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无效谈判
purple&160;club是一家马术俱乐部,实行会员制,在那儿进出的人非富即贵,管理的很严格。
云闹闹大大方方地到前台登记了一下便坐在富丽堂皇的大厅里等,落地玻璃窗后是片一望无际的草场,能依稀看到很远的边际站着几个模糊的人影,草场往右是一幢幢坐落不规则的阳光房,听说这儿可过夜可用餐,都是五星级以上的标准,可在云闹闹心里,万事沾染上了虞娇就恶心起来,这片草场亦然。
罗姨来的比她想象中还要快,也是,她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人要是被媒体拍到了,岂不是要掀起轩然大波。
“你怎么来了?”罗姨很不满,吊起的眼角一如很多年前在老宅里看她时的样子,都那么的高高在上,不以为意。
“我要见虞娇。”云闹闹言简意赅,“她在吗?”
罗姨锁眉,她从来都不喜欢这个小姑娘,小的时候不像小孩儿,从小就阴气沉沉的不知在那个小脑瓜里面琢磨些什么,长大了也没个正经样子,一个小三儿生的还把眉眼扬得那么高,她是看她哪哪儿都不顺眼。但碍于体面和修养,她不愿和云闹闹置气,所以便连打交道都省了,如今虞娇正当红,她一点儿也不想虞娇惹出什么麻烦来,所以也就忍下了一两句风凉话。
“走吧。”罗姨冷冰冰的撂下两个字就往前走,反正虞娇说了要见她,怎么劝都劝不住。
走近马场,这儿的辽阔深远更加让人印象深刻,四处是一望无垠的绿色,能看得到的边界都植上了绿油油的竹子和杨柳树,挡住了远处的荒凉村落,让人产生置身于蒙古大草原的错觉。
顺着罗姨的目光看去,虞娇正在和人赛马,全副武装的样子让人极难分辨谁是谁,但仔细观看就会发现两人中有一个有着极强的胜负欲,她全力以赴地盯着比她快半个马身的对手,把马鞭甩得劈山伐海般用力,就算到了终点仍不认输,还气愤地将马鞭狠狠抽到对手身上。
对手跌落马身,幸而穿得严密厚实毫发无损,爬起来后还朝扯掉头盔的虞娇连连赔笑。
“她到现在还没疯真是奇迹。”云闹闹也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对罗姨说,总之罗姨的脸色倏而变得灰白,看来被云闹闹说中了心事,虞娇的这些举动应当不是偶然为之,而是时常都有。
虞娇冲她们走来,脸上还挂着几分笑意,是得意洋洋的笑。
“怎么?”她对云闹闹说道,“让你的姘头来拍我还不够,要亲自来一次才行?”
罗姨咳了一声提醒她注意措辞,她烦躁地挥挥手:“让其他人滚,我要跟我的贱货妹妹说两句体己话。”
云闹闹握住拳头什么也没说。
罗姨有些不放心,但更不愿惹怒虞娇,便叫上马场上的几个人离开了这片区域。
“蒋忠启的事情是你做的?”云闹闹直接问道。
虞娇眯着眼睛似乎是在回想谁是蒋忠启,好半天才竖起一根指头问道:“就是那个秃顶的老头儿?哭起来鼻子一抽一抽的像是犯了癫痫?”
云闹闹知道虞娇是故意把蒋忠启说的那么恶心,她不可能见过蒋忠启,她不屑。
“有那个必要吗?”她问虞娇。
虞娇却发狂似的笑起来:“当然有必要,而且我不得不赞叹一声你妈的本事,作为一个万人睡过的破鞋,竟然还腆着脸到处找下家?不过话说回来,她有眼光,这人虽然是个老头,但好歹也有车房,否则能怎么样?难道她那残花败柳还想找个高富帅?”
“你要怎么对付我没关系,”云闹闹近乎恳求,“但别碰我妈。”
“我想碰谁就碰谁你管得着吗?”虞娇像是找到了对云闹闹发火的点儿,她可劲儿地瞪着她,把手里的马鞭捏得嘎吱作响:“你妈是我爸的小三,我把她剥光了扔在大街上示众都有资格,不但没人会骂我,给我拍手叫好的人能从这儿排到天安门。”
这便是云闹闹最输理的地方,就因为”小三”这个名分,她背负着这两个字前行了这么多年,以至于无论虞娇怎么欺负她她都必须忍下去,云晚霞破坏别人的家庭,的确是欠她和金兰的,连带着她也成了罪人。
“我今天来找你,不是跟你打嘴仗的。”云闹闹极力克制住自己:“我是来问问你,你到底要怎么样,才可以和我一了百了。”
“一了百了?”虞娇冷笑,“云闹闹,你未免想的太简单了,你要是抢我爸也就算了,可你还抢我的男人,咱俩一辈子都不可能一了百了。”
云闹闹从包里掏出一支笔来:“十年前你就逼着我签血缘断绝书,现在我答应了,你可以拟合同找律师去公证,断绝血缘,放弃继承权,甚至是抹掉出生地,只要你高兴,都可以写上去,我会签的。”
虞娇慢慢收起笑容,这是她从知道云闹闹的存在之后做梦都想的事,可现在云闹闹答应了,她反而没有那么高兴了,她像是把所有的仇恨丢入了一团云彩里似的没有激起半分涟漪,让她失去了得偿所愿的畅快感。
“你以为我傻?”虞娇反问,“还是你以为楚涵真的会爱你一辈子,你坐稳了楚家少奶奶的位置就不稀罕虞家了?”
云闹闹被虞娇的胡言乱语逗笑了,“我们才二十,这么早就去想一辈子的事未免太天真了,何况虞家轮得到我稀罕吗?你可劲儿地欺负我不就是因为当年你爷爷的律师曾经说过,就算我在外面野一辈子,虞家的财产也有我的份儿吗?现在我放弃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虞娇若是聪明一些的话,是该满意了,可她不仅不聪明,而且不理智。
“你想得美,”虞娇冷笑,“云闹闹,我知道你学业优异有本事,想凭自己闯出一片天地来,你不稀罕虞家赏你的那点财产,还希望我不要挡你的路。”
虞娇说的都对,云闹闹轻声道:“你从小就恨我,把我从你的生活里抹掉岂不是皆大欢喜。”
虞娇好一会儿没说话,她扔掉方才罗姨递给她擦汗的毛巾,却握紧了手里的马鞭,凌厉霸道的眼睛从上到下轻蔑至极却又愠怒十足地扫了云闹闹一遍,仿佛她这条只能帮人看家的狗讲出了人话一般嫌恶:“我真是好奇,像你这种贱货,哪来的底气跟我讲条件?”
云闹闹闭了闭眼睛重又睁开:“只要我签了字,从今往后虞家便只有你一个,族谱可以划掉我的名字,你爷爷举办祭祀礼时也不再需要出现我这个不尴不尬的人,好处都是你的,这不是讲条件,这是给你送大礼。”
虞娇逼近她,压低的声音阴冷晦暗:“可我再也没有理由欺负你了。”
云闹闹静静地看着她,等待她恢复冷静,只要她稍微认真地思考一下,就会知道云闹闹的这个提议完全能让虞家爷爷遗嘱中的部分条款失效,这可是金兰做梦都想要的。
谁知虞娇摇摇头:“换作以前或许我会答应你的,可你动了我的人,我就要让你后悔一辈子!”
云闹闹有些失望,冷冷说道:“他不是你的人。”
虞娇的马鞭凌空抽过来时,早有预判的云闹闹伸手去挡,划过她手臂的马鞭带过一阵刺痛,上面坠着的七彩线球如冰雹般噼里啪啦地打在她身上,云闹闹顺手抓了一把,竟将飞速而过的马鞭抓在了手里,倒把胸有成竹的虞娇气得目眦尽裂,张口便乱骂,用词肮脏至极污秽纳垢,幸得她的那些迷妹迷弟无缘听闻,否则会怀疑人生。
云闹闹扯了一下马鞭,把弱不禁风的虞娇扯得往前踉跄了一步,她冷声道:“虞娇,我们都不是十岁小孩了,请你成熟一点。”
虞娇眼睛变得通红,“你他妈的教训起我来了!”
云闹闹被这一来一往的无效沟通搞得精疲力尽,她松开手扔掉马鞭,“那你说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要和你耗一辈子,”虞娇脱口而出,“我要你永生永世不得安宁,不止是你,还有你妈也是,我要让她自食其果,让她被全天下的男人都玩过再抛弃。”
云闹闹皱起眉头,心口处突然轰隆塌陷了一块,她想起那日在派出所坐在车上的那个男人,肤白貌美又很年轻,还开了一辆价值不菲的车……再次开口时嘴唇颤抖难以置信:“那个男的,不会是你安排的?”
虞娇转败为胜,云闹闹的痛苦就像她咖啡里的一块方糖,让她的人生倏尔甜上几分,她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怎么样?很符合你妈妈的品味吧?才三天他们就上床了呢。”
云闹闹胃里一阵痉挛,脑子里嗡隆隆震得她想吐:“你太过分了,就算她再怎么对不起你们虞家,也是我们的长辈,你怎么能……?”
“长辈?”虞娇咯咯咯地笑起来,银铃般的笑声在此刻比白雪公主的后妈笑起来还要让人觉得胆寒:“她那种贱胚子也配当我的长辈?我本来要把她脱光了扔在大街上的,但罗姨说,她毕竟上过我爸的床,做的太过火的话我爸脸上也无光,那我就如她所愿,帮她找男人咯。”
“对了,这个办法还是学你,”虞娇嘴角微扬:“多亏了你,我才能找到品质优良器大活好的优良鸭,肖坤虽然被我打废了,但他的同行多呀。”
作者闲话:
一切都有因有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