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 97 章
“是不是受凉了, 白师弟我扶你回去歇会儿吧。”守门师兄看着蹲在地上的人很是担心,伸手还想去搀扶。
可什么都还未碰到就被躲开了,恍惚地又去看边上的人, 见他摇了摇头好半天后才悠悠地叹了一声气。
白小果并未在意两人的目光, 只看着手中的发簪, 低垂着眸有些不知所措。
师兄走了, 师兄不要自己了。
他在心中低声念着,心口的疼意愈发的深邃,好似针扎一般疼得他有些喘不上气来。
“白师弟, 你还好吧?”两位师兄瞧着他如此, 愈发的担忧。
恍惚之下的白小果听着他们的担忧缓缓抬起了头, 眼前有些迷糊,一度看不清前头站着的两人。
但他也知道是山顶守山门的师兄,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没事。”说着才缓缓起了身, 自个儿回了屋, 竟是连半句话都未说。
两位师兄一见互相又瞧了瞧, 满是无奈地道:“算了,将东西留在这儿,白师弟想通了后定是会取。”
“也只能如此了。”另一位师兄也是一声叹气,虽然无奈, 可却也说不得什么。
很快,他们便出了院子回了山顶。
屋中的白小果听着他们三人离去的声响缓缓坐在了地上,双手抱着膝盖蜷缩在了门边,浑身上下染满了落寞。
什么能再见不过都是哄骗自己的,就如同当初他将清玉接来住时那些师兄们同他说的条件一样,不过都是哄骗他的。
可偏偏他竟然想要去相信, 相信那些根本不可能的事。
怎么办,怎么办,真的好想见。
真的好想啊。
满是失落之下,他的眼中渐渐溢出了些许悲凉,如何都散不去。
这一日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过去,只知道外头的雨下的很大,就好似要将他的心都给淹没般,冰冷刺骨。
入夜后不久,院外行来了一道身影,匆匆忙忙的好一会儿才到了屋檐下。
“天天下雨,天天下雨!”破烂道人一个劲的抱怨着,显然对这多日的雨显得很是不满。
待好一会儿他才将衣裳上的雨水拂散了些,这才抬眸看向了自己这破旧的屋子。
也是这时,他才发现周围一片安静就是连一束光都没有,这让他有些疑惑,以往回来可是都能瞧见他那个傻徒弟在给病秧子煮茶。
可现在没有煮茶反而连个人影都没有,难道是出去了吗?
疑惑之下,他缓步到了门前,轻拍了拍后道:“乖徒儿?乖徒儿?”
一连唤了好几回,可却是半分声响都没有。
“难道是出去了还没回来?”他低低地出了声,随后又伸了手打算再拍一拍。
可这回连手都还未拍下去就听见边上传来了轻唤声,回眸看去就见小宛哥站在厨房边上,小手上还捧着个包子。
看着那个小人儿,他走了过去,对着包子就咬了一口,“呸,怎么是凉的,你师兄还没回来吗?”说着把口中的包子给吐了出去。
“师兄一直在屋里。”小宛哥到是没有将包子吐出去,反而还乖乖地咬了咬,又道:“师兄都在里头一天了,宛哥怎么唤师兄都不理宛哥。”话音中还染上了些许担忧。
破烂道人听着这话也是一愣,随后看了一眼前头紧闭的屋门,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眉间微微一皱,小心翼翼地道:“宛哥乖,你告诉师尊是不是你师兄知道师尊都输光了,所以生师尊的气。”说着还努了努嘴示意了一番。
“师尊你怎么又输光了,师兄若是知道定是会生气。”小宛哥一听他说又输完了,小小的眉宇也随之紧皱了起来,显然是不高兴了。
也正是如此,破烂道人讪讪地笑了笑,同时也知道白小果并不是因为他才躲在屋中不出来。
既然不是,那是怎么了呢?
他有些疑惑,随后才到了门前,敲了敲门后道:“乖徒儿,小宛哥说你躲在里边儿一天了,是怎么了?”说着又去看边上正在啃包子的小宛哥。
见小宛哥也瞧着屋门,他又回头看了过去,可却是半分声响都没能得到。
也在同时,他又想到清玉也在里边儿,既然自己的乖徒儿一直躲在里边儿,是不是让清玉给欺负了。
一想着这,他便怒气上头,早看这个清玉不高兴了。
于是他又拍了拍门板,恼着道:“是不是乾元老东西的徒弟欺负你了,你出来,师尊我来教训他,敢欺负我的徒弟非打死他不可!”
这话一落他便越发觉得就是清玉欺负了,不然怎么一整天都在里头。
越是这么想他便越是气,到后头还大骂了起来。
不过,这才说了两句,他就注意到衣裳被扯了扯,低眸看去见小宛哥拉着自己的衣裳,道:“小宛哥乖,师尊要好好教训那个老东西的徒弟,给你师兄报仇。”
“师尊。”小宛哥轻轻地摇了摇头,又道:“清玉师兄昨日就回山上了。”
破烂道人听着这话微微一愣,以至于才伸出去准备拍门的动作都止下了,低眸诧异地道:“回去了?”话落见小宛哥点了头,这才知道原来是乾元老东西的徒弟回去了。
只是乾元老东西的徒弟回去了,和自己的徒弟有什么关系,并且还躲在屋子里。
于是他又拍了拍门板,疑惑地道:“乖徒儿?乖徒儿?”
低低地轻唤声缓缓而来,在门庭前显得格外清晰。
屋里边儿也同样是听得清清楚楚,可白小果却是半句都未听进去,只傻坐在地上瞧着地面出神。
而他这么一出神就是一夜,直到天明时分都未能清醒。
屋外头又传来了声音,仍然是破烂道人的。
“乖徒儿,那老东西的徒弟走了,你不是应该高兴嘛,不用煮茶也不用给他做糕点,这么难伺候。”破烂道人显然对于清玉是极其不满,话音中也都是不屑。
白小果听着这话缓缓沉下了眸,抱着膝盖的力道也稍稍加重了些,整个儿蜷缩着藏了起来。
也不知是破烂道人的话还是一夜未眠,他只觉得眼睛有些涩,片刻后更有浅浅地水渍溢了出来。
只是他并没有让其就这么落下来,而是枕在了自己的臂弯处,瞧着不远处那株小桃树出神。
该高兴吗?
他在心中低声念着,眼底的无措也渐渐溢了出来,愈发的憔悴。
“乖徒儿?乖徒儿?”破烂道人站在门边又低唤了一声,可却仍是没能得来什么回应。
这让他有些疑惑地趴在门上,透过门缝往里边儿瞧着。
就见屋里头昏暗不已,只依稀能够瞧清里头的模样,可却并未瞧见白小果。
他四下寻了一会儿,嘀咕着出了声,“奇怪,没人?”
“师尊。”
也在这时,边上传来了儒软的轻唤声。
他侧眸看去,见小宛哥揉着眼角缓步而来,想来是才醒面上还带着些许倦意。
只瞧了片刻他就又收回了视线,看着面前的屋门,迷糊地道:“小宛哥,你师兄真的在屋里吗?怎么唤他都不出声。”
“宛哥也不知道,师兄是不是病了?”小宛哥也已经到了门前,跟着一块儿瞧着。
屋外担忧的话音不断传来,坐在地上的白小果听见了可却是并未出声,仍是瞧着角落中的小桃树。
直到外头传来要撞门的话时他才抬起了头,撑着疲惫的身子缓缓起了身,动手打开了门,刺眼的亮光也在此时袭来扰的他一度睁不开眼。
待好一会儿后他才稍稍缓了过来,看着前头一大一小两人,低低地道:“师尊能让我安静会儿吗?”
许是前一日淋雨受了凉,他说话的嗓音还带着一抹沙哑,就好似被人划破了声带般难听。
他并未在意这些,而是收了手转身准备回床榻上去。
连着两日未合眼还受了凉,他这会儿只觉得很是疲惫,眼皮也是沉重的好似随时都会合上。
至于站在门边准备撞门的两人被他这么一副憔悴的模样给吓着了,面色苍白神情恍惚,就连唇也是苍白的厉害,整个人好似丢了魂一般。
“乖徒儿,你这是让人给打了吗?”破烂道人看着他回身才稍稍回过了神,随后跟着一块儿入了门。
白小果听着他的话只轻轻地摇了摇头,掀了被子躺了进去。
清玉还在时这被子里边儿永远有着挥之不去的桃香,可如今人走了,香味儿也渐渐散了,现在他连寻都寻不到了。
这也使得他越发的空落,攥着手中的发簪蜷缩在里边儿,没了动作。
“乖徒儿你同师尊说,是谁打得你,师尊给你打回来!”破烂道人见他这么躺在里边儿多少有些担心了,虽然他将这么个徒弟丢在小桃山十年不管不问,只偶尔会带些好吃的回来,但还是很担心他。
此时见他连点性子都提不起来,身子骨好似也更弱了,瞧着倒同清玉那副病恹恹的有些像。
一想到清玉,他又忆起了昨日小宛哥说人走了,自己这徒弟对清玉还好的不得了。
他想定是因为那个清玉,和乾元老东西一样难伺候,而且还是个白眼狼。
满是不悦之下,他冷冷得哼了一声,道:“乖徒儿,你是不是因为乾元老东西那个徒弟才把自己搞得这么魂不守舍,他走了就走了,你就当养了白眼狼。”说着又是一声冷哼。
白小果听着他的话并不想理会,闭眸又往被褥中陷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