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2章 凌迟?车裂?梳洗?……
一夜之间,应天府变了天。Шwwl〇veuedum
天大亮后陆陆续续有人来府衙打听消息,也有直截了当来找韩未明要人的,韩未明被闹得一颗本就大的脑袋更加硕大,最后干脆关了府衙大门,谁都不见。
众人见不着人便守在外面,又是叫骂哭喊,又是往墙里扔东西,直到折腾累了才安静片刻。
府衙内。
上到知府下到狱卒,无一人有闲情理会府衙外的人和事。
本就有铁证如山的慈幼局名单册子,不等拿人,又在秦淮河上人赃并获,不夸张的说可以直接将这些人定罪了。然而顾及到或许还有其他旁伸枝节之人,审还是要审的。
结果——
这些个权贵几乎都是受不住刑的,牢房中的刑具没上几个便通通招了。
于是乎府衙上上下下的人奔波在各个牢房之间,写供词的写供词,找人画押的找人画押。
一个个忙得脚不沾地。
相较于别处,余幼容所在的这间牢房就显得格外清闲了。她以闲散姿态背靠胡椅,时不时抬眸扫一眼对面的人,直到那人被看得生无可恋才不急不缓的开口。
“你犯的事随随便便拎出来一条都是死罪……”
她说一句停一会儿,像是猫戏老鼠那般,无形中折磨着何佐贤的理智,“死刑自然是在所难免。”
“不过——死刑也分很多种。”
她望着他笑了笑,像是在聊今日天气如何一般,“你想怎么死呢?是喜欢痛快点?还是喜欢那种慢慢的?一刀一刀的?”她歪着脑袋极认真的思考,“凌迟?车裂?梳洗?……”
说到最后,何佐贤已经汗如雨下,“你——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什么,你就告诉我什么?”
何佐贤犹豫了下没立即回答,还有心思思考呢,显然还没崩溃,余幼容也不再废话,示意一眼狱卒。
直接上刑具。
许是之前暗示了太多酷刑何佐贤本就紧张,一看到刑具便开始头晕目眩不住吞咽口水,“我说,我说,我都告诉你,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
余幼容磨蹭着下巴,不觉得这样他就能完完全全说真话,没吭声,狱卒见她不说话自然也不敢停。
亮着手中的小刀走上前。
刀刃在何佐贤袖子卷起的小臂上游鱼般一划,一道血珠滚出来,刀刃再一翻,一层薄薄的皮翘起。余幼容静静望着,眼睛都没眨,这时才又开口。
“据说这狱卒手艺极好,能将一张皮剥得完完整整,且薄如蝉翼。”
她微微倾身,“我瞧着是挺好。”
刚才动作太快何佐贤甚至未来得及感受疼痛,只觉得小臂被针扎了一下,又快速划了下去。
此刻望着翘起的一层皮,又心惊又恐慌,痛感也密密麻麻窜上来。
“我说,确实是我夫人想要陷害王凤卿,我们怕她真查出慈幼局背后的事打算先抹黑她,只要我们是受害者,即便将来她将事情捅出去也没人会信她的话。别人只会觉得她在恶意中伤何家。”
原本他们是可以直接杀了她的。
然而他自己被囚禁在别庄,何家人的一举一动也在韩未明的监视下,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这才想了个这么迂回婉转的计划。最后还让盛问柳钻了空子!
见何佐贤停下来偷看她,余幼容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慈幼局——慈幼局里的孩子有些是真被人领养了去,有些——有些——”何佐贤缩了下脖子。
有些不敢说。
然而碍于狱卒手中明晃晃的小刀,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下去,“有些被我们送了出去,借以维系关系,也——也为了拿捏住一些人的把柄。”
目前为止何佐贤说的还算是真话,只不过越往后说越瞻前顾后,余幼容索性问道,“还有一些呢?”
剩下的何佐贤原本不打算说的,毕竟那些人他得罪不起。
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你觉得自己还能活着站在谁的面前?看来我们的刑要继续下去——”
“不是不是!”
何佐贤连忙摇头摆手,慌里慌张的说,“还有一些孩子被送去了——被送去训练了。”
后面几个字何佐贤说的极轻,若不是余幼容耳力好恐怕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训练?”她杏眸微眯,“训练成昨晚那样的死士?你将孩子送到了那人手里?”
何佐贤没想到余幼容一下子就猜出来了,抬头深深望了她一眼,“是,是他,送到了他手里。”
“那人是谁?”
“那人——我也不清楚他到底是谁,你知道天清教吗?我们是在天清教认识的。因为捐了不少银子我成了天清教的长老,那人是天清教的护法。实际上我们接触的并不多,天清教其他人我认识的见过的也没有几个。”
兜兜转转一圈,没想到又绕回了天清教。
如今天清教就剩下一位护法,那人的身份不难猜——幽精。只不过幽精背后又是谁,不得而知。
“长老?哪位长老?”
何佐贤瞥了眼自己的左肩,旁边的狱卒立马将他衣领往下扯了扯,露出一个“毒”字,原来是“非毒”,如此一来他跟土木堡毒盐扯上关系就不奇怪了。
“你捐去北境的食盐——毒是那位护法给的?”
何佐贤早就知道食盐这事逃不过去,闭着眼睛猛一点头,再睁开眼不知发生了何事,浑身一阵痉挛。
几乎只是眨眼功夫,血色迅速漫过他双眼,等狱卒上前查看人已经死了。
余幼容倒是不意外,那人放心将何佐贤交给他们,便是料定在他说出最重要的信息前便会毒发身亡。死便死了没什么可惜的,就是没能知道天清教背后的主子究竟是谁。
另一处牢房中,萧允绎也结束了。
路过奄奄一息的严谆时故意顿了顿脚步,“身为一方都指挥使,统领数万将士,你可想过自己于大明而言是什么?”
“大明于你而言——又是什么?”
严谆原本垂着头,嘴角挂着长长血丝,听到这话似乎颤了颤,始终没有抬起头。一直等到萧允绎走出牢房忽地发出一声悲呼,可惜一切都已经晚了,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