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确认所属
静寂的宿院,幽冷而又苍凉。屋内三人正坐于桌旁,玄殳泯口清茶,秋容在为邰竹包扎手指,瞿烨更是无趣得把弄折扇。乔然阿丑两人争相恐后的端入佳肴,少顷阿丑走到瞿烨身边微微躯身行礼羞涩的说道:“回禀,各位主子,,菜以上齐。”瞿烨挥挥手,阿丑便自觉的走开,临走还不忘回头眼含秋波的望着瞿烨。
见下人们离去,瞿烨皱紧双眉,十分不爽的倾诉着“方才我在竹园赏竹,被你的奴婢打断扰了我的兴致。如今我已到场,饭局也准备妥当,为何还迟迟不肯动筷?”
邰竹瞪了他一眼心里恼怒至极,“这家伙早不进来晚不进来偏偏在处于温馨的局面中闯入,坏了我的好事。还好玄殳没有放在心上……”
“再等等,她就要来了。”
“谁呀?”瞿烨疑惑的问道。起身张望环顾四周,寻至未果。撅起淡红色的樱桃小嘴,轻抚折扇来平复自己焦躁的心情。为了给他们多争取一些时间,瞿烨假意赏竹,望着满园翠绿的嫩竹,闭目回想邰竹与玄殳二人独处的画面,瞿烨心有痛楚,一时间没了方寸,甩下秋容闯入宿院。此时的玄殳正为邰竹梳理头发,见邰竹对玄殳没有丝毫的肢体接触,瞿烨的心恢复跳动,狭长的杏眼犹如柳暗花明般闪烁着令人愉悦的活跃朝气,指若玉笋般的双手轻轻放开,虽是掩饰的“打打灰尘”,实则整平褶皱的衣袍,凑近些也能看到指甲缝里残留的蜀锦丝绸纺织的青色丝线。
想到这瞿烨瞥了邰竹一眼,“好在进来及时,否则玄殳莫是要真的被邰竹收入囊中了。”
“竹哥哥!”玄殳还没有回答,只听大声叫喊。众人见到龚琪正慌里慌张的跑到邰竹身边,抱着邰竹不肯撒手。不知邰竹是因玄殳在场还是手指受伤的缘故,没有任何的反应,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用手腕的力量推开龚琪,一本正经的反问道。“你怎么来了?”“玄殳告诉我的。”邰竹看着玄殳,而玄殳却有意避开邰竹的视线。邰竹不解玄殳是何用意,只得先安抚龚琪。“琪儿,坐下一起吃吧!”
“我要跟竹哥哥坐在一起,你快闪开!”“你这个任性鬼真不知邰竹那个家伙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连哥哥都不叫!”“我竹哥哥自是极好的,你呀充其量就算个表哥吧!”“哼!表哥也是哥,按照皇家礼数小的就该让着大的。”“你!!”龚琪极不情愿的绑着脸,转过身来接着对质“皇家礼数遵循的是尊老爱幼的基础上,我是你的妹妹,快让开!”“不让,就不让。”“瞿烨……”
“龚琪郡主若不嫌弃坐到我这来吧,我的位子也离邰竹近些。”龚琪双手抱胸对着瞿烨翻了一记白眼,坐到玄殳的位子上,亲昵的唤着竹哥哥,依偎在邰竹的肩膀上,久久不能自拔。
晚宴中玄殳一直不敢正视邰竹,隐约察觉到邰竹目光紧锁自身之意,随后找个由头,离开宿院。邰竹本想去追,奈何龚琪缠身,只能目送着玄殳的背景心寒。
玄殳没有返回疏竹阁,一路顺着长亭走到假山后面的方亭中,那是邰竹初遇她的情形,虽昏迷不醒,但由小葵描述那一幕仿佛历历在目,不忍忘去。“竹哥哥?我也好想能这般唤你。”
皎洁的月光映照清澈无痕的河面上,夏日的晚风温暖而又舒畅,玄殳施法变出一支洞箫,伴随美景轻轻吹响。“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奇怪明明看到她往这边来了,这会怎么不见踪影了?”瞿烨看出玄殳的神情有些异样,向龚琪使个眼色追了出去,营造他们的二人世界。
忽然瞿烨听到一股浓郁凄美的萧声,不由多想寻萧声追思人。起初的萧声欠缺火候音准音律无疑慢了半拍,熟练几遍之后,萧声与前者大有不同。时而如清茶般浓墨淡雅,时而如烈马般放荡不羁。而这萧声,似乎有种强大的吸引力,令每一个听到的人流连忘返。
瞿烨越听越急,急忙跑向方亭。只见玄殳正一腿弯曲一腿挺直倚靠在方亭旁,静静地吹奏这绝世佳音。
玄殳身穿墨蓝色水仙衣裙,右侧的百褶裙摆在微风的浮动下翩翩起舞。固定发丝的白色丝带碰撞着红色木桩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修长纤细的手指不同对应变化着洞口,精致姣好的容颜如同散落红尘不谙世事的月光仙子般神圣优雅高贵。身旁的百花鱼群草木都跟随着曲调的变化而变化,曲径而止,曲动而欢。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能令万物臣服万兽膜拜。自然凡人也不曾例外,瞿烨望得出神,他自认身边美女无数,可从未见过这般绝美出尘的女子,说她是精灵是万物的化身也不为过。
玄殳闻到一股生人的气息,睁开双眸,那双眸好似深不见底的湖泊般深邃忧郁散发着迷人的味道。玄殳不再吹奏,收起洞箫朝着瞿烨走去。
“事先说明,我可不是跟踪,怪只怪宿院气氛过于温馨,遂寻个借口脱身。不曾想被这萧声吸引至此。”瞿烨摊摊手无奈的解释道。“他们会在一起的,对吗?”玄殳背对瞿烨娇柔的小心问道。“啊!这,定会,不然视为抗旨。”玄殳的表情变得黯淡,双眸逐渐变为空洞,笨拙的转身走至瞿烨面前,若有所思的询问道:“抗旨?”
“呃……”瞿烨被玄殳噎的不知如何作答。“没想到你还会吹箫?”瞿烨感受到了玄殳内心的波动试图用惊叹的语气安抚玄殳。“是吗?”玄殳看着手中握住的九节紫竹萧小声念叨着:“我也没想到。”声音虽小却被瞿烨敏锐的耳朵捕捉到。“玄殳,你没事吧?”瞿烨有点担心,情不所以伸手触摸玄殳的脸颊,还未触摸便被玄殳推开。
“男女授受不亲,瞿公子自重。”
“我……”瞿烨知道自己犯下错误,低头支支吾吾的说不上一句。
“今日之事看在你我朋友之情暂且压制,此事我就当从未发生过。还请公子明白,绝无下次!”玄殳冷冽的睁大双眸字字清晰,铿锵有力。
玄殳说完没有多看瞿烨一眼快步走掉,黯淡的月色烘托蓝色衣袍银雪般的色彩,雍容华贵淡雅醇香。虽为女子,眼神中所透出那种坚定的倔强气势给人一种冷漠无情的窒息感,百兽为我号令,万物为我而生。
“你去哪?我陪你!”瞿烨回过神来见玄殳走了老远,追上前迫切的回应着。“方才无礼之事,瞿烨赔罪了!”瞿烨深深鞠了一躬,心想:好在天黑,若是被下人们看到那还了得!
碍于面子瞿烨鞠的浅浅的,并不像有意赔罪的样子。玄殳没有回应,继续向前走,瞿烨见状连忙小跑追上。微风拂过,两人所穿的淡色翠竹袍与蓝色水仙裙相互摩擦碰撞,重重叠叠,紊乱不清。“好希望我们两个如同所穿衣袍一样缠绵一生,若能如此,此生便是无憾!”看到两衣碰撞,瞿烨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内心。“我果然心中有她!”
二人走到百花园,玄殳忽然停了下来。瞿烨跟在身后一直想着方才发生的事,一时无神,撞到玄殳的后背。玄殳望着瞿烨,担忧的问道:“没事吧?”瞿烨握着发痛的脑袋,“没事,没事!”玄殳伸手拉起瞿烨,随后问道:“我回疏竹阁,你去你的宿院,一个向南一方向北。我先告辞了!”玄殳没等瞿烨回答,直接行礼退下。
“哎,等等,等等!”“何事?”“天黑的厉害,我送你吧!”“不必了,玄殳自己能走。”“反正他们二人你侬我侬情趣升温,我此时进去怕是打扰。”瞿烨用余光扫射玄殳,见玄殳动作有些迟缓。瞿烨嘴角上扬轻抚折扇,接着说道:“看如今的情形,这二人恐住我这宿院一晚了。”
“你胡说!即便表哥与郡主存有婚约,但男未当婚女未当嫁,岂有同寝之故?”“说得有理,你我身为邰竹的左右手,更要停留在侧以保酒后乱性呀!”“你可是皇亲贵族怎可说这种不着边际的话!”玄殳气的脸通红,弥漫四周的高贵气质荡然无存,怒气冲冲的质问瞿烨。“不要怪我,于情于理都会这般发展,要我说还是……”
“嗖”的一声玄殳跑向宿院,瞿烨失落的喃喃自语:“果真你是喜欢他的……”
“喂!玄殳等等我!慢点!”瞿烨大声呼叫着,不禁感叹道:“看着移动速度,即使是我这般的身手也追不上她,陆玄殳你到底还有多少实力,你又究竟向我们隐藏多少秘密?”
“表哥,表哥!为什么我的心,担忧个不停。我还是放不下他吗?”
“喂!玄殳等等我!慢点!”瞿烨大声呼叫着,不禁感叹道:“看着移动速度,即使是我这般的身手也追不上她,陆玄殳你到底还有多少实力,你又究竟向我们隐藏多少秘密?”“表哥,表哥!为什么我的心,担忧个不停。我还是放不下他吗?”玄殳力气耗用了大半,身体已是无力支撑,还未到达宿院,便晕了过去。“随意吧,该来的总会发生,这就是我的命数!”“玄殳!”瞿烨大声呼喊着玄殳的名字,用轻功赶到玄殳身边,抱起玄殳,望着身后的灯火透亮的宿院向疏竹阁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