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烟雨迷蒙
这个吻绵长又浓情,楚涵像是要把十天没见面的思念都融在这个吻里篡夺回去,云闹闹快要窒息,却又舍不得放开楚涵柔软的唇和他身上那让她控制不住的味道,她脑子里没了思考的能力,不知道让她窒息的反应来自于心理还是生理,但她有种宁愿窒息,也要死在他怀里他身下的决绝,怪不得有人为情自杀有人为爱杀人,她好似有点懂了。
楚涵突然松开了她,披散着黑发躺在他身下的云闹闹美得像味毒药,他无法克制地想要拥有她,却又用尽了所有的坚韧抵挡住本能,世上还有谁让他楚涵这样从生入死的矛盾过?
他俯下身,紧紧地抱住了云闹闹,把头埋在她水果味儿的脖颈之间,真想一口咬下去。
“我以为你不再理我了。”云闹闹小声道,绵软的呼吸声扑在他耳边,显得可怜兮兮。
“废话。”
“我给你打了三个电话,你都没接……”
楚涵锁起眉头:“……我一个都没看见。”
要早知道这人会主动给自己打电话,那还有必要郁闷这几天么?
楚涵有点烦躁,“我不接你就不打了?”
云闹闹想不到他会反咬一口,恼道:“你都不接我打了有用么?”
楚涵一口咬住她那牙尖嘴利的唇,含糊道:“我是真没看见你的电话。”
“……”云闹闹一腔抱怨被堵在了嗓子眼,她郁闷地想,竟然没看到她打的电话?难为她还整天忧思不已。
“你别生阳哥的气,”云闹闹绵软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在他胸前蹭,得了个空就忙不迭地道歉:“他是我哥。”
楚涵没被安慰到,反而更生气,窝在自己怀里说别的男人好,哥也不行,他想给她泼盆冷水,却又被怀里的柔软荡平了所有的棱角,说出来的话像在讨价还价:“以后不许你单独见他。”
云闹闹气不过,自己已经这样低三下四了,这人还是不讲道理:“你有姐的话,也不能单独见她?”
“嗯,不能。”楚涵很高兴自己没姐。
云闹闹无可奈何,在心里暗叹一声,楚涵是个不讲道理的人,还是个乱吃飞醋的人,跟方才那七岁小男孩没什么大的区别,索性先胡乱答应:“好吧。”
楚涵很满意,云闹闹此时此刻的乖顺让他心里大为舒畅,他在她嘴角亲了一下,揽着她的头发沉声道:“这几天做什么了?有没有好好吃饭?是不是又考第一了?”
赶在云闹闹回答之前加了一句:“算了,别的不想听,我只接受”想你”或者”非常想你”之类的回答。”
云闹闹没忍住,窝在他怀里咯咯咯笑起来,顺着他的话说:“除了”想你”和”给你打电话”以及”盼着你回电话”之外,什么也没做。”
说完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变得这么烧包无聊,忍不住抿着唇笑道:“不行不行,太肉麻了,我收回……”
话未说完,被楚涵伏下身的一个吻把所有话堵回了肚子里,楚涵原本只想逗逗她,没想到云闹闹今天会这么乖,什么都顺着自己的话说。他曾见过她认真读书时的一本正经,生气难过时的愤恨激动,气恼尴尬时的羞涩可爱,却还是第一次听她郑重其事地说情话,尽管端端正正朴朴素素,可就是这样的简简单单才让她的宣之于口过于堂而皇之,直击他的内心深处,莫名地让他心口那波静谧许久的春水掀起了惊天大浪,他一头栽了进去,不管不顾地想要把云闹闹拆吞入腹。
屋外阴沉雨幕依旧铺天盖地,冻得深秋还未添衣的人瑟瑟发抖,高楼屋内却一片春光荡漾温热无限,云闹闹闭着眼睛很乖很乖地任由楚涵摆布,她感受到楚涵滑落在她小腹上的手,没来由地打了个冷战,不由自主地贴他更近,楚涵粗喘未停,让温热的掌心在那片徘徊迟疑,低沉地轻声问:“胃还疼吗?”
云闹闹脑子里一片空白,觉得楚涵这时候还记得她胃疼很是神奇,因为她都忘了,便轻轻摇摇头:“热乎一点就不疼了。”
楚涵紧紧地抱着她,手到了那儿便没再往下,他把汗湿的头埋进云闹闹热乎乎的肩窝里,嗅着她身上特别温暖的味道,喘着气绷紧自己的身体,“以后不管有什么事儿都要告诉我,帮不帮你说了算,但别让我做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瓜,我来到你身边,不是为了旁观你的生活。”
云闹闹原本游走云端,浑浑噩噩,但糊涂的脑子却突然被这句话激出几分清明,她没敢说话,生怕一开口,便会把自己所有的苦楚和委屈都一股脑儿地倒出来。
楚涵喘息稍平,双手撑在她两耳边扬起了半截身子,“怎么不说话?”
云闹闹腾出一只手来蹭了蹭楚涵脸颊上的汗,轻轻闭上眼睛,楚涵以为她累了,却突然察觉到她的手在往下游走,他一下子惊地浑身汗毛竖起,一把抓住了那只柔软无骨的手。
“我……来吧。”云闹闹就像做贼一样吐气如兰,脸烧得通红,嘴巴却一点也不收留,差点就把楚涵最后紧绷的一根神经咔嚓切断。
云闹闹也不是三岁小孩了,楚涵怎么样她感受的一清二楚。
楚涵一下子跳到地上,指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第一次红透了脸颊,好半天才咬牙说道:“以后少跟着顾大嫂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说完便转身跑进了浴室,云闹闹愣了一下,突然就趴在沙发上大笑起来,说真的,她前后两次红着脸看片儿,还都是程倩威逼利诱的,楚涵的眼睛还挺毒,连这个都看出来了。
楚涵靠在浴室墙上被水冲的睁不开眼睛,他不碰云闹闹不是因为不想负这个责任,而是他觉得云闹闹根本没有准备好,她蜷缩在自己身下时的紧张和颤抖他感受的一清二楚,可她竟然还想当然地要帮他!?她根本不知道炸弹引爆之前是怎么被点起火来的吧?
云闹闹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爬起来四处逛了逛,最后在书架上找到了一个崭新的,她把只怕从搬进来就从来没打开过的电视开了,去厨房烧了一壶咖啡,又从书架上找了一本《mebeforeyou》,这才重新卷起小薄毯,靠在落地窗前的懒人沙发上看起来。
电视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把温热的小屋烘托成一个热闹的家。
“其实小凤心里一直很想念师父。”
“胡闹。”
“师父,今天就算你打我,甚至杀了我,我也要把心里话说出来。”
“不准说。”
“我偏要说。”
电视里伤情的音乐伴着一段断断续续的对白传到了云闹闹的耳朵里,她回过头,见屏幕上正在播一部老片子,便搂着小薄毯,好奇地从地毯上爬到小桌前,杵着下巴看了一段《雪花神剑》,顿时想起在曼谷时刘婉君曾跟她普及”私定终生”的定义,正好引用到了此时电视上的两位主角—罗玄和聂小凤,原来彼时出自此时,云闹闹忍不住笑了,看了半晌却又暗叹一声,刘婉君说错了,罗玄和聂小凤你情我不愿,根本不是私定终生,而是走投无路的无媒苟合,聂小凤的满腔热烈毁在了罗玄极其不认真的欲望之下。
楚涵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云闹闹已经靠在小桌上睡着了,客厅里电视开着,厨房里飘出咖啡的苦涩香气,她长长的黑发从小桌垂落到地毯上,厚厚的一本原版书半盖在她红彤彤的脸上,显得安然又沉静。
楚涵觉得从未有过的温暖,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妈妈还在那会儿,她也喜欢躺在床上看书,也喜欢煮这么苦的咖啡。
他走过去,在云闹闹额头上亲了一下,拿过盖在她脸上的那本书,靠在她身边继续看了起来。
云闹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身上披着一条厚毯子,窗外仍然烟雨蒙蒙,屋里只余墙角处点着一盏落地灯,搁在脸上的书端端正正地放在懒人沙发旁边的小桌上,还有一杯喝了一半已经凉透了的咖啡。
“楚涵,”她爬起来喊,却无人应答,走到厨房门前时才看见冰箱上贴了一张写着”学校有事儿,我去去就回”的纸条,她长吁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紧张,或许是黄昏时分从梦里醒来的孤独感有着吞噬人心的巨大力量,也或许是被云晚霞扔在家里惯了,童年时分的恐惧延伸到如今,使她害怕楚涵也像云晚霞一样,一去不回。
她在厨房重新热了一杯咖啡,趴在冰箱前翻箱倒柜,准备在楚涵回来之前先找点吃的垫垫肚子,竟然奇迹般地从冰箱里翻出两条毛毛虫面包来,而且还没有过期,她捧着两样东西回了客厅,百无聊赖地在电视上翻节目,顺手把才看了个开头的《mebeforeyou》拿过来随手翻了两页。
书里有一页被折了起来,是刚才没有的,折痕处有一条划线的句子”iwillnever,everregretthethingsi”vedone。becausemostdays,allyouhaveareplacesinyourmemorythatyoucangoto。”云闹闹呆了呆,瞧着窗外被雨水掩映得不真实了的霓虹灯光发愣,她爱上的这个男孩,好像有着与他表面不相符合的深沉心思。
楚涵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云闹闹已经窝在毯子里看完了两集吵吵闹闹的家庭伦理剧,她一门心思只在书上,根本不知道剧里一家子吵成一锅粥是为什么。
“醒了?”
“早醒啦。”
“想吃叉烧饭吗?”楚涵带着笑,“想吃的话就下楼来。”
云闹闹把啃了一半的毛毛虫毫不留情地扔了,跑去卫生间梳了梳头,日料店老板做的叉烧饭她馋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