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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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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打师傅断言九黎方樽的封印被芷兰逆天强解之后,头顶那方青天就再没给过我好脸色看,不是狂风大作,就是阴云密布,与即将到来的一场战争相互照应的甚紧凑。

    又是一个月黑风高之夜,但本上仙不会杀人也不打算放火。

    本上仙准备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师傅说我身子好的差不多了,今夜正在侧癜收拾行囊,准备明日就离了镜里香前去人界游说。

    师傅还说让我乖乖在镜里香等着不要乱跑。

    笑话,本上仙是那种坐着等死的人?命运何其残忍,我在幽冥忘川等了师傅九万年,如今师傅醒了,我却只剩下一年的活头,一年之于九万年,不过是弹指一挥,便是死,我也要死在师傅身边才不算太亏。

    师傅还跟我说,他第一站准备先去打通少林一派。

    然后我心里就乐开了花了,师傅您是还当我是九万年前脑子缺筋的小樾儿吗?您这招声东击西放在以前管用,而且还能把我唬的一愣一愣,但是师傅您睡了九万年,我也长了九万岁,这一套不管用了。

    少林地处东方的嵩山,与其他三大门派各种镇守人界一方,东西南北气场衡谐,相互联系,各种牵制。而我脚下踩着的镜里香,位于人界中心偏南之处,若是师傅说他先去峨眉或者武当,那都可以说合理,但是少林,除非师傅你喜欢在灵力被压制的情况下多走千山万水的路途。

    师傅这个谎,撒的非常没有技术含量。

    若是我不自量力的想跟在师傅身后,那我就绝对逃不过被当场抓个正着的下场,而且有了上次我在师傅眼皮子底下偷偷溜回魔界的前车之鉴,师傅一定会多加防范。

    所以,这个松懈敌人戒备心的工作,一定要做的十成十的完美,而且在放松对方心情的同时,还要做好后续准备。

    以前我在三十三重天时,每次去酒窖或者厨房等地偷馋,准会在一块糕点还未咽利索的要命当口被管家椒梳一把抓住后衣领,椒梳不愧是当过十万天兵统领之人,其力量威武不减当年,老当益壮将我像拎小鸡仔一样给扔出门去。然后我就思索着,为何我每次偷嘴,椒梳都能发现呢?不是都说带兵打仗的都是武夫吗?我倒是从未见过这般聪慧的武夫。

    后来在我的明察暗访下,终于搞清楚了老管家的小伎俩——一只通体雪白的小虫子。

    这种小虫子名唤雪贼子,虫如其名,为什么叫它雪贼子,一是因为它通体雪白,二是它行动敏捷,堪比神偷小贼。

    以前老管家椒梳,便是在我身上放了这种触感极低的小虫子,故而我每每偷吃,都会被他抓个正着。

    那时我觉得雪贼子有趣的很,也想不到要用它来看管着谁,单单是图一个乐趣,便软磨硬泡老管家好久,终于让他忍痛将一个小小的虫卵分给了我。

    后来本上仙真是把这雪贼子当亲儿子养,给它采最鲜嫩的草叶,给它取最清澈的露水,就这么照顾了四五百年,终于养的白白胖胖同它母亲一般大小。还亲力亲为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小白。

    我想我之前养花浇水样样精通,可能是有着良好的基础。

    后来雪贼子长大了,是个生命都喜欢自由,我便很通情理的将它给放了,不过养了这么久也没派上用场,本上仙觉得有些亏。

    但我毕竟养了它上百年,也养出了灵性,只要我一吹口哨,小白随叫随到,乖得很。

    拇指食指打圈,放到口中抵着舌头快速吹出一口气,夜空中想起了明亮的口哨声,不消片刻,自打远方的黑暗处一闪一闪的闪出了点点银光,银光稳稳的缓缓朝我飞来,乖巧的落在了我伸出的食指指头肚子上,雪白的翅膀在黑夜中一强一弱的闪着光芒,不时的用它小小的嘴巴一张一合的啃咬着我的手指尖。

    我被它弄得痒痒的,伸出另外一只手轻轻压它软软的头顶,小白肉乎乎的身子被我一拇指压扁了小一半,连忙惊慌的在我指头下挪动圆滚滚的身子,头顶上两只芝麻粒般大小的黑眼睛使劲往上翻着瞪我。

    我实在忍不住了,那么小的两只小眼睛,还气呼呼的瞪着我,小白这个样子太可爱了,可爱到我一个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这一笑直接把它原本就轻飘飘的身子给喷到了地上。

    小白在地上顺势打了两个滚,扬起它芝麻大的黑眼睛,轻蔑的看了我一眼。

    我预感它可能被我耍的脾气上来了,赶忙趁它就要振翅离开的瞬间,一下扑倒了地上,将它跟供着一座大佛一般捧在手心,摆出一张谄媚的脸贱笑道。

    “小白白,别生气,姐姐这次叫你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你帮忙。”

    小白没理我,它身为虫子原本就不大的鼻孔里喷出来一个底蕴十足的“哼!”

    本上仙再度憋了憋即将冲出面门的笑,继续安抚道,“小白哥大人不记小人过,看在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这么大的份上,原谅我一次嘛。”

    这叫死皮赖脸软磨硬泡。小白听到一把屎一把尿虫身一颤。

    后来在我的诚心恳求之下,它终于不再用庄严肃穆的一张脸对着本上仙一片热情。

    “你若是想让我替你盯着仙上,就趁早下手。”

    本上仙顺势踩下这个台阶,“小白可有妙计?”

    “妙计没有,只是看你戏演的好不好了。”

    “。。。。。。”

    后来,在军师小白的指导下,本上仙只好硬着头皮,演一个它口中描述的痴心痴情的怨女形象。

    小白说师傅英明谨慎,若是硬要在圣贤身上挑漏洞,那也就是出在了“情”字之上。届时只要我装作那对他情深似海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痴情模样,再坚定的人心中定然也会微微动容,只要我挑着师傅走神的间隙,放出来小白,定然不会被人发现。

    然后,我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时时了解师傅行踪。

    我在一旁听这个貌似完美无缺的计划,听的是满头的黑线。

    痴情的女子,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些东西它是怎么想出来的,莫非这小贼子还能读懂人心不成?

    本上仙内心觉得这个计策相当的差劲!不是一般的差劲!却也是实在没有了办法的办法。

    为了大局,我只好小小牺牲一番。

    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脚一跺,心一横走出了房门。

    走到门口处被一个物体撞了一下,抬头一看,一串干干小小的红辣椒,记得是之前一蓁挂在我门上说是用来旺势的。

    伸手揪下来两个,掰开揉碎,朝着眼角一股脑呼过去,瞬间一阵强力的辛辣之感逼近眼心,下一刻就冲出来一股热热的液体。

    脚下千斤重的朝着师傅住的屋子迈进,一步一打鼓。

    最后一步脚底生根的钉在了师傅房间的门外,夜很静,我能闻见室内传来一阵一阵细细的流水之声:师傅在洗澡。这个想法让我瞬间烧烫了半张脸。

    镜里香的房门,是镂空的木雕,有轻盈细薄的一层轻纱覆盖其上,室内朦朦胧胧的油灯亮着,烛火摇曳下一个人精壮的后背若隐若现,仿佛宣纸之上细笔勾勒的一副白描水墨。半遮半掩,动人别致。

    本上仙红着一双眼睛,克制了一番险些冲破面门的鼻血。抬手轻轻叩门。

    室内水声渐浅,传来一声清清凉凉的问话,“门外何人?”

    “徒儿,徒儿有要事,想找师傅相商。”

    片刻光景过去,房门打开,刚刚沐浴过后的师傅香喷喷的,我没脸的多闻了几口,随后又盯着那微微湿润的发梢许久之后,定了定心神,抬起一双红彤彤的眼睛,可能眼角还挂着被辣椒呛出来的泪滴,柔柔开口,“徒儿实是私事,明日一别,却不知何时相见,徒儿。。。”

    我嘴上信口胡诌,心里快速过着以往看过的爱情故事,一般这时,姑娘一方是不可太过奔放的,说话办事,应该本着含蓄的原则。

    所谓含蓄,就是我抬头幽怨的望师傅一眼,随后就怯怯低头,不与他对视,故而我不知道师傅脸上是何表情,只是余光偏见那人微微错愕一个恍惚,我内心有点忐忑。

    片刻过后,师傅淡然开口,“那便边走边说吧。”

    夜色差到这般境地,师傅居然还有心情园中散步。

    我一路都是低垂着头的乖顺模样,跟在师傅身后,最后在竹园中的小亭子里停下了脚步。

    师傅落座石凳,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触碰着石头桌子。

    我内心在抓狂,接下来该怎么办?该怎么说才能让师傅心智动容,才能放出小白?

    就在我手心出了一层冷汗之后,余光瞟见了不远处地面竹叶中半埋着一个白色物体,连忙开口道,“咦?那边似乎有个什么东西?”

    急急朝那物体走去,三两下从叶子中刨了出来,是一把扇子。

    不是普通的扇子,是昔日师傅送我的折扇。

    至于想到扇子为何会在这里,我瞬间就红透了一张脸,大约是那日,我同师傅酒后乱性,一夜风流。。。

    好在夜色如墨,掩盖了我尴尬的神色。抬头去看师傅,却发现那人似乎更加慌乱。透过这般浓厚的黑夜,我依然能看见他微红的面色。

    尴尬归尴尬,我却没有忘记这番作为的目的,师傅神色慌乱,这是一个绝佳的时机。

    轻轻勾动小手指,小白悄无声息的自我袖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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