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拜师江湖行(上)
秦鸿见孟天菲对自己的能力有所怀疑,忙解释了起来。“这行,你便是捡回一条性命,若是不行,左不过就是个死字罢了。”秦鸿玩世不恭,满不在乎说道:“再说了,我还要对你负责,我啊,还舍不得你死!”孟天菲听见秦鸿这般暧昧的话语,倒是羞红了脸,默不作声。
秦鸿的神情瞬间变得警觉了起来,原是墙外竟有阵阵马蹄声。方才追捕孟天菲的官兵皆是城中之人,并未有骑马者。而此时马蹄声越发沉重,马蹄踏过的次数可知人数至少百人。想必是宇文庆之死已连夜惊动了京城,这马蹄健壮有力,是千里奔跑的好马,看来此马定是这京中援兵之马。若只是本城的官兵,秦鸿自然是有把握的,但京中援兵必定是比普通官兵胜上好几倍,想及此处,秦鸿眉头紧锁,心乱如麻。孟天菲见秦鸿忽然脸色由笑转阴,也不由担忧起来,道:“何事?你怎么这么惊慌!”
秦鸿心想不能让这孟天菲知道援兵之事,否则只会自乱阵脚。秦鸿拉住孟天菲的手,笑着问道:“你喜欢听歌吗?”说罢,拉着孟天菲便飞檐走壁上了房顶,孟天菲还未来得及反应,脚底下一空,便被秦鸿拉着以轻功上了屋顶。虽是临安繁华,屋顶更是多不胜数,只是这人在高处,难免会成为众矢之的。二人刚一上了屋顶不久,便将满城的官兵尽数围了过来,弓箭手更是团团将屋子包围,全然无顾此屋主人生死。孟天菲见着脚下纵多官兵,心中更是埋怨秦鸿的鲁莽,骂道:“你干嘛上来,这下好啦,我们都得死在这儿了!”哪知秦鸿听罢,竟是一笑轻松置之。
房子底下,官兵中站出了一个手持软刀的中龄男子,来人身着衙门捕快之服饰,看来是能主事的。男子便是临安城的捕快总头萧文。萧文本以为只有孟天菲一人,却不知这孟天菲还有帮手,大刀这么一举,刀尖儿指着秦鸿,厉声道:“你是何人?识趣的便将人犯叫出来,我可留你一个全尸!”秦鸿听见这小小捕快竟是这般口气自大,大笑说道:“可笑可笑,我的名字向来只说给人听,那些猪狗不如的畜生说了也是听不懂我的名字!”萧文见来人拐着弯儿骂自己是畜生,顿时大怒,呵斥道:“你这小杂种,你大爷我不给你点厉害你是不知道你大爷我姓甚名谁!”
“我怎么不知道你名字啦,你刚刚不是说了嘛,你姓你名大爷,你就叫你大爷啊!哈哈哈!”秦鸿张嘴又是摆了那萧文一道,惹得底下之人也是哄堂大笑。孟天菲听罢,更觉着好笑,便连此刻危险处境也忘却了许多。萧文见秦鸿又是对自己出言不逊,本想出言辱骂,但想到自己是说多错多,当即下令放箭。数百名弓箭手纷纷将箭支对准二人,孟天菲见到此况,自是心中惊悚了起来。岂料秦鸿此时将一枚红色药丸塞到孟天菲手中,冷冷道:“服下!”孟天菲不敢迟疑半分,当即服下药丸。秦鸿见孟天菲已将药丸服下,一手将衣袍卷入腰带当中,另一只手自腰间抽出一个血红色玉箫,缓缓放在嘴边。立时,萧文一声令下,几百支箭不约而同射向二人,箭前带火,于夜空中便像是一场烟火,向二人身上砸去。清扬的箫声自血红玉箫中传出,当即,玉箫中飘出股股淡蓝色的内力凝结而成之烟,烟雾迅速凝成一圈淡蓝色膜状,硬是将那几百支箭挡了出去,火箭纷纷调头射向底下之人。萧文当即使出‘横扫千军’将箭破开了去,无奈底下的小兵并无萧文武艺高强,所伤者无数,完好之人寥寥无几。
秦鸿缓缓闭上眼睛,箫声慢慢变得轻柔,全然就是天籁之音,箫声悠扬久远,孟天菲听得是如此如醉。孟天菲虽是青楼出生,不懂品箫之道,却也听出是极好的箫声。萧文见着秦鸿大敌当前竟还有这心思,已是百思不得其解,将大刀一抡,向着秦鸿便攻了过去。内力刚至丹田,胸口便是剧痛,萧文刀法尚未使出,便“哇”的吐了一大口血。萧文心中只道是疑惑,却一眼瞥了一下玉箫,手心紧按胸口,痛苦道:“是…是‘流水’,你是玉笛山庄的人。”秦鸿见那萧文命已去了一半,便停下了箫声,道:“你倒是有眼力,你已内脏具损,若是强行提真气,只怕离暴毙而亡不远了。”孟天菲此时端详着眼前男子,心中更是不能置信,秦鸿被孟天菲盯得是头皮发麻,喝道:“喂!走啦!你还想留这呢?”孟天菲从失魂中转过神来,两人正欲离开。
“你们谁也不能走!”马蹄纷踏,远处烟尘滚滚,数十个马匹正朝二人奔来。秦鸿本来是打算速战速决,不想援兵这么快就到了。孟天菲见又有来人,刚放下之心即刻又提了起来,领头之人身着黑色铁甲,右手一支“铁爪银钩”蒙上层层杀气,此人孟天菲是深深认得,来人正是战飞鹰!孟天菲当即呆了神,秦鸿见身旁佳人脸色瞬间是变了不少,问道:“你们认识?”孟天菲没有回答。铁骑转眼便到了屋子底下,战飞鹰注视着房顶的女子,依旧是面无表情,冷冷道:“你还不快下来束手就擒!”
“好笑了,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神捕战飞鹰会说这等不着边际的话?你打得过我,我便下来咯!”秦鸿嬉皮笑脸说道。孟天菲此时并不作声,一时间,场面如灰般死寂。久久,孟天菲才开了口:“你当真要抓我?”
“是!”冰冷的回答,斩钉截铁。
“我是杀了人,可是宇文庆不该杀吗?他烧杀抢掠,奸淫妇女,凡是逆他的人,都被他杀死。民间早已怨声载道,我杀了他是为民除害!为什么,你堂堂天下第一神捕不去杀欺压老百姓的人,却来这儿抓为民除害之人,你配得上天下第一神捕的名号吗?你配吗——!”孟天菲厉声吼道,声嘶力竭!战飞鹰听闻此言,竟是默不作声,久久才道:“我只知道,杀了人,就是犯法,就该伏诛!”
“好!好一个神捕大人,铁面无私啊!”孟天菲眼中泛泪,苦笑道:“这个还给你!”只见孟天菲自腰间掏出一枚令牌,硬生生往战飞鹰身上砸去,战飞鹰也不避不闪,仍由令牌砸在了自己身上。孟天菲在香满楼是便受人欺负惯了,战飞鹰是唯一帮过自己的人,孟天菲亦是将其看作是自己的恩人,英雄,而此番战飞鹰之言行,可谓是生生将自己心中英雄打破,内心自是痛苦不已!
“废话少说,你今日打赢了我,我秦鸿任你处置,打不赢我,这里一草一木你也别想带走!”秦鸿说罢,将玉箫凑于嘴边,一阵阵看似悠扬的歌声自箫中传出,战飞鹰深知这是‘破腑神功’,立下便将真气运于身上大穴,封住了身上的致命穴道。战飞鹰铁爪一出便使了一招‘飞龙破天’,秦鸿当即停下了箫声,以玉箫抵挡,化解了爪势。秦鸿自知凭自己玉箫之音尚未能伤战飞鹰半分,看来只能真刀真枪干了。当即以轻功飞下屋檐,战飞鹰铁爪顺势攻往秦鸿下盘,秦鸿当即将双腿踏于爪上,顿时被内力所震弹,秦鸿使出一招‘急如疾风’,身体以高速旋转化解内力所给的反弹力,便稳稳落地。战飞鹰此时正是攻的一方,自是占据优势些,铁爪又是一道‘擒虎爪’,铁爪便擒住了秦鸿右肩,秦鸿以玉箫为武器,自后方挑起铁爪,身形一转,便脱离了压制。只是战飞鹰的铁爪过于霸气,爪子形之外更是有无形之气,这一拉扯,便在秦鸿右肩之上留下一道爪印。秦鸿见状,使出一招‘雷霆万钧’,反攻向了战飞鹰。二人皆是武功不可小觑之辈,几个回合下来是难分胜负,只是方才秦鸿受了铁爪一爪,此时气虚更是弱些。
战飞鹰部下见秦鸿无法脱身,便想来个声东击西,一来,秦鸿若不救孟天菲,自己便交了差,若是秦鸿救那孟天菲,自然要输于自己的主子,到时孟天菲也是手到擒来。刚一想罢,众人便纷纷飞上屋檐顶,瞬间便将孟天菲团团围住,孟天菲见来人人多势众,自己又不会武艺,而秦鸿此时也是抽身不得,忙吓得不断退后。
秦鸿此时已经打得疲乏了,战飞鹰也是消耗了不少的气力,秦鸿见着孟天菲在屋檐顶是被人包围,趁战飞鹰被一掌打退之际,情急之下正想飞上屋檐顶救人。战飞鹰此时见敌人有所懈怠,便使出一爪‘破气式’,秦鸿无暇顾及身后,只觉身后一阵剧痛,便被打倒在地,气血涣散。孟天菲此时正被众人包围,也是不知所措,‘难道自己就这么死了,这样就被抓住,再无寻得自己身世的机会了?’。秦鸿见孟天菲受难,也是极力想阻止,无奈真气早已被战飞鹰打得涣散,更本无力再与他们抗衡。‘难道真的结束了?’孟天菲只觉周围仿佛凝滞,听不见一丝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