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知命
雨夜中，杨凡和颜瑟两人静静地站着，只有雨滴坠落的声音不断响起，街道旁的人家早已熄灯进入了梦想，看到一点光亮。
“我们要等的人来了！”
安静中，撑着雨伞的杨凡轻声开口，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巷道口。
只见，一人踏着雨声而来，没有撑伞，雨从他的身边划过，丝毫没有染湿衣袍，就连他脚下的雨水，都在他的脚步落下时，纷纷散开。
“将念力浪费在这种事情上，他真的是军部培养出来的人吗？”
看到这样很有气度的现身之法，杨凡微微一笑，向旁边的颜瑟问道。
“我想打他！”
颜瑟的脸上露出些许尴尬，牙齿摩擦中一字一字吐出，缓缓说道。
“我也想，我人忍不了，先出手了！”
撑着雨伞，杨凡缓缓从转角处走出，立在巷子正中，面对着巷子外的来人。
四岁初识，六岁能感知，十一岁便不惑，十六岁进入洞玄，又用了十来年的时间从洞玄下品攀升至洞玄上品。
用连续的胜利打下知命以下无敌的名头，无论怎么看，大唐宣府人士王景略都是一名修行道中的天才。
但王景略很清楚，一天没有和那些偶尔从不可知之地出来的年轻男女对上，自己身上这份年轻修道天才的名号并不扎实。
所以他更希望别人说他是个沉稳老练的修行者，而不希望世人称赞他是所谓的修道年轻天才。
他想拥有与境界高深的修行者相衬的气度风范，于是即便很年轻，身体也很健康，并没有什么肺病，他总会时不时咳上两声。
雨夜中，停住脚步的王景略，轻咳两声，目光落在雨伞下的杨凡身上，缓缓道:“洞玄境界，算是天下间的好手，只是面对知命之下，都只有败北一途，你确定要出手吗？”
“知命以下无敌，其实你自己也清楚这个名号不扎实，可惜你还是被名号所累，十年跨不过知命的门槛，今日我就以洞玄境界，让你一败，说不定你还能借此机会除去心魔，登临知命之境。”
“放肆！”
王景略一声大喝，一步踏出，念力奔涌而出，地上的雨水在天地元气的裹挟下，凝聚成丈高的巨浪，向着杨凡碾压而来。
“破！”
雨伞下，杨凡面带笑容，轻声吐字，天空中垂落的雨滴迅速汇聚，成为一柄长剑，长剑轻轻落下，巨浪瞬间被剖成两半，从杨凡的身边流过。
“落！”
接着，杨凡手指指向天空中的雨滴，瞬间晶莹的雨滴，化作一柄柄筷子粗细的小剑，快速从天空中垂落，在雨夜中下了一场剑雨。
“这样的手段，你究竟是谁？”
剑雨之下，王景略笔直的身躯被压得跪倒在地上，咳嗽的声音从他的口中传出，因为惘然和恐惧，雨水进入口中他被呛到了，此时的他脸色苍白看着雨伞下的杨凡，身体颤抖得厉害。
“我名杨凡，至于我是什么人，日后你会知道的。”
说罢，杨凡的目光看向街巷黑暗的转角处，缓缓道:“颜瑟，我先回去了，你这符就散了吧！”
“我花了半天时间画的这道符，怎么能浪费呢。”走黑暗中走出的颜瑟，目光落下杨凡身上，缓缓道:“既然王景略没有机会感受我这道符的力量，不如就让你来试试好了。”
“一位神符师足足花了半天时间画出来的符，以街巷为基，以雨水为墨，让它散去确实是有些浪费了，既然老哥今天有这样的雅兴，那我也只有舍命陪君子了。”
颜瑟高瘦的身躯站得笔直，之前的落魄和猥琐在此时都消失无踪，只有一种如同山脉拔地而起的伟岸，眼中露出亮光的他，缓缓道。
“好！你是年纪小，你先进招吧！”
“既然老哥这样说，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左手撑着雨伞，杨凡右手轻轻一挥，衣袖画出一个弧形，地上的雨水顿时如同活了过来一般，快速跳动，眨眼间汇聚成洪流，将街巷完全充斥，碾压向颜瑟。
面对这携带着巨大力量的水流，颜瑟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轻轻一划，写了一个一。
一道一字符出现在杨凡的面前，符文之上迸射出锐利无匹的锋芒之气，比天下间众多知名的剑师的飞剑海洋锋利。
一符横空，锋芒奔涌，滚滚而来的巨浪，被锋芒之气撕开，径直向街巷两边的房屋冲去。
“散！”
眼看街巷两旁的民居就要被巨浪淹没，杨凡应声挥手，奔涌的巨浪陡然崩塌，一瞬间便只剩下一层薄薄的雨水留在地面上。
没有任何一人说话让王景略离开，此时的他只能尴尬的站在雨中，这一刻他两眼放光，紧紧盯着杨凡和颜瑟两人的切磋。
看到杨凡在一瞬间，让雨水蒸发，他忍不住，感叹道:“好恐怖的控制力！我败得不冤！”
念师战斗，周围的一切都是他的武器，不管是雨水，不管是地上的砂石，还是空气，都成为了杨凡攻击颜瑟的东西。
而颜瑟，作为符师中的顶尖存在，天下间少有的神符师，符箓便是他的依靠，还未使出本命符，只是手指不断勾勒符文，便稳如泰山，将所有的攻击尽数挡下。
“嗡”
空气中响起嗡嗡的声响，沉重的压力在小巷中出现，颜瑟两手从衣袖中伸出，质指尖划动，勾勒出道道轨迹，瞬间一道大符出现在眼前。
这一道大符两横两竖，构成一个井字，缓缓转动，吞吐锋锐之气，散发切割万物之力。
“井字符！”
看着这一道大符，杨凡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周围空气变得沉重，随着大符不断接近自己，自己与世界的联系不断减弱，好似要被切割开来，陷入一方井字符构成的世界中一般。
“本命符，果然不同于一般的道符，竟然有这样的威力，不愧为神符师！”
重压之下，剥离世界的联系，杨凡双目看到天地元气的流动轨迹，感受到周边的每一枚携带力量的微粒波动。
“知命，知命，便是知天命。”
思绪如同点点繁星，在杨凡的心神之中不断闪动，他两眼之中的目光闪烁，好似陷入迷茫之中。
但只是一瞬间便再次变得明亮起来，只听他轻声道:“吾命由我，不由天！”
一瞬间，在颜瑟的感知中，杨凡的气息如同从半山腰登临山顶。
这一刻的杨凡，破开阻碍天下众多高手的壁障，踏入五境中的最后一境——知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