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决死一战

    铁震通过公审造谣、传谣的士兵，终于洗脱了身上莫须有的罪名，鞑靼军中绝大多数将士都因此从心里听从铁震的指挥号令，只是还是有一小部分将领不甘心听从铁震的指挥，尤其是军中几位资历较老，往日又立下不少战功的老将们，他们表面上听从铁震指挥，但是却不配合铁震用兵，消极应战，致使铁震在几场与朱棣大军的正面交战中占不了半点优势，战争开始呈现胶着状态。

    铁震知道鞑靼军中以木将军为首的几位军中老将不服他的调令，但又不能对他们用军法处置，一来没有证据证明他们有违军令，二来即便是掌握了证据也不能动他们，他们手底下都有许多将士只听从他们的调令，要处置他们，无疑会让军中内乱横生。

    铁震思索多日，始终想不出好的解决办法，这天，这几位军中老将竟主动来找铁震议事，一开始见面还甚客气，谈到后面竟都开始指责铁震，说铁震不会用兵，畏敌怯战，不敢与明军主力一决生死，这才导致战事胶着，长此下去士气必然低落，阿鲁台元帅的仇怕是永远也报不了了。

    铁震强压住怒火，没想到他们竟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他们消极应战，不配合主力作战，这会反倒怪起别人，铁震道：“几位将军怨本帅没有与朱棣大军主力死战，想必几位心中已有破敌良策？”

    几位老将军迟疑了一会，木将军道：“我等虽暂时还没有想出破敌良策，但是在战场上与敌兵交战，必舍命拼杀，绝不会轻言退兵，不似元帅您动不动就命令大军退回城内，真是让敌军笑话我鞑靼军贪生怕死。”

    铁震道：“木将军果然不愧是军中勇士，本帅佩服之至，既然几位将军都力主与敌军决一死战，决不退兵而回。那本帅便与朱棣大军做个生死决战，几位忠勇可嘉，当为三军楷模。本帅便命几位将军领着所属将士打前锋头阵，如何？”

    几位将军这时才发觉已经落入铁震设好的圈套中，但此时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们又岂能认怂退缩？

    木将军道：“蒙元帅如此看得起我等，那我等自当领命，愿为先锋，誓死杀敌，为阿鲁台元帅报仇。但是末将等可要有言在先，若是我等奋死杀敌在前，而元帅您不配合作战，甚至又下令退兵而回，那又当如何？”

    铁震心下暗道：“是你们自己不配合本帅用兵，如今让你们做前锋，便心虚害怕了，怕本帅会同你们一样？”

    铁震道：“本帅已经做好同朱棣一决生死的准备，此番交兵，必是破釜沉舟，无路可退，唯有奋死杀敌，杀了朱棣，为阿鲁台元帅报仇。本帅在此立下军令，此战若有人敢擅自退兵撤出战场，则我鞑靼全军将士将群起杀之，视如仇敌，此令包括本帅在内所有人都得遵从。”

    几位老将听铁震如此一说，放下心来，领命而去。

    铁震命人去请瓦剌主帅哈尔巴，二人商议了许久，定下了破敌计策。

    漠北的天气依旧是风沙满天，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强烈的光芒刺穿了漫天的沙尘，光芒洒在军营的每个角落。

    鞑靼全军将士早就天不亮就列好队操练，他们接到将军们的命令，今日全军上下所有将士都出城迎敌，与敌决死一战。不消灭敌军绝不退兵而回。

    以木将军为首的几位军中老将率领着五万大军先行出城迎战明军。木将军等知道此战已无退路，唯有奋死一战，英勇杀敌，才有可能活着战胜回来。几位老将身先士卒，拼杀在最前面，好不勇猛。

    朱棣大军见鞑靼军如此凶悍，如草原上的野狼。朱棣当即命全军精锐当头迎敌，由张辅亲自领兵出战。

    张辅命杜重喜的神机营将士全部上阵，装好火药，点燃引线，对着冲杀过来的鞑靼军集中发射，顿时前面一大片鞑靼骑兵从马背上跌落而亡。

    鞑靼军见敌军用上火铳，马上出动了盾牌军，厚重的铁盾挡在前面，明军的火铳便发挥不了作用。

    战事再陷入胶着，双方大军杀红了眼，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如此撕杀了近两个时辰，战场上躺满了双方将士的尸体，血流成河，悲壮之极。

    此时鞑靼军后方突然冲杀出数不清的瓦剌大军，领兵之人正是瓦剌主帅哈尔巴。

    瓦剌军以逸待劳，将士们战力十足，人人奋勇杀敌，哈尔巴示意鞑靼军前锋将士先退后休整，由自己的瓦剌军与明军交战。

    张辅的明军将士此时在体力上和士气上比不得瓦剌军，战不多时，败迹顿现，被打得连连后退，死伤无数。

    张辅命人去请求增援，自己领着剩下的明军勉强死战，等待援兵。

    双方大军又拼杀了一个多时辰，张辅的明军已死伤过万人，剩下的数万人马亦都疲惫不堪，援军若不再来，那没有战死，也会累死。

    就在张辅边战边焦急等待援军之时，朱棣亲自领着主力大军杀到，与瓦剌军杀在一起。

    双方人马总兵力达三十万之多，混战在无边的大漠上，直杀得沙尘四起，血光冲天，血水浸透了尘土，染成了红色。

    朱棣骑在红棕色高头战马上，头戴金盔，着金甲，披红色战袍，手执宝剑，在战场上亲自杀敌。

    朱棣仗着武功超群，身经百战，利剑所到之处，瓦剌和鞑靼将士倒下一大片。

    哈尔巴见此人穿着不凡，又骁勇无比，料定此人便是明朝皇帝朱棣。哈尔巴自知不是朱棣的对手，当今天下也唯有铁震才能与之匹敌，克制住他的武功。哈尔巴见瓦剌、鞑靼联军此时已然处在不利战况，皆因朱棣亲自加入到战斗，这才激励了明军的士气和决战的勇气。

    哈尔巴见再战下去联军必然伤亡惨重，他命人向空中放出求援信号，这是他与铁震之间的约定，一旦哈尔巴领军作战不利，铁震将亲率援军赶到支援。

    果然信号烟雾一发出，不远处也传来信号烟雾相呼应。不多时，黑压压的一片鞑靼军从外围杀入，这支由铁震亲自领兵的数万鞑靼军与木将军等老将的前锋鞑靼军合兵在一起，加入到与明军的撕杀当中。

    这一战注定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决战，双方主帅用兵智谋相当，谁的计谋对方都能够识破和化解，谁也占不了半点优势。此刻两军大决战，比得不再是谋略，而是战场之上杀敌不畏死的勇气和决心，是最原始的面对面的生死搏杀。

    铁震一加入到战斗，就发现敌军阵中正杀红了眼的朱棣，此刻仇人再次相见，铁震的脑海里顿时闪现出铁铉和方孝孺及阿米赤拉三人的身影，他的一双眼里迸出了仇恨的怒火。

    铁震飞身踩着敌兵的头顶直杀向朱棣。

    朱棣见铁震向自己杀来，知道难免要有一场生死决斗，他虽自知武功要稍逊铁震一筹，但与生俱来的不惧任何对手的帝王霸气，激起他要与铁震再一决高下的无比勇气。他也飞身迎向铁震。

    当世两大绝顶高手再次交手过招，双方你攻我挡，由地上打到空中，渐渐的边打边退出到两军阵中之外。

    二人单独在一块空旷无人的地方展开决战，双方拆了数百招，仍难分胜负。

    铁震身负着血海深仇和复国重任，此刻决战，使出了全部十成的功力，誓要诛杀朱棣。

    朱棣更是全神应战，使出平生所学，此刻他虽还能与铁震打成平手，但自知内力在不断的消耗，再战下去必败于铁震。

    铁震出招速度越来越快，时而使出实招，时而虚招诱敌，虚虚实实，难以捉摸。

    转瞬间二人又拆斗了数十招，这时朱棣的额头上已渗出汗水来，显然体力已然不济，而铁震的内力却有若绵绵大海无穷无尽，交战之下看不出他有半点疲态。

    此时此刻胜负已经很明显，但这是生死一战，不是高手间较量武功高下，铁震再次加快出手，进攻招势快的让朱棣来不及拆解。

    朱棣在这一刻中了铁震一掌，正击中了胸前，整个人向后直飞去。他暗运内劲以减缓后退之势。这才双脚着地，向后连退的数步，方自站稳，跟着嘴里吐出一大口鲜血。

    这时，铁震已然飞身逼近朱棣身前。

    朱棣道：“我大明第一高手‘一剑飞天’铁震铁大侠果然名不虚传，朕一向自以为自己才是天下第一，今天败在你手上，却是输得心服口服。”

    铁震道：“今日之战非是一决高下，而是铁某人要取你朱棣的人头。朱棣，你这双手沾满了多少无辜之人的鲜血，有多少人死在你的手上？我义兄铁铉一家，惨死于你手上，方先生更是被你诛灭十族，还有多少无辜百姓也都惨死你手。今日铁某便要为他们报仇血恨，教你以命偿命，以血还血。”

    朱棣仰天一阵狂笑，道：“成大事者，必然会有所牺牲。朕乃顺应天命，挡我者死，逆我者亡，朕虽然杀了铁铉和方孝孺，却成就了我大明盛世，百姓也将从此安居乐业，不再有战乱之苦，朕之所为无愧于天地，对得起我大明的千万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