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心烦
【写的怎么样？】
余颂戳戳戳。
【不怎么样。】
【不会？】
【嗯。】
【那你放着吧，不必纠结了，早点睡吧，已经快十一点了。】
【哦。】
周熙年没有再回，余颂也把手机放到一边。
两个人第一次聊天就这样匆匆结束，余颂心想，或许是他的笨让周熙年想放弃了。
第二天余颂顶着两个黑眼圈就来上学了，一进门就被在后门打水的康文看个正着。
“我去，余颂，你昨天晚上是偷鸡了？还是摸狗了？”
余颂懒得理他，“都没有。”
“那你不会是写作业写的吧？”
余颂迟缓地点了点头。
“少来，”康文过去轻轻地撞了一下他的肩，“我不信，可是昨天晚上你也没上线啊。”
余颂摇了摇头，径直走到座位上。
周熙年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抱着他那黑色的单肩包生无可恋地坐在位子上。
康文嘿嘿笑了两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别看了，学习学的，今儿这太阳不会是从西边出来的吧。”
周熙年一把推开他，走到余颂旁边。
“昨天晚上几点睡的？”
“唔，快十二点。”
“你疯啦？”
余颂没回他，只是掏出自己的试卷和作业本。
“我真的看不太懂，我怀疑我不是中国人，我竟然连汉字都看不懂了。”
康文又从后面凑上来，“放心好了，不是你一个人有这种想法。别太担心嗷，学不会也要放宽心。”
周熙年没去翻桌子上的东西，“我不是和你说早点睡的吗？”
余颂的声音蔫蔫的，“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认真学习，怎么能半途而废。”
周熙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那些题目的位置就注定了它的正确率，你没必要把时间放在有些题目上。不会也没关系，老师上课会讲，你要是听不懂就来问我。”
余颂把头枕在桌子上，朝向墙里。
康文贱兮兮地在后面说：“哇，周熙年，你好帅啊，那你能教教我吗？我也不太会呢。”
周熙年嫌弃地看向身后的人，“我平常没教你？”
“嘿嘿，教了教了。”
不出众望，第一二节课余颂都是睡过去的。
“啧啧啧，”康文一下课就跑过来了，“你这样得不偿失吧。”
余颂还有点迷糊，没理他。然后腾地站起来，“我去一下洗手间。”
吹过风回来之后就感觉好多了，余颂一进门就看见周熙年坐在他的位子上。
“周熙年，你坐这儿干嘛？”
“老师讲的你都听懂了吗？”
余颂没回答，只是站在旁边一动不动。
“还有什么不会的？我来和你讲。”
余颂想了半天，还是把最底下的那张英语小练抽出来了，“这个吧，这些错的选择题。”
周熙年拿过试卷一道一道和他说。但还是发现这人是基础不太行，错的都是语法题，词汇题倒是错的不太多。
十分钟一共就讲了五道题，上课铃打响的时候周熙年只说他会帮他列一个语法考点出来。
“不用了，不用了，”就算余颂没认真听过课也知道那东西任务量有多重，自己没有必要给他添这个麻烦。
“只要你讲的我记下来就行了，慢慢积累总会能全的。”
“不要吗？”
周熙年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那双黑亮的眼睛又一次撞进余颂的眼里。
余颂不自在地撇开眼，他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周熙年这么能吸人魂呢。
“真的不用了，你自己不也还是要学习吗？”
“要是需要了再和我说。”
“嗯。”
——
这天的英语课在上午的最后一节，余颂觉得有点饿，肚子里的空虚导致他不能很好的集中注意力，四肢都有些发软。
他正把下巴支在桌子上，看见那个年过半百的英语老师在飞快地用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讲试卷。
而当他神游的时候就听见这个几乎从来没喊过他的英语老师叫了他的名字。
“余颂，看看这道题选什么？”
投影仪上是他们昨天做的试卷，余颂十五道选择题错了十道，其中还有两个是猜的。
这个刚好是他错的那道，本来想去问问周熙年的，结果被一点事情耽搁了。
他站起来挠挠头，“c吧。”遇事不决就选c。
“你先站着别坐下，”不过英语老师却没准备放过他，“刚才我就说了，句子是被动语态的完成时，怎么能选c呢，再给你一次机会，选什么？”
前面的同学小声地报答案，“选d。”
“d。”余颂听到了。
英语老师悠悠地看了他一眼，“好，坐下吧。我说了啊，课堂上一定要认真听讲。我们讲快一点就准时下课放你们去吃饭，如果时间磨蹭了就是你们的问题了。”
“啊，什么啊。”
余颂听见有人小声嘀咕。
“闲的吧。”
“无语死了。”
不过英语老师却没被这些话影响，继续讲他的试卷。
不过虽然抱怨是抱怨，但是大家为了防止他真的拖堂，接下来的时间都极为配合，完全没了刚刚那种萎靡不振的状态。
下课铃一响，在老师宣布下课之后大家就全都飞快地冲出去了。
“吃饭不积极，脑袋有问题！”
“冲啊，今天我要吃三个菜！”
“食堂，我来了！”
有带饭来的同学，也有家长来送饭的同学，也有去食堂的。
大家四散在校园里。
不知道为什么周熙年没有叫刘青给他送饭，余颂有一次发现他是和康文一起去食堂吃的，才知道这人原来都是去食堂吃饭。
两个人走出后门的时候对视了一眼。
“自己带饭的吗？”周熙年主动和他说话。
“嗯，我先走了。”
余颂说完拔腿就跑，一直到楼下才又转成慢悠悠地端着自己的饭盒准备去热一下，然后和金灿灿在校园里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他和周熙年像老鼠遇到猫一样，委实是有点奇怪。
快要五月底了，气温还在逐日增长，在不知不觉中太阳已经越变越高。校园里的树荫也越来越大。
“颂哥，最近学习怎么样？”
自从金灿灿知道周熙年帮他补课的事情之后好像就对他的学习效果格外上心。其实也是金灿灿好不容易看着余颂想通了才时不时地也来督促一下。
“就那样吧，写作业累死了！上课也不想听。你说怎么有人讲话那么让人想睡觉呢？”
“那你就再坚持坚持，其实你已经适应多了。”
“你又知道了？”
“颂哥你又不笨，想学好就肯定能学好的。”
“哦。”余颂心不在焉地扒拉饭。
“哦对了，颂哥，我忘了和你说，这有可能是我最后一次陪你吃饭了。”
余颂筷子一顿，“怎么？你要转校？”
“不是不是，是我妈妈有点忙，来不及给我早上做好饭带过来了，所以我准备去食堂吃。”
余颂听着这话皱起了眉头，他听说食堂人特别多，还混杂着各种各样的味道，排队就得排很久，去迟了连饭都吃不上。特别是食堂阿姨手还特别容易抖，经常勺里的两块肉硬生生地给你抖下一块。
余颂想再劝劝他。
“一定要去食堂吗，要不然我每天多给你带一份。”
“不用，那样实在是太麻烦了，你妈妈工作也很忙的，我去食堂就行了。”
面前这个小omega罕见得倔强起来，余颂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行吧，那我以后和你一起去食堂。”这个小omega哪里能挤得过那些alpha和beta，他总得去看着点。
“啊，你不用的颂哥，你这样不挺好的吗。我记得你不就是不喜欢去食堂才天天带盒饭的吗？”
“这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我和你一起去就和你一起去，吃饭吧，快点吃完回去休息，现在这天热的离谱！”
“哦，好吧。”
金灿灿拒绝不过，只好答应了下来。心想如果这人吃了一次之后实在是适应不了，到时候再说也不迟。
两人快速地解决完午饭，收拾完回去的路上正好看见回来的周熙年和康文。
余颂实在是太热了，他想回班里把外套脱了，然后把窗户开的大大的，让风全都跑进他的衣领里才好。于是余颂没有停下来和他们两打招呼，结果倒是康文把他叫住了。
“诶——余颂——”
余颂脚步一顿，差点给自己绊了一个趔趄。
“嗨，康文。”他说完就准备走，结果康文直接大步上来了。
“别跑啊，大家一起回去嘛。我去，你看你怎么热的满头都是汗？”
“啊，”余颂摸摸自己的头顶，“你不热吗？我觉得这天很热。”
“还行吧。”
余颂刚说完话，眼前就出现了一瓶水。水的外壁上还有水珠，他顺着那个拿着瓶子的手望过去，是周熙年。
他的外套拉链拉到脖子下面一点点，看起来整整齐齐，完全没有余颂那样的不修边幅。仿佛这人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力求一板一眼。
“给你吧，刚刚小卖部买的，我盖子还没开，没喝过。”
“不用了，”余颂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拒绝，“你买的你就喝吧，我不渴，我等会儿去班里把外套脱了就行了。”
周熙年没有把手收回去，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怎么今天这一个两个的都那么倔呢，实在是难以忽略旁边奇怪的目光，余颂最后还是拿了过来。
瓶身冒着凉气，直接从手心里蔓延到心口。余颂只想把瓶子安在自己的脑门上才好，但他没有这么做，毕竟这样实在是太不雅观。
回去的路上又在想，怎么自己能平白无故地拿人家的水呢，这委实不太能说得过去。而且为什么周熙年要把水给他呢？他只是有点热，并不是很渴啊。
他只好在进班级前对周熙年说：“下回我再请你喝水吧。”
“行。”
周熙年说完就侧着身让余颂进门。
余颂一坐到位子上就把外套脱了。
他把水放在了桌子上，只是一瓶货架子上随处可见的矿泉水，如果不是经过周熙年的手根本不足以扰乱他的心绪。
视线不小心看到了桌子上周熙年早上给他的学习计划表。
余颂看了一眼，觉得计划还算可行。这又是补课，又是送水的，又是蹭饭的实在是让他不太好意思起来。
蹭饭的人情可以由他妈妈来还，但是这些呢？
余颂手撑着脸，越想越困扰，眉毛都快拧到了一起。
余颂盯着看了一会儿，又在没人看着的时候偷偷把鼻子伸到瓶子上闻了闻。
结果什么味道也没有，这不免有些让他失望。
距离上次发情期已经快有一个月了，在omega第一次发情期之后到第二次发情期大概有半年之久，然后就会固定每个月来一次。
随着时间的越来越近，即使还有五个多月，他也不免对周熙年的信息素的味道有点想念。
他以为，只是因为自己在第一次发情期的时候凑巧闻到了唯一的alpha的信息素才会这样。如果那时候不是周熙年而是别人，那他会不会也会像这样对别人的信息素味道予索予求？
余颂不知道，但也不免让他有些苦恼。而平常这些若有若无的交流只会加重他的思虑。他甚至开始有些忧愁地想，会不会有omega是被自己给苦恼死的？
他这么想着，突然想起来自己偶然听前面的同学讨论过什么omega交流论坛，他先前不喜欢自己omega的身份，连带一些omega的社交圈子都一无所知。
他问了一下前面同学的那个论坛的ip，准备趁着午休的时间上去看两眼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