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御驾亲征
张辅大军在宣府镇大破鞑靼、瓦剌联军的消息传至京师应天，朝廷上下和满城百姓都欢庆不已。
此时白莲教起义已被镇压了下去，而山东百姓亦已妥善安抚，总算是平定了民心。几个月来全天下的搜捕白莲教匪首唐赛儿，却是毫无进展。朱棣心知要抓获唐赛儿已是好比海底捞针，但天下民心既定，唐赛儿纵是复出重现山东，也无法再掀起大的波浪。
当下要完成的大事便是要乘胜攻打鞑靼国，以报丘福兵败之大耻，若能将鞑靼与瓦剌灭掉，从此边关将太平无事，可保大明万代基业。
朱棣在朝堂之上命百官商谈出兵讨伐鞑靼国之事。大臣们各抒己见，多数文臣不赞同出兵，言道朝廷连年用兵，国库空虚，白莲教起义刚刚平定，民心尚不安稳，虽然张辅大军在宣府镇大破鞑靼、瓦剌联军，但我明军伤亡亦不小，若是劳师远征出兵漠北，恐不能一举将鞑靼和瓦剌荡平，反而会致国力衰弱，百姓贫穷，内乱迭起。此时更应与民休养生息，待国富民强，国库充盈，再行出兵讨伐鞑靼国。
朝堂下的将军们多数赞同出兵，说是此时出兵漠北正是最佳时机，乘着鞑靼与瓦剌大败，兵力不足，军心不稳之机，正好可以将鞑靼与瓦剌彻底荡平，否则让鞑靼与瓦剌得以喘息，恢复了元气，那时再出兵讨伐便胜败难定了。
朱棣道：“诸位大臣所言皆有道理，不错，百姓安居乐业，国家富足，那是治国长久大计，但外患不除，我边关时时受到威胁和侵扰，百姓何以安居乐业？只有根除了外患，方能长治久安，才可保我大明千秋万载。所以朕决意出兵讨伐鞑靼和瓦剌，只不过关于主帅人选，还需诸位大臣举荐，定夺才是。”
大臣们想着心中主帅人选，却都不敢轻易的开口，有前车之鉴，以丘福用兵之能尚致大败而令全军阵亡，而成国公朱能又旧疾复发暴毙，张辅虽然在宣府镇大胜鞑靼与瓦剌联军，但毕竟太过年轻，真要统率三军，恐其他军中资历较高的将领不服。
大臣们也有人想到皇上御驾亲征，以皇上用兵之能必能击败鞑靼与瓦剌，但皇上贵为天子，岂能有半点闪失，所以这个想法也只能在心里，没有哪个大臣敢开口请皇上亲征。
朱棣见大臣们议论了好半天，却没有人上前举荐心中人选，朱棣打断了大臣们的讨论，道：“诸位大臣可想到了合适人选？”
大臣们顿时的鸦雀无声，再无人敢多言半句。
朱棣明白大臣们的心思，若是举荐的好，大败了鞑靼与瓦剌，那是皆大欢喜的事，但若是统兵不力，步了丘福的后尘，再次兵败，那举荐之人不免受到牵连。
朱棣大声道：“既然诸位大臣一时之间难有合适的人选，那朕便只好自己决定了。朕心意已定，决定亲自领军三十万出征鞑靼和瓦剌，张辅在宣府镇已经大败过鞑靼和瓦剌联军，便令张辅为三军副帅，杜重喜将军的神机营为我大明立下赫赫战功，内平白莲教反贼，对外大败鞑靼、瓦剌联军，今朕特命杜重喜将军为北征前锋大将军，率神机营五千将士随朕出征。至于朝中大小事务便交由太子处理，命太子高炽暂代监国之职。”
大臣们全都跪下劝谏道：“请皇上不可御驾亲征，皇上乃为九五之尊，战场之上凶险万分，万一有甚闪失，那该如何是好，还请皇上三思啊！”
朱棣道：“前朝历代皇帝中就有不少亲自领兵出征的，朕更是南征北战多年，早年追随太祖皇帝大破鞑靼大军，将阿鲁台的十万鞑靼大军打的溃不成军。阿鲁台当年便是朕的手下败将，只要朕御驾亲征，阿鲁台只有束手就缚，所以诸位大臣不用担心朕的安全。”
大臣们心中所想的最合适统兵人选便是皇上，只是不敢开口说出来而已，见皇上坚持要御驾亲征，众大臣全部跪下三呼万岁，祝皇上旗开得胜，凯旋回朝。
朱棣从各地调集大军十万，亲自领军与宣府镇张辅大军合兵，发兵三十万北征鞑靼和瓦剌。
朱棣号令三军，三十万大军齐整整的站立，朱棣身着金甲，站立在大军正前方，不怒而威，他高声道：“鞑靼和瓦剌犯我大明边境，杀我百姓，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大明的将士们，我们当如何？”
将士们齐声大喊：“杀，杀，杀！”
朱棣道：“将士们，你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你们要记住，你们是为国而战，是为了大明百姓而战，是为了你们的父母、妻儿而战。三军上下，不论将军还是士兵，只要是战场杀敌有功，朕必论功行赏，凡有为国捐躯阵亡者，朕会记住你们的名字，你们的父母和妻儿朕会代为照顾。但是战场之上有敢畏敌怯战，甚至逃跑叛敌者，朕必按军法处置，你们的家人也会因为你而受到牵连。将士们，可有听清楚朕说的话？”
将士们齐声道：“建功立业，誓死杀敌，尽忠皇上。”
朱棣道：“鞑靼和瓦剌军队常年在马背上生活，精于骑射，却疏于兵法战阵，我军要知己知彼，战场杀敌要有必胜之信念，对待你的敌人却要有敬意，不可轻视你的对手，否则战场上倒下的那个人就是你自己。当日丘福出兵讨伐鞑靼，朕曾叮嘱告诫于他，当以缚虎之力缚兔，不可轻敌大意，但是丘福刚愎自用，没有听进去朕所说的话，才致我二十万将士阵亡，朕要你们每一个人都要汲取这个血的教训，此番出征，定要荡平鞑靼和瓦剌。”
朱棣训示完话，骑上战马，腰佩利剑，下令三十万大军即刻出发，北征漠北。宣府城内的百姓夹道送行，百姓们高呼：“大明必胜！”
铁震抱着阿米赤拉的遗体撕心裂肺的哭了不知多久，一旁的本雅失里亦是难过落泪不止。
阿鲁台得知三十万明军来犯，心焦无比，徘徊了一会，还是走了过来，向着本雅失里道：“大汗，请结哀。朱棣率大军来攻打我鞑靼国，我鞑靼国危在旦夕，大汗要暂忍悲伤，指挥我鞑靼大军抵抗来犯明军啊。”
本雅失里痛道：“是本汗害死了阿米赤拉，本汗对不起她啊。阿鲁台，抵抗朱棣大军之事便有劳你了，本汗令你为三军主帅，即刻赶赴边关抵御朱棣大军。”
阿鲁台为难道：“此番朱棣率三十万大军来犯我鞑靼，我鞑靼兵力不足，恐不能敌，还请大汗亲手书信一封请瓦剌派兵增援才是。”
本雅失里忍住悲伤，道：“好，本汗这就写信，请瓦剌派兵前来增援。”
将士们忙去取来纸笔，本雅失里将信写好，请阿鲁台亲自去一趟瓦剌，将信交与瓦剌大汗，请求瓦剌派兵增援。
阿鲁台接过信，放入怀中，对悲泣的铁震道：“铁将军，公主已经死了，望你结哀顺便。公主临死前请你相助我鞑靼，共同抵抗来犯朱棣大军，望你不计前嫌，助我一臂。”
铁震沉思了许久，才道：“我答应过阿米赤拉的，自然会做到，但我不是帮你，而是为了鞑靼国无辜的百姓免受杀戳。我可以助你打退朱棣大军，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阿鲁台道：“好，你说。”
铁震道：“我只帮助你打退朱棣大军，待朱棣大军退兵之时，鞑靼大军不得追击，要让他们平安的回到大明。”
阿鲁台迟疑道：“这······朱棣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你难道不想杀他了？他若不死，建文皇帝如何复位？”
铁震道：“朱棣我当然要杀，但三十万大军却不过是奉命出征，他们不应该陪着朱棣一起葬身漠北，他们的父母和妻儿还在等着他们平安回去。”
阿鲁台问过本雅失里：“大汗，你以为如何？”
本雅失里道：“事已至此，只要铁将军能助我打退三十万明军，保住我鞑靼国，让鞑靼百姓免遭杀戳，本汗保证，明军退兵时，我鞑靼大军绝不追击。”
铁震道：“好，我相信大汗。现在我要陪陪阿米赤拉，两日后，我即赶赴前线助阿鲁台击退朱棣大军。”
本雅失里道：“太师，铁将军既然答应了，你快去一趟瓦剌国吧？”
阿鲁台马不停蹄的赶到瓦剌汗廷，将本雅失里的亲笔信交与瓦剌大汗。瓦剌汗廷上下早就得到了探子回报，朱棣亲率三十万大军要征讨鞑靼和瓦剌国，瓦剌君臣一番商议下，决定发兵十五万由哈尔巴领兵同阿鲁台的十数万鞑靼军联手，共同抵抗朱棣大军。
军情紧急万分，哈尔巴号令三军，即刻赶赴前线布防，十五万大军随同阿鲁台一起出发，与鞑靼大军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