表情就像是遇见了多年不见的好友。
“没…妹妹没受委屈。”我张大双眼,有点害怕皇后就这样直直走向我,把我抱起来。
我实在不太喜欢跟陌生人有太亲密的接触。
“都是姐姐没保护好妹妹,才会让妹妹你受了那么多委屈,”幸好,皇后只是走上前来,紧紧的握着我的手罢了,她用着极真诚的口吻说:“别怪姐姐了,可以吗?”
我还是用着同样的神情望着她,不知道她是没听到我刚说了我没受委屈,还是她假装没听到,我无奈的点了点头,轻声的道:“妹妹从没怪过姐姐。”
“那就好,那就好。”皇后露出欣慰的表情,白皙的手轻轻的拍了拍我的手背,然后轻声的说:“姐姐现下要去御书房见皇上,妹妹要一块来吗?”
半响,我摇了摇头,“妹妹今日身子不舒服,改日再陪姐姐一块去。”说完,我用手摸了摸额头,假装有点头疼的样子。
“那妹妹就好好休息了,仙,扶妹妹去她的院落。”皇后别过了头,吩咐着站在后头的仙,眼里有着我所不明白的隐隐喜悦。
她在高兴着什么?明明刚刚还死了个人…
“是,皇后娘娘。”仙恭谨的行了个礼,随即便用着双手扶着我的右手,带着我离开了大厅。
仙带着我走了段很长的路,途中,我们还不时的左弯右拐,让原本想记熟皇宫道路的我,无奈的放弃。
这…这皇宫去到那里根本都是几乎一样的风景嘛…叫我怎么去记?
放弃记路的我,思绪开始慢慢的涣散,涣散…然后集中在刚刚发生在大厅上的事。
到现在,我还是很难相信皇后竟然会为了妃子杀了个尽忠职守的官,虽然他是抓错人了,但…怎么说他都是因为小心谨慎吧?罪不至死啊!
难道…古代人的思想都是这样怪怪的?总喜欢对那些不重要的事情发脾气?
应该是文化不同吧!我在心里随便的下了个结论,不让自己再想下去,有时候,知道太多只会让自己烦上加烦。
“娘娘,到了。”仙的话把我拉回了现实,不知何时我已身在一个小小的正厅,厅中央摆了张檀木桌以及两张檀木椅,檀木桌上摆着空的瓷花瓶,除此之外厅里就再也没有任何的家具或摆设品了。
这简直就跟之前看见的大厅差了十万八千里。
“皇后娘娘说你立了功,特赏了这宅子给你,”仙轻轻的说着,语气就像是皇后娘娘赏了黄金万两给我一样,骄傲得不得了。
“只要对皇后娘娘有恩的人,娘娘都会帮助她的…”仙继续说着,然后用着深不可测的眼神看了看我,笑道:“我想你应该不想再回到那只有一张床的房子吧?”
我看着仙,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回应她,只好傻傻的笑着。
她是皇后娘娘的女婢,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得罪她,免得我就有麻烦了。
仙像是误以为我同意了她的话,她首次露出了有点和善的表情,道:“你还算是个识时务的人,先在这儿等着,等等会有服侍你的女婢前来服侍你的。”
“嗯。”我点了点头,暗自祈求她能快点离开,毕竟事情一下子来得太快了,虽然我适应能力很强,但我还是要整理一下这里的事情。
“咳咳…那你就好好待着吧!”仙回复到惯有的骄傲样子,左摇右摆的走了。
等到仙在我视线完全消失之后,我大概的环顾了四周,除了简陋的厅子外,还有一个小小的睡房,而睡房与厅子只隔了一张粉红薄纱布。
我走进被薄纱隔着的睡房,发现窄小的空间里只放了一张木床,连基本的椅子都没有。
难道古代的妃子都是生活在这种地方的吗?
我在心里想着,然后慢慢的坐在只有木板的床,那种硬邦邦的感觉让我不禁怀疑睡在这上面的人会不会每天都腰骨酸疼。
“都是因为这个才能来这里的吗?”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手,那普通的缎带仍安静的系在手腕上,我想用另一只手抚摸,却发现到右手手背上的异样。
只见右手手背上的中指指尖有着一条黑色的线,从指尖一直蔓延到中指的第二个关节,差一个关节那线就蔓延完整个手指了。
“原来这就是血线啊…怎么不是红色的呢?”我好奇的问着自己,然后放弃端详自己的右手,说实话,那样的黑线长在自己的手上还真是恶心。
我又再度打量着四周,这一次,我发现到了木床底下竟然有着一个长满灰尘的铜镜,我拿起了铜镜,用手擦掉铜镜上的灰尘。
可能是以前的人留下的吧…
“娘娘…娘娘在吗?奴婢是来侍候娘娘的…”就在我研究着铜镜时,一阵细细的女声传进房里,我放下了铜镜,轻轻的应了一声:“我在这里。”
随着脚步声的靠近,一个年轻的女孩拉开了薄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