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给他一朵花
我曾经给过他一枝花,在他声名显赫的时候。他被一群人簇拥,怀里的花种类繁多,我也认不全。
在来到这个国家之前,父王将我们兄弟姐妹四个召集在一起,说我们的国家战败了,敌国国君说要一位身份尊贵的质子送过去和亲。我瞧着那生活不能自理的四妹和一心单纯的五妹,打断了三弟的反驳。我说:“父王,女儿愿意去。”
谁让我是长女呢,父王不舍得幼女,那便只能我去。
大哥领兵,听说输的很惨,不然父王也不会答应敌国那么多过分的要求。
又有人说敌国国君原本是要灭了我们这一方的民族,不知为何却改变了主意。这些个朝政之事我一向不懂。
父王告诉我:“乐儿,你千万要听话,贺国的三皇子心思深,他说什么你就先做什么,以他的谋略心计,若是登基坐了皇帝,必是我国大敌!你在那边,一定要让他身败名裂!”
我问父王:“若是要女儿的性命和名声,女儿给是不给?”
父王说了一句让我终身不会忘记的话:“复乐,你是长女!这是你应尽的责任!”
走之前母后拉着我的手,泪如雨下。一开始母后还是来宽慰我的,最后说着说着却成了我宽慰母后。母后说我这一程就是龙潭虎穴,还说我若真的去了,便不会再回来。
我现今坐在红轿子中,被人抬着去往王府。我嫁的,是贺所迁,贺国三皇子。
我和他是旧相识了。他原本也是礼国的,我们在东街边上遇见过,他身穿锦绣服饰,自己一人坦然走在路上,我骑在马上冲撞了他。我倒不觉得是冲撞,明明是他不躲开,却说是我的错。
他明明一副淡雅沉稳的样子,眼神却不好。
我和他大吵一架,围聚的人越来越多,我也没了底气,他的嘴实在太快,我是有理也说不清。我气急摘下掩面的布纱,想着一定不能输,可当我正正经经想和他说上一回时,他却不说了。他就像个呆鱼一样看着我。围着的人越来越多,从原本都是男子变成了大多数都是小娘子。
小娘子的眼神也不好,都纷纷去花铺买花,全部递给了他。我还听着那些送花的小娘子有一句没一句地说我又在闹,言语间倒是把我的身份全说出来了。
我见局势不好,赶忙上马准备离去,却没想到他问我:“你是几公主?”
我不理他,扬起马鞭就准备离开,这时不知是谁扔的花没有扔准,扔到我的马上,我拿起花来就向后一抛,扔在地上,他却道:“就当你送给我的!”
我回了寝宫之后饭也不吃将自己关起来,我一直在懊恼,为什么我总是吵架吵不赢,今天的事情明明就是他没有让开,我的马不受了我的控制直直向他撞去,他难道看不出来吗?正是我气的厉害,母后却敲了我的房门。
我将反锁的门打开,母后便示意身后的随仆将吃食送进来放下。我一边吃着饭一边听母后唠叨。
不过都是些琐事,我也没仔细听,这时大哥敲了敲门喊我。
我打开门来,大哥第一句话便是:“你和贺国的人还有往来?你莫要被骗了。”
我一脸雾水,我根本不认识什么贺国的人。大哥带我去见了那人,父王也问我是不是和他认识。
他不就是刚刚与我吵架那人吗?我点点头没多说话。
那人也是奇怪,悄悄塞给我一张纸,让我晚上睡前再看,我也不知为什么就听了他的话,那纸只写了一句话:“你等我来娶你,可千万不要嫁给了别人。”
这人真轻浮,什么娶不娶嫁不嫁的,我可是礼国的嫡公主,还是长女,他一个幼时流落在外的贺国人就想娶我,真是不自量力,父王和母后肯定不会同意的。
虽然我话是这么说,但那天看完字条之后却没有睡着。
可我怎么也想不到,他娶我的手段是这么强烈,亲自带兵击退我大哥领兵的军队,还攻下三座城池,逼着我父王将我送到这我从未来过也再也回不去的地方。
我的红盖头特别大,大到看不见前面的路,还好有人扶着我。扶着我的人总是小声跟我说:“三皇妃,您的步子小一点。三皇妃,您走路应该慢一点。三皇妃,不能这么走路。三皇妃”
这规矩怎么这么多,我被扶着进了一间小院,我以为要扶我去拜天地,却没想到将我扶到了床边让我坐下。
我直接开口询问:“不是去拜天地吗?”
那个人沉默了很久才说话:“三皇妃,您是侧妃不必行天地之礼。”
侧妃?!
我不仅仅是我自己,我是礼国的象征,区区只是一个侧妃?!他贺国也太欺人太甚了吧!
我撤下红盖头,质问说:“只是侧妃?你们贺国是羞辱我吗!”
那人是唯唯诺诺的样子,低着头两只手一直在摩擦,断断续续说:“陛下是说册封为正妃,但是三皇子殿下求得陛下,说只册为侧妃就好”
我原本还想挣得一口气,可是父王却告诉我不要违背他的意愿,我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那人见我闷闷不乐,自己说道:“奴是三皇妃身边的内侍,三皇妃有事叫奴就好。主子你也别太难过,三皇子殿下是玉树临风超人脱俗的相貌,他的相貌是整个贺国都认为的一等一好,骑射箭术等等都是厉害着,只比太子殿下逊色一点点”
我打断她的话:“你叫什么?”
“回三皇妃,奴叫吉祥。”
“吉祥,以后称自己为我就行,我们那里没有这些规矩,也不必喊我三皇妃,在没人的地方,你就喊我公主。”
吉祥答应下来。我看外面的日头还好,便换了一身衣服,反正洞房也是晚上才入,有这个时辰不如出去看看风景。
我在这认识的第二个人,便是太子贺所深。他好像是一早就等着我一样。贺所深特别高,比我高出一个头来,他告诉我,知道我父王派我来是做什么的,还说可以与他携手,这都城这么大,皇宫的水又这么深,还说他愿意帮我,毕竟他和我有一个目的,便是让贺所迁身败名裂永无登基的可能。
我没有拒绝他,我孤身一人在这个地方,的确需要一个好帮手,用猪脑子想都知道,太子可谓是最好的帮手。
当我玩乐玩的困了,看了眼时间,发现也差不多了,便乖乖的回府,盖上红盖头,坐在床边准备小眯一会,但没想到这个时候吉祥从外面赶来,告诉我:“主子,不好了,三皇子回来了!”
“他回来怎么了?这不是他的府邸?”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满大街都在传您偷偷去见了太子殿下,还和太子殿下一见钟情,情根深种!三皇子殿下从宫里回来,一定能知晓一二,怎么办啊主子?”
吉祥的话刚说完,房门就被一脚踹开,吉祥惊慌地拿起红盖头给我盖上,又将我微微岔开一点的腿用手合上,匆匆向外走去,还说了一声:“奴见过殿下。”
我感觉到一人理我越来越近,直到我的红盖头被一根喜秤撩开。我毫不掩饰地盯着他的双眼。我发现他变了,变得更好看了,他的身上没有了五年前的稚嫩,全身上下都是沉稳和成熟,他的眼眸更加深邃,让人一眼看不到底。
他的确相貌生的很好看。
他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听说你与本王的大哥情投意合,一见钟情。”
我刚想解释,就见他又说:“本王也不喜欢你,你与太子殿下情投意合却嫁给了本王,他得不到的东西本王却得到了,真是有趣。”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以为我是谁,是物件吗?可以随便要来要去的吗?他明明给的字条是说让我等着他来娶我,如今娶了我,却说不喜欢我。
我正襟危色坐好,开始气他:“你怎么知道他将来不会得到我?我劝你不要把心思放在这些男女之情的胜利上,那是庭院深处的小女子每日犯愁的话题,殿下也是庭院深处任劳任怨每日算计的小女子吗?看来太子殿下说的没错,你永远比不上他,你的心思你的计谋,将一点一点被他看穿,永无翻身的可能。”
我是没有自信说这些的,只是图一个痛快罢了。
欺辱我,不行。
我话音刚落就移开了直视他的双眼,在我晃动地内心终于平缓时,他突然笑了:“你最好乖一点,不然本王一定会杀了你。”
这话更是惹到我笑了,我的身份虽可能在他眼里不算高贵,但也不是能被随意杀掉的人,我开始看不起他的雄略和心胸,也跟着笑道:“你杀不了我。”
他倒是没有生气,反而是向外面撇去一眼,又看回来,多想了一会,只见他开始愤怒,看着他的双拳握紧,我已经准备好拿起头钗自保,但没想到,他只是摆了摆衣袖,双眉也变的舒展,说:“我们来日方长。”
他说罢便转身离开,我终于放下口气,我说的话是有一点过分。我见着他的背影,越发觉得我看不透他,见着窗纸上映着的侍卫影子,我准备安心睡去,但当我将头钗放下,侍卫们却全部离去。
这时贺所迁又推门进来,他更了衣,穿着的,是大婚时的新郎官的衣服。
他将侍卫叫走是做什么?
贺所迁什么也不说,将站在桌前的我一把横抱起,向着床榻走去。
这比我从马上掉下来都让我害怕,我被贺所迁扔到床上,他脱下上衣,将胸脯露出,展示着他的好身材,直起身子将床边的帘子松开垂下,我实在害怕,虽说已经有人教过我这些洞房的事宜,但我还是害怕。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害怕,将自己的靴子脱下,又将我的靴子脱下,轻轻将我的外衣脱下,扔到地上。
他把我逼到床角,将脸凑到我的脸边,笑着问我:“你是本王的皇妃,做这些事情都是合情合理
的。”
他实在生的好看,就连话说的也好听,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怕自己沉进去。
他见我不看他,便问:“你不愿?”
我心里一阵颤抖,想了想父王的话,父王说我要顺着贺所迁的。我也并非不愿,嫁给他自然是要做这些事情,只是第一次难免有些害怕。
我说:“我害怕。”
贺所迁暗淡的眼眸又瞬间发亮,他好似非常高兴我愿意跟他做这种事。他慢慢将我的衣衫全部褪去,又脱下自己的衣衫全部扔到地上,让我坐在床上与他对着面。
他握紧我的右手,让我去摸他的臂膀。又让我摸他的脸颊,他的手臂,他的肚子。
我渐渐不再紧张,还因着他的肚子上有些软软的一块一块的肉发笑。
他见我笑,便也跟我笑,他看着我的双眼不移开,轻轻附上我的唇,慢慢将我推倒,和我一起享受这乐趣。
他很温柔,与刚刚跟我辩论的那人好似不是一个人,他好像很爱我。
可当事后他抱我在怀时,我问他为什么我只是侧妃,他却告诉我,贺国有一条规矩,异国人做不得皇后。他细心与我讲了很多,说让我待在府里,一直等到他登基之后便侧封我为皇后。
我表面上答应下来,低下头去,瞧见了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和我刚刚抓的痕迹。
我又问:“你的这些伤做皇子都这么难的吗?”
他说:“你也是公主,还是嫡长公主,不是也要背井离乡嫁到这里来。你要比我难。”
我反驳他:“可我不必考虑生死的问题,你这些伤口是被刺杀的吧。我们那里民风淳朴,没有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大哥和三弟从来没有被刺杀过。”
他说:“本王是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与太子为敌,想要登基称帝,自然是要受些苦头。本王的敌人,不止太子一个,二皇兄和六皇弟也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
我点点头,装作都懂的样子,说:“还是你难。”
他仔细看了我许久,又将我拥入怀中,紧紧抱着我,说:“你比本王的性命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