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命道
第21章 命道
文琼花挑战的目光多少令林佳慧感到不礼貌。林佳慧:
“大师,您可是不知道,他俩感情可好了。说离婚,打死我都不信。”
道:“天机不泄。‘打死’不信者往往不‘打死’便能眼相见。”
又说:“到了戊申年要特别注意东南方别去!”
又说:“大女儿婚姻赶早,二儿子却是和尚命,三女儿身上不带疤痕长不大,这四女儿……”道又忍住了后话只是摇头。
文琼花听着心里早就纠着一团,又因自己先前刁难,不便再追问,只是沉下了脸子。
林佳慧打量,忙将二人迎进了门以木凳让坐。又代替问道:
“大师,能否化解还请明示?”
道摇了摇头。道:
“天象难……也!”
文琼花再惊。文琼花:
“什么难?”
僧:“此乃天机也!”
文琼花:“那我家儿女的问题可能化解?”
林佳慧忙催促她报出生辰。但见闭合眼睛,微微启唇。不断的张合过后。道:
“这四女儿她胸中憋着一团郁结欲出的欲火,但吐出之日便也是她顿化之时……”
文琼花阴郁的脸色黯然愣住了。
金瑞芳:“大师,那您说我呢?”
文琼花:“等等大师,那我儿子真会是一辈子的和尚命吗?”
林佳慧忙私自做主,将热开水换成了两杯热茶。
再次闭目,唇吐唇颤。道:
“三十以后略有转机。”
又说:“你要提防晚年的寡境……”
王秋莲:“大师,肯请您老算算我的,我是1937年生的……”王秋莲急忙报上自己一家人的时辰。
道默念一番。道:
“你有二夫之命。家有四个儿女与你有母女之缘却没母女之实。一日,你定鹤立鸡群……”
王秋莲面色红润,两眼水汪汪地遥想着这"鹤立鸡群"。
林佳慧:“大师,请给我看看?”
王秋莲:“大师,那在儿女方面,我该注意些啥呢?”
道:“随其自然吧?这不是你能改变的。只是你这位母亲当得……”说着又收住后话,摇头一副深不可测的形态。
林佳慧再次插话报上时辰。
道:“你是一颗明珠,男人们都抢着将你藏在怀中,但子女却一味地摩擦你的光辉。完结之时,便是缘尽珠破。最终将有一女一子送终。”
林佳慧:“没了?”
道:“这就是命脉。”
林佳慧:“大师,您怕是说错了,我现在可是已经有了一对双胞女儿,关键是我丈夫正想做结扎,我也不想再生,又何来的一子?”
道:“这是天机,到时自然明了。”
金瑞芳一脸的灿烂。金瑞芳:
“大师,算我的?”又将生辰报上。
道:“你一生人走得比较平稳,可以说为儿忙,为女愁,到头却是一场空……”
僧:“倒也是物以类聚便有了姐妹之情,却也只是少许的短暂犹如昙花……”
文琼花一听忙打断。文琼花:
“大师,你不知道呢,我们四人既然结拜了姊妹,那就是一辈子的缘分,哪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将我们四人分开的。”
又转向左右两旁:“你们大家说,可对?”
金瑞芳只接过话说,是呢!
道:“何为是一辈子……?”
林佳慧听大师这样说道自己的家事上,忙叫大家不要打岔。林佳慧:
“大师,无须多言您便知我四人形态,您定是有法子给我解解?”
道:“能解的便不是命运。”
僧:“刚踏进门时,凭你的厚道,便己化解了。”
林佳慧一脸的惊异。林佳慧:
“化解过了,那怎我不知道?”
又问:“是化解了我儿女的,还是化解我的?”
僧:“你意何为?”
林佳慧:“我的意思是如果化解只有一次机会,那便将其留给我的儿女们。”
僧合上眼睛,嘴里只说善哉善报。道会意,便各自念经诵道。不时,睁开眼睛只起身。道:
“罢了,是命是运,只凭了尔等命运且奔去吧?”
见要出门。文琼花:
“等等大师,您刚才说化解的是我四妹的命运,那还剩我们三姐妹的呢?”
道:“这有何分别?”
文琼花:“太有了,要是只化解过我四妹的,那佛家的‘普度众生’岂不是一句空话?”
又说:“如此说来还要肯请大师为我等化解?不然,我便不放你二老出门。”说着便伸手拦在木门处。又说:
“今天即便是得罪大师,我也不管了。为我没有化解的二位妹妹——值!”
其二人一听又都起哄央求。僧摇了摇头。僧:
“这到奇了,进门时不待见,出门时却要强留。”
林佳慧:“大姐,算了,让人家走?”
文琼花手仍然拦截着。文琼花:
“不行,要他帮我们化解,不然就将他们送去保卫科,就说他俩宣扬封建迷信。”
道:“你欲化解?”
文琼花点点头。
道:“修正一颗心,便是最好的化解。”
文琼花将疑惑的目光投寻在僧人面孔上,想要寻求到答案。僧点了点头,抬起手只念道。恍惚间但见站到了木门外。文琼花明明手伸着拦截着的,却忽然移到门外,惊得眼睛瞪得溜圆。僧只摇头。四人顿觉恍恍惚。耳旁只听传来声音:
红尘飘,红尘摇,
望断红尘亦飘摇。
昨亦摇,今亦飘,
明日又复走今遭。
红尘中,红尘空,
滚滚红尘诉情衷。
你亦钟,我亦空,
空为红尘渡其中。
文琼花探出头颅。分明就在眼前,声音犹如隔了万水千山,响彻在在云层之中……
破除迷信,解放思想。姐妹四人非常明了。各怀心事。沉默。文琼花最早打破沉闷。文琼花强调对外一致不传播。大家点头。又你看看我,我想想你,你又思量着她的。因了,各人心境各自揣度,只存异样不需细表。
王秋莲怀揣着“鹤立鸡群”这句话。回到家中便对贺羊道出。
贺羊本是转业军人,对这类模棱两可的话嗤之以鼻。王秋莲想丈夫会爱昵地夸赞抒发一番。毕竟,姐妹四人,大师唯对她给予这样的点评。不想,贺羊对此毫不发表。这让王秋莲的心底未免感觉有些空落。只想丈夫并不懂女人的喜好。
次日,吕玉仙带着孩子窜门,便将遇到奇人算命之事一股脑儿告知。
提起算命,吕玉仙从贾元宗哪里早有见识。但如此将文琼花今后的动向算了个仔细的,吕玉仙还是首次听闻。讲毕,吕玉仙便哀求王秋莲带她找寻。吕玉仙跟因故的贾元宗较上劲儿。王秋莲只说也不知道其行踪。又神神叨叨念叨出来那诗:
红尘飘,红尘摇,
望断红尘亦飘摇。
昨亦摇,今亦飘,
明日又复走今遭……
吕玉仙一听乐了,因说,明天不是过的是今天的日子,还能咋地?王秋莲也说不得其解。吕玉仙听闻,只想若在遇到,便要请教一二的。
踏出王秋莲家门,吕玉仙奔向大门。吕玉仙考虑若出入陌生人,值班室有记录。却只摇头。转过大门,便又向着车间走去。从木料车间空地经过大修车间,再穿保养车间又进修制车间,又到铁工车间,未见其影。吕玉仙只好转回。吕玉仙因没有找见人影而感觉扫兴,不知不觉来到“像”场地,只顾走路低头加快了步子。走过“像”场地,再穿过灯光球场走上慢阳坡便是住房。吕玉仙抬头打量,但见不远处,两位身穿长袍的长者正迎着自己走下来。口里却正在念叨:
红尘飘,红尘摇,
望断红尘亦飘摇。
…………
正可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吕玉仙邀请到家里泡热茶。却甘愿就坐于场地的铁栏杆上。吕玉仙报出时辰。
道:“一对活宝夫妻,不吵不闹不成日子,要是有一个月不吵嘴,那家便是有岔事发生。且忧不便行动时……”
僧:“短暂。”
吕玉仙:“何为‘短暂’?”
道:“刹那便是‘短暂’。”
又说:“你命里无儿送终。”
吕玉仙:“大师,您忘记了么,我已将我儿子的时辰告诉了您。”
道并不急于作答。
吕玉仙忽然想起了孩子祖父说过要严加管教之类的话,心里突发紧张。吕玉仙:
“难道说他命……?”
僧:“悟道了便遁化……”
吕玉仙:“还请大师为我儿子化解?”
道:“能化解的就不是命运。”
僧:“行善积德终有报。”
吕玉仙恍然又想起了他祖父临咽气时的神神叨叨。因又问:
“那小女儿呢?”
道:“小女儿命理有些克父克母,没有养父母便难成活。原是太上老君丹炉里被烈火焚炼的一颗金丹,命定的要烈火焚烧在世间历尽万苦,可以说前面风霜都受过,后来遁化方入药。”
吕玉仙:“啥叫‘遁化方入药’?”
僧:“悟道——理解。”
吕玉仙还是想进一步弄明白。吕玉仙:
“您说她就是一味药?”
又问:“那是贵重的还是轻贱的?”
道:“参或蒲公英何为尊贵何为轻贱?”
似懂非懂。吕玉仙:
“那大女儿呢?”
道:“大女儿是反面生长。”
吕玉仙琢磨。她不太理解“反面生长。正想细问,只听又道:
“尔本天性不低,幸祖禄庇护,因得识字缘。留心书本自得黄金屋。”
这句话将吕玉仙到了喉眼的问号忍将回去。心里只惊诧对方竟然知道她识字,便不好意思问明疑惑。二人道出,便各自离去。
这命不算则罢,一算让吕玉仙心底对儿子怪不踏实的。但转念一想,孩子祖父在时也没这样说,想来会有差错。时间一久便也没有放在心上。
林佳慧回家对丈夫一说,想想便暂时打消了结扎的念头。
贾杰敏三个月大,吕玉仙便在云交四团干上了家属工。贾杰婞带领贾杰刚呆在家中。吕玉仙只将贾杰敏往身上一背,便去了家属工的搬运队。吕玉仙到搬运队其实是跟贾中华憋着一股劲儿。搬运队顾名思义就是将一车货物从车上卸下,然后要拉走的又装上大货车。当然装卸车时,她只能将孩子放到车一旁草地上。躺在草地上的贾杰敏仿佛知道人世间悲苦的命运,吃一饱便睡去。
这样一睡就睡到十个月大,十个月大的贾杰敏还是吃饱躺在草地上。
话说,新中国屹立在东方之际,有一印度尼西亚归侨李金荣携带妻儿返回了祖国。至天津,又转春城,再调靖城。妻子吕雅达分配在医务室,便带领第七个小儿子李雪松一道去工作。大人忙碌,小孩自然照顾不过来,便在附近草地里各自玩耍。
话说,文琼花也被分配到了搬运队,也带领了四姑娘钟贞。
医务室后面,便是搬运货物的运送科。
小孩腿快,眨眼的功夫,李雪松便绕到了运送科找到一般大的钟贞玩乐。李雪松见贾杰敏正躺在草地上,忽然觉得尿胀。于是,便对贾杰敏身旁冲上去。之后,也不着急逃走。
贾杰敏还站不起来,便只草地上滚爬。又将尿湿的红泥捏了一身,糊花了一张小脸蛋儿。钟贞便拍了小手嬉笑,李雪松打量乐了,自然也笑开。待将一车货物装上车,吕玉仙得空过来,但见贾杰敏一脸的花猫样,便伸手挪动位置。只感觉触碰到青草上淡黄液体一股尿骚味儿。再打量女儿正是压在尿上。一股火气突地从心底升腾,就一个耳光甩了过去。贾杰敏一声哭出。吕玉仙怒气难平。吕玉仙吼道:
“你还不歇了?”
李雪松只两岁不到的小男孩。忽见这情景,也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脚。吕玉仙一看自然明了。但见其一双吊角眼,便吼是哪里跑来的野孩子,干这缺德事?
鸡足山峰。僧道二人谈论。少时,只扬起衣袖向空中抹去,顿现一面镜子大的页面。唇颤微微张合,顿显现草地情景。
道:“二人前世的一面之缘已了,该各自离去。”说着话就要念叨。僧罢手。
僧:“应以慈悲为怀,多聚些时候?”
道:“这不正是二人的定数?”
僧:“即便是定数,也该有缘由。是缘由的便随了天意。”
又说:“定是不到撕开之际,便也不知疼痛。只需小小气流,暂作别离,可否?”
道:“‘可’与‘否’都不枉红尘一遭,且由二人的命数且去演绎吧,岂不更耐人寻味?”
僧点了点头。随即,衣袖一抹,宝镜隐没了小男孩。
运调科门前草地上,文琼花也走过来歇息。文琼花瞅见吕玉仙正唬孩子,忙上前说,人家是归国华侨吕雅达家的孩子。说着,又忙对李雪松说,还不快走?呆一会儿你妈找不见你,又该着急了!
吕玉仙仍在气头上,还是沉着脸。吕玉仙:
“谁是吕雅达,归国华侨便了不起么?竟然教出这么调皮捣蛋的野孩子?!”
李雪松一听文琼花说话,本想赶快逃离,但见吕玉仙脸色阴沉,眼露凶光,便吓得浑身发颤,小腿也迈不开步子了。文琼花忙对吕玉仙示意着点头,嘴里说,算了算了,小孩子嘛,那有不调皮捣蛋的。又推了小男孩一把,这才能起腿离去。吕玉仙翻动着贾杰敏的身子,一摸满裤腿的潮湿。吕玉仙气恼说:
“你看看有这么憨的孩子,人家向她冲了泡尿,也不知道避让,还一个身子的扑了上去。”说着又两掌抽在屁股上。眼角还挂着泪珠儿,贾杰敏再次啼哭而出。吕玉仙极其哀怨地:
“你以为他是香馍馍?冲一泡尿便奋不顾身扑了上去!”
文琼花:“算了,别拿孩子出气了?”
又说:“听你说这话,她可是能分辨?还不到一岁的孩子。”
又说:“还不给她快换裤子?”
吕玉仙还是一脸的怒气。吕玉仙:
“你不知道,一天换一套还到不了天黑。今天又没带出多余裤子,活该她受湿——捂着!”
文琼花打量,忙说,没裤子换下,那也要塞进一些草纸间隔,不然,感冒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吕玉仙还在气头上。吕玉仙:
“感冒了活该,她自找的!”
又说:“你家的就不会像她这般爬在草地上乱滚,气人。”
文琼花:“我家钟贞不是要大一些么?”
吕玉仙几乎每天的午饭都是草草应付,不是带来冷饭解决,就是匆匆回到家里汤水滑下。好在贾中华每天午时下班回家就着急升火做饭,也能让吕玉仙不时回家吃上一口热乎饭。相对旁晚的晚餐,时间就不需要紧凑,但不紧凑并不代表着吕玉仙可以轻松休闲停下来。因为正常下班时间回到家中,但见孩子们的脏衣物,还要忙着清洗,若因装卸延误了下班时间,待回到家中,基本天色就已暗下,吃过饭再清晰衣服,顿觉自己似乎就像牛马似的,一天有干不完的活儿等待。好在她抱怨时,贾中华正升火,她再次抱怨,贾中华已经去摘菜洗菜了。
在这样重复的过日子中,不时,吕玉仙将寄予厚望的眼光落在贾杰婞的头上,眼巴巴望着快些儿长大,也好帮上忙搭把手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