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乞巧之死
“难不成他喜欢的人是陆玄殳?”乞巧正有所思量。忽然间,一只大手快速捕捉悬挂在乞巧的额头上方,在即将触碰到时,乞巧赶忙反应过来,跑到了一边躲避了柳毅的袭击。“柳公子,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说那样的话!柳公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宽恕小女子吧!柳公子,乞巧求您了,求您了!我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呀!柳公子……”乞巧自知不是柳毅的对手,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赎罪,央求柳毅放过自己。
只见乞巧的双眸接近死灰,眼里噙满泪水,一直淌到脸颊。跪在地上膝盖处的缥锦长裙已被地面细小的石子所割破,露出洁白秀美的肌肤。她的双手死死地扣在地面,胳膊伸得直直的,不知是因过度惊吓没了知觉还是为了支撑自己上本身虚弱的躯体,一直不敢乱动,仿佛稍有不慎便会下场很惨。
午后的灼日很是炎热刺眼,但这并不打消乞巧心中活命的念头。风吹乱她的秀发,薄薄的流海也被胡乱的刮起,依稀可见满脸的滚滚汗珠。她的额头早已发红,好像一团白纸包不住火焰似的即将涌出,她的神情逐渐呆滞,动作也变得迟缓起来,但却时时不忘磕头叩拜,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平复柳毅想要杀死自己的心情。
“哼!”柳毅仰起头来,冷哼一声。“你以为说了这些我便能饶了你吗?”柳毅压低声音,极其鬼魅的说道“你这个人不配拥有好,人家将军府对你不薄,把你培养成了老太君身边的大红人。可你呢?怕被玄殳抢了你的头衔,竟不惜出卖将军府,为的就是想除掉她!留你这样的白眼狼在身边,难保他日不会为了一己之私把我给供出去。”乞巧看着柳毅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昏暗的双眸中如同死湖般冰冷无情,自己吓得赶忙大声求救道:“柳公子,我错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柳毅假装没有听到乞巧的撕喊,不慌不忙的说着“何况,我已经知道我想知道的了,至于你嘛!”柳毅走到乞巧面前,想要触碰乞巧自以为傲的脸蛋,乞巧一个转头,让柳毅扑了个空。柳毅“不服输”的再次触碰到,为防止乞巧转头,一只手掐着乞巧的脸蛋,另一只手牢牢地握住乞巧的头,像是把她钉住一般,命她直视自己。“我不会让你伤害她的,从你告诉我将军府的内幕时,你便没有任何价值了。”
柳毅伸出手臂刚要杀死乞巧,“住手!”远处传来几声呼喊,呼喊声温婉而不失大气,庄严中带有几丝凌厉。只见徐氏正与恬儿小跑到院内,恬儿趁机关上了院门。乞巧好似看到了救星,睁大眼睛连忙求救“夫人救我!夫人救我!”巨大的身体晃动,搞得柳毅一时乱了阵脚,控制不了乞巧,大声吼道:“不许吵!再吵我就一掌杀了你!”乞巧一听这话,便不敢多言,只能无声无尽的抽泣着。
忽然,“歘歘歘”几道暗光沄沄下落,一瞬间遮住了柳毅的双眼,柳毅捂住发疼的双眼连向后退,服下镇痛丸,抑制痛疼蔓延。乞巧见柳毅后退,想要起身逃走,奈何跪地时间过长,双腿已然麻木,只能跌跌撞撞的爬起。一倒一起,再倒再起,在她尝试多次站起又多次倒下的时候,乞巧似乎绝望了,本就死寂的双眸变得更加空洞漆黑,深不见底。
她并没有向外界的人发出求助的目光。此时的她早已知晓了最坏的局面,这是她应得的报应。
在乞巧数不胜数的倒下之后,忽然间她感到有一双手在支撑着自己,乞巧回头张望,原来是徐氏命身旁的恬儿扶起乞巧。
待恬儿将乞巧带到徐氏面前,乞巧眼含泪水,刚要跪下赎罪,却被徐氏一语拦住。“别再跪了,难不成我还要叫人去扶吗?”“夫人……”面对徐氏似笑非笑的话语,令乞巧心头一热,而后感激地说道:“乞巧多谢夫人关心。”徐氏不言,只是那双深邃的双眸默默观察着柳毅。
就在柳毅试图睁开双眼之际,隐藏在身后的武夫想要偷袭徐氏等人,却被隐藏在暗处的隐卫发现,与隐卫厮杀在了一团。只听“嘶嘶”的打斗声,柳毅先是一笑,“我的人来了!”而后又听到“哗哗”的倒地声,柳毅一个转身从袖口中掏出一把金边镶嵌的细小匕首,向隐卫中刺去。这匕首由于身形过小,携带起来很是方便,其尖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其刃薄厚均匀,浑然有力,被刺入者,仅有针眼般大小,见血封喉,绝不留情。
见两股势力的两种人混相厮杀,不论是武夫还是隐卫均是使出全力,奋力一战。看这这些人见见倒地,流出鲜红的血液。身旁的恬儿与乞巧纷纷吓个不轻,尤其是乞巧一魂未定一魂又起。恬儿受不了此等场面,便躲到一旁,转身就吐。
只有徐氏是一脸从容,柔和的双眸聚集冰冷。随着打斗的持续,人数渐渐变少,最后只剩柳毅一人还在顽强的反抗着。“还好事先命隐卫封锁这里,又正值晌午,不会引人察觉,更能防止无辜百姓遭殃。不过,说到底这还要多亏了竹儿,心思细腻,才预防了今日之祸。”
徐氏见柳毅还在做无谓的挣扎,叹了口气,无奈的从袖口中拿出一支短笛,吹了几声。身旁的乞巧连忙下意识警觉起来。“难道夫人要再次召集隐卫前来?”乞巧喃喃道,心想:如果是这样,那我的下场岂不是比柳毅还要惨?乞巧担心的捂住自己的心口处,指尖也是慢慢发白,紧咬嘴唇却不敢上前,只能担惊受怕的祈祷自己平安。
恬儿看出乞巧的害怕,自己倒是一脸的无措,不妨心里起了嘀咕:“看乞巧的样子,想必柳毅下一个便会是她了!”恬儿对乞巧露出了耐人寻味的微笑,轻轻的拍下乞巧的肩膀,一个劲的小声安慰着。然而越是这种安慰,越会令乞巧害怕。忽然间,手脚失去知觉,差点晕了过去,幸好恬儿及时扶住,否则又要起不来了。
“乞巧姐,您怎么了?小心点吧!”恬儿担忧的询问道。这句询问倒引起了徐氏的目光,见夫人这般看着自己,乞巧的脸色很是难看,强咧着嘴笑了一声,便转过身来正视恬儿,“妹妹身为婢女,怎么不往前去,保护夫人呢?”还未等恬儿说话,乞巧便使劲一推,将恬儿推到了徐氏的身前。
“哼,好你个恬儿,还想落井下石,我偏不让你如愿!这下看看你怎么当着夫人面告我的状!”乞巧明白恬儿的意思,明明是想让夫人更加憎恨自己,眼下自己情形如履薄冰,还需想个法子才好。
恬儿恶狠狠的瞪着乞巧,二人互不相下,处于水火不容的硝烟之地。
随着徐氏的笛音,隐卫也增多了起来,徐氏一声令下,隐卫们围绕柳毅四周,开始厮杀。不一会的功夫便把柳毅拿下,带到徐氏面前。“柳公子,好兴致呀!来我兖州城如此兴师动众,既然来了,为何不先拜访将军府我这个主人呢?”“呸!无耻之人!还敢受我柳毅的拜见!”柳毅大声谩骂着,身旁的隐卫听不下去了,询问徐氏是否就地正法。
徐氏不愧是温婉贤淑大家闺秀的典范,没有丝毫的不悦之意,先是摇摇头而后不紧不慢的望着倒地的逝者,不禁流下泪水,随手擦拭。轻嘲的说道:“柳公子很厉害嘛,杀了我这么多的隐卫!”
见柳毅没有回答,徐氏接着讲“你买通我将军府的下人,打探我府的虚实,还趁我府实力空虚之时潜入,居心叵测,我要是奏请圣上,人证物证聚在,你觉得你逃的了吗?这谋害朝廷重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你受得起,你不怕死,可你的家人呢?你的父母呢?还有那些无辜的仆人呢?都可以一视同仁,陪你去死吗!”
面对徐氏的疑问,柳毅有些迟疑,但他思量过后,又坚定的诉说道:“是你!是你们一大家子要了我父亲的命!要不是你们!我父亲就不会死!还有你们推举的至高无上的王,就是他把本属于我们家的府邸分给了你们!而我们,则因选错了扶持的对象却要分配到荒芜之地。哈哈哈,哈哈哈哈。”柳毅开始大笑起来,“是,他是赏了我们永生的财富,令我们成为富甲一方的大财主也说把我们算为古阳城的子民。可荒芜之地,要这些钱财和身份又有何用?所以,我恨你们!我恨你们!要不是该死的狗皇帝命我们北上,我的父亲又何须中途病死,是你,都是因为你们!”
柳毅越说越起劲,越说越发狂。到最后,他挣脱四个隐卫的束缚。拿着匕首向徐氏刺去,乞巧见状赶紧以身相护,口吐鲜血,失去知觉,摊到在地。柳毅见场面混乱,赶紧逃了出去,看到乞巧失血倒地,“哼,多事的东西,徐清容,你记住了,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们付出惨重的代价!”
“乞巧,乞巧!”徐氏挣脱恬儿的搀扶,抱着乞巧入怀。
身旁隐卫见状,赶紧追了出去,只因徐氏放出狠话“抓住他,抓住他,抓不到你们也不要回来了!”
作者闲话:
其实在写这章之前犹豫了很久,虽然乞巧是个坏角色,但只因个人私欲最终走向灭亡,不过临死前的献身,依旧可以证明她是个不错的女人,只是选择的路与别人不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