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们

    四

    皓月，是我班级里最优秀的学生。考试总是名列前茅，更重要的是，他是班里品行最正的人。非常欣赏我的手工作品，这点和其他人很像。我有时会被嘲笑呆板，他总会帮我赶走那群人。还有，总是买很多零食，分给大家吃，但面对刁难他的人也毫不留情。怎么说呢？一举一动都透露出一个字——帅。

    穗矢，我一开始并没怎么注意到他。他沉默寡闻，没有多少朋友，常常是一个人。有时候在课上小组讨论，他也不会和别人讨论任务以外的事。挺喜欢做手工，手工课上帮过我不少忙。好像在班里跟我说话最多，也跟我最为亲密。我很欣赏他的手工作品，他总是因为我的夸奖笑容满面。毕业时为我做了一把武士刀，真心好看，我很喜欢。

    穗矢考上了一个不错的大学，他在某家公司找到了一份满意的工作，后来，我们的往来也就少了。我读完博士后，去国家综合高新技术研究组担任研究员。听说最近新提出的改造人芯片，我颇感兴趣。如果这种芯片真能修复残疾人的运动机能，那一定会对大家很有帮助吧。实在是令人期待。

    改造人芯片，我大概在刚上班的时候听说有这个东西，不过跟我没什么关系。我比较享受工作后下班，回家做手工的生活，这让我感到真正的平静。工作完成，工资拿到，就能吃不错的饭菜，对此我很满意。我做的手工囊括各个种类，把它们放在小屋的各处，仿佛朋友就在身边陪伴着我。

    我没想到，打着国家级名号的研究组，竟有如此阴暗的一面——为什么会有人将员工们辛苦研究的成果，倒卖给索尔特这种疯狂的人！我们的国家，真的更加繁荣了吗？为什么我看到的是政客们的勾心斗角？为什么我看到的是更多无辜的人的哭泣？唉……不！不是叹气的时候，如果没有人挺身而出，事态就不会有转变。就让我成为血路上的一份子！哪怕希望很渺茫……

    一切都被毁了……我的家也好，我也好……我的心从那一刻开始，就宣告了死亡，我也欣然接受这次死亡。可是啊，有时候世事就是风云变幻，不知道为什么，上天好像不愿我这么死去，为我安排了你部下的这位少女。或许这就是命运，我或许注定还是要走上斗争的道路，与你重回一条战线吧……

    说起来，真是巧合。我们会以这种方式再次相遇。面对这个即将崩毁的时代，能有朋友在身边陪伴我，哪怕很短暂，也非常温暖。

    我也一样。只是……

    “穗矢，我只能告诉你这五个字，剩下的你自己考虑吧。”

    穗矢的双眸中，倒映着面前这位朋友的容貌，悄然散发着鼓舞的光芒，清晰无比。稍许，穗矢低下头，望向桌面。金属制的桌面上，反射出自己的模样，模糊不清，无法成形。

    “皓月，你所说的事情，请给我一些时间考虑。我现在还是要先回家，因为可能有东西要准备。”

    “好，等你消息。我会让神奈里护送你，路上小心。”

    “如此，多谢了!”

    穗矢一行向皓月告别，离开大楼。楼外，天空一片灰黑，乌云层层重叠，交错纵杂，似厚重的毛毯，压在楼顶。大雨如刮痧般喷淋，一切都模糊不清。

    穗矢为神奈里撑起伞，二人依偎在一起。迎面吹来的大风，卷起硕大的雨滴，扑打在二人的面颊上。神奈里白皙的脸上泛着红晕，穗矢的目光中，则闪现出久违的神韵。

    “谢谢你，穗矢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