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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7章 只一眼便惊了两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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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文启提前控制好表情,刚走近几步还没看清那幅画呢便已经开始憋笑了。他都已想好了说辞,尽量委婉的发表评价不去伤害陆爷的自尊心。

    然而他还没走过去呢!便看到先一步拿起那幅画像的萧允绎面色一变。

    太子爷那表情有些古怪,傅文启特地停下脚步观察了一会儿,可也没猜出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三步并两步走到书桌后,越过萧允绎的肩头朝他手中的画像望了一眼。

    只一眼他便惊了两惊。

    一惊是他怎么都没想到他们陆爷的画技竟然这么好?只几笔便将人物描摹得栩栩如生,仿佛真人站在你面前一般,用墨的层次、渐染、浓淡分明,就连留白都恰到好处。

    二惊是因为画像中的人太过栩栩如生,他认出了是谁。也突然明白了太子爷方才为何是那样的表情。

    余幼容倒没太在意自己画的好不好,她察觉到萧允绎和傅文启面有异色。

    问道,“认识?”

    “嗯。”稍稍震惊过后,萧允绎的脸色已恢复如常,他波澜不惊的说了一句,“这个人就是施骞。”

    说出这个名字时,萧允绎浅淡的眸底泛起寒凉,周身多了股危险气息。

    施骞?这么说去找花铃的就是他?“按照时间推算,他应该是跟刑部那些人一起来的河间府。”

    傅文启赞同的点点头,脸上瞬间愁云惨淡,“怎么修葺护城河堤的事跟他有关?花铃的案子还是跟他有关?”

    要知道这可是两件案子,结果查着查着竟然查到了同一个人的身上。

    而且傅文启实在是想不通,一位身居高位的正二品大员为何要去谋害一名默默无闻的小姑娘?

    相比傅文启的震惊,余幼容始终没什么表情。

    自从昨日看过那两个相同的荷包后,她便推测这两件案子之间有所关联,如今的这个结果,还算在她的预料之中。

    只是她也没想到,那个人会是施骞。

    “施骞现在应该已回到京城,这案子怕是不好查啊!”他是正二品的刑部尚书,而他只是正四品的知府。

    差了两品便是天壤之别,更何况人家背后撑腰的可是二皇子和敬妃娘娘。

    “不好查也要查。”

    这个人先是从河间府带走了宋慕寒,随后自己又犯下害人性命的死罪。不好查?她倒是觉得刚好新仇旧恨一起算!

    余幼容此刻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傅文启听出她的怒意朝她看去。

    心想余老夫人的仇她一直都记在心里呢!以她的性子,恐怕不管是宋慕寒还是施骞她都不会放过。

    可是——她拿什么跟他们斗?

    傅文启忧心忡忡,但在视线接触到萧允绎后悬着的心又渐渐落了下来,他怎么就把太子爷给忘记了?

    有太子爷在,他一定会护得陆爷的周全,别说是一个刑部尚书,就连二皇子都要忌惮。稍稍安心后傅文启又问,“可是他人在京城,要如何查呢?”

    余幼容原本就打算这几日告诉傅文启她要去京城的事,顺便让他提前做好安排。

    此刻刚好趁机说了出来,“应该是雨水过后,我会跟温庭一起去京城。什么时候回来不一定。”

    “你要去京城?”

    傅文启听后面露惊讶,他明明记得她不喜欢人多的地方。看样子她是真打算要跟宋慕寒死磕到底了。

    “也好,你和温庭两个人谁单独去京城我都不放心,刚好互相有个照应。到时候我帮你写一封引荐信,我跟大理寺卿君怀瑾有几分交情。若是遇着什么事,你可以去找他帮忙。”

    “傅大人。”

    就在傅文启想着自己还能为余幼容做些什么时,站在他身前的萧允绎开了口。

    “傅大人不必担心,若是她真遇到麻烦,我会帮她善后处理。”说这句话时萧允绎语气不太对。

    似在生气。

    他稍稍瞥了眼余幼容,心里还在计较她刚才说的话。她说她会跟温庭一起去京城,而不是跟他一起去京城,甚至提都没有提到他。

    显然,她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想到他。虽然不想承认,但某位太子爷猜测,这小女子怕是只想跟他一别两宽。

    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对,还有太子爷呢!傅文启一拍自己的脑门,他怎么又把太子爷给忘记了?

    想来是因为他还是无法想象他们陆爷有一日会进宫当小娘娘吧!突然想起这件事,傅文启又开始忧心了。

    “聆风啊!”

    这段时间,傅文启总觉得余幼容这个名字跟他没太大关系,真正跟他有关系的是陆聆风这三个字。

    刚认识陆聆风的时候,他只觉得这位少年冷到骨子里,不说话,也不愿同别人交流。

    因为不熟,他便一直唤他陆公子。

    后来少年连续破了几件奇案,在河间府渐渐有了名气,府衙中好多捕快因为佩服他都唤他一声陆爷。

    他当时图个热闹也就随大家一起也叫他一声陆爷,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改掉。

    其实,这么长时间以来,他更想叫的是“聆风”这两个字。

    以前觉得太亲昵不好意思叫,更害怕他会不喜欢。现在,他还偏偏就是想要跟她亲昵些。

    此刻的傅文启已俨然将自己当成了一位即将送别女儿的老父亲,想到哪儿都觉得不太放心,“凡事别逞强,多跟太——多跟萧爷商量商量。啊?”

    面对傅文启的关怀,余幼容确实有些适应不了,她点点头,“傅大人不必挂心,我心中有数。”

    一句不冷不淡的话生生把傅文启剩下的嘱咐全都堵在嗓子眼里了。

    余幼容自然知道傅文启是为数不多真心对她好的人,只不过她不知该如何回应他,只好强行转移了话题。

    “河边的脚印已经拓好了,到了京城后只要与施骞的做下比对,便可核实杀害花铃的凶手是不是他。”

    这对她来说是很简单的事。

    然而,只凭借脚印这一个证据肯定无法定施骞的罪,必须要查清他的杀人动机是什么,跟花铃又是什么关系。

    “花铃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河间府,关于她认识施骞这一点,很奇怪。”

    如果施骞便就是那个让花铃转变了心情的人,那么他对于她而言一定很重要,重要到甚至打包好了行李要跟他走。

    余幼容一边思考一边对傅文启说,“花铃这边怕是很难再查出重要线索,不如直接从施骞身上着手——”

    可是——

    她说到一半停了下来,这案子麻烦就麻烦在嫌犯不在河间府。而且时间跨度太长,这十五年间物是人非,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找人难,找证据更加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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