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这又不是南方, 大冬天竟然还有卖韭菜的。”
凌国栋小声的呢喃。
虽然他很小声，但足够大家听清。
凌楚楚并没有解释。
“叨叨啥，有的吃就不错了。”刘芳华递给他一记白眼。
叨叨的万一让一个院的听见, 还不知道会传出啥闲话来。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她心里也十分好奇, 大冬天的, 闺女到底是从哪弄来的绿色蔬菜跟水果。
也曾开口问过, 不过都被闺女三言两语敷衍了过去，后来她就没在问了。
反正闺女有她的门路，她觉得, 只要不是来路不正的东西就可以。
这个时代的人，即便是去市场买了肉，也不会张扬，低调的做好吃了就行了。
“爷爷, 咱家鸡蛋在哪？”
坐在摇椅上哪白发苍苍的老人，紧闭双眸, 拿着手中拐杖指了指厨房方向，告知他地址, 不忘询问：“你这小子，找鸡蛋做什么？”
孙子一回家就找鸡蛋, 也太奇怪了。
夜锦尘顿了一下, 回道：“没什么，就是有个朋友，刚刚鸡蛋打碎了，现在街上的商店都关门了，肯定买不着鸡蛋，我就想先把咱家的鸡蛋匀给他点。”
闻言, 半躺摇椅上的老人刷的一下睁开了双眼，停止了摇动，追问：“什么朋友，男的女的？”
夜锦尘：“……”
他没回答，老爷子也没再继续追问。
夜锦尘找到鸡蛋，分出一部分，然后回到了屋里。
再次出来，摇椅上的老爷子，发现孙子脸上的胡渣已经清理干净。
心想，这小子怎么突然开始注意形象了？莫不是谈恋爱了？
凌家。
“楚楚，这肉怎么还拿过来了？”
“我那边买下猪肉了，所以这肉还是妈留着把。”
她是真的不缺猪肉，庄园的猪一头都还没杀，下崽又快，如今已经够她开个猪场了。
来到这个时代，经常去黑市做交易，肉票就从来没缺过，只有放过期的份，放假前
，纺织厂又给她发了五斤肉票，光是纺织厂给发的五斤肉票，就足够她过个好年。
“你这孩子。”刘芳华都不知道该说啥好了。
这一段时间，闺女不仅接济家里粮食，时不时还往家里拿鱼、或是鸡、猪肉。
可怜了她的好闺女，早早的就没了丈夫，一个人带两个孩子就算了，还要独自面对外面的流言蜚语。
凌楚楚低头看了一下戴在手腕上的手表，出门到现在已经有半个多小时了，她有点担心孩子已经醒了，两个孩子比别人家孩子调皮，菲菲还小，一个人带不了两个孩子。
“爸妈，孩子由菲菲一个人照料着，我有点担心，就先回去了啊。”
没等刘芳华开口，凌国栋便说：“行，那你快回吧！”
“等一等，楚楚，”
凌楚楚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刘芳华，“怎么了妈？”
“过年的时候你就不要自己包饺子了，我这包了饺子给你送过去一些。”
“那我先回去，让菲菲把剩余的韭菜也拿过来。”凌楚楚笑着答应了下来。
一个人带两个娃，别说包饺子，做饭也很难抽开时间。
不过，孩子睡着了，她才能干点别的。
其实紧要关头她也有招，现在小孩子没记忆，她完全可以把孩子先放进庄园，那样想干啥都方便。
凌楚楚刚一出门便遇上了朝她走来的夜锦尘。
“你怎么在这？”
夜锦尘用他带有磁性的声音说了句：“我在等你。”
凌楚楚先是一懵，然后问：“你等我做什么？”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夜锦尘处理过胡渣，颜值又恢复了原状。
“刚刚鸡蛋不是全打碎了吗？我刚好多买了些，就给你拿过来一半。”
刚刚关注意他颜值了，还真没瞧见，他手里的篮子。
连忙摆手，“不用，我家……。”
“拿着吧！”没等凌楚楚说完，夜锦尘就把篮子递到了她面前。
凌楚楚：“……”
哪有这样的
！
夜锦尘见她不接，“难道要我亲自送去你家？”
凌楚楚头摇成了拨浪鼓，“不用，我自己来。”
既然接受了他的鸡蛋，凌楚楚也不打算白吃。
“那这些鸡蛋我就收下了。”
从他手中接过鸡蛋，接着补充：“我今天要炸肉丸子，你要是不忙，下午过来拿肉丸子！二道巷就是我住的地方，记住，我家是红色大门。”
说完，不等男人反应，拿着鸡蛋就往前走。
大红门并不是染色门，而是天然红木门。
夜锦尘嘴角微微上翘，只要她愿意接受他给的东西，他就还有机会！
凌楚楚回到家，两个孩子已经醒了，菲菲正逗两个小孩玩。
“菲菲，姐回来了。”
“楚楚姐，你可算回来了，还好他们刚醒，你要是在迟回来一会儿，我真怕，他们一会精神了，我一个人搞不定他们。”
“有围栏，他们爬不出来，菲菲，你在陪他们玩会儿，姐去炸肉丸子。”
“好！”
一听炸肉丸子，凌菲菲眼睛都亮了。
楚楚姐的厨艺可不是吹的，做出来的饭菜，比国营饭店卖的不知道好吃了多少倍。
就连楚楚姐做的数字饼干，都比供销社卖的好吃。
其实数字饼干，妈从来没给买过，也就青青姐逢年过节走亲戚时，给家里带过。
反正他尝过，味道绝对比不上楚楚姐做到数字饼干好吃。
婴儿床是凌楚楚按照后世婴儿床设计的，围栏很高，即便是婴儿会爬，会走，也不用担心婴儿会掉不下去。
凌楚楚放好夜锦尘给的鸡蛋，空出来的篮子等他过来拿肉丸子的时候再还给他。
挤上围裙就拿着菜刀开始剁肉馅。
剁好肉馅，她先是上了调味料，放一旁腌制，调味料要入味了才能炸。
她先炸了蔬菜丸子，然后肉丸子上了调料也入味了，开始小火慢炸。
满屋子都是肉的香味儿。
出锅的第一碗。
“姐，这肉丸子可真香。”
没等肉
丸子凉凉，凌菲菲吹了吹，便迫不及待的塞了一个进嘴里。
“刚出锅，你小心烫了嘴，一会儿我做了别的好吃的你都吃不了。”
凌楚楚说她的，凌菲菲吃她的。
凌楚楚炸了肉丸子，又重新换了油，做了红烧鸡腿，跟鸡翅。
每一样都分出一些给凌家，还从缸里捡了鸡蛋跟鸭蛋，其实是从庄园捡的鸡蛋跟鸭蛋。
“菲菲，这些带回去给咱妈。”
“知道了楚楚姐。”
凌菲菲拿着东西便蹦蹦跳跳的走了。
差点摔了一跤的凌楚楚不忘对着凌菲菲背影嘱咐：“路滑，你小心摔了。”
“知道了姐。”凌菲菲听话的减慢了速度，开始稳稳的步行。
婴床上的孩子没有因为人陪着玩，哇哇的哭，两个小家伙，自己玩，一个坐着玩他们姥爷给做的拨浪鼓，另一个躺着翘起腿，玩脚丫子。
凌楚楚完全可以抽开身继续做别的事情。
过年要做的东西多着了，如去年一样凌楚楚煮了了五香瓜子跟五香花生。
晾晒干才能吃，今年做的有些晚。
想吃到五香花生跟五香瓜子，至少得等到年后。
五香花生米到是可以现做现吃，可花生米剥皮就费劲，她突然有点想念弟弟妹妹。
有他们两个在的话，剥壳的任务就由他们两个做。
“鸡蛋送出去了？”
夜锦尘一回到家，就听到老爷子这么问。
“嗯。”
下午，按照越定时间，夜锦尘找到了凌楚楚上午跟他说过的二道巷大红门。
“咚咚咚……”夜锦尘用手，敲了敲门。
“门没关！”
凌楚楚当然知道是谁。
她已经开始装肉丸子了，另外还装了一碗素丸子、两个鸡腿进去，连同碗放入了篮子中。
这样装素的跟肉的味道才不会混了。
一般寡妇都避讳，怕人说闲话，不许男人进门。
她一个现代人，没想那么多。
“你来的真巧，我刚炸好。”
看到她虽然把食物装在篮子里，但是却有碗，夜锦尘眼睛一亮，他又有还碗的借口来看她。
“我一会给你送碗过来。”
“不用着急给我送碗，碗我这里还够用。”
夜家。
“你小子挺会啊，拿几个鸡蛋换回了一大碗肉丸子、素丸子、跟鸡腿？”
老人用手抓了一个肉丸子，放进嘴里，尝过肉丸子味道，他眼睛一亮，这肉丸子是真好吃。
心里不断赞许，孙子眼光真不错。
虽然没见过未来孙媳妇，但能有这么好的手艺，绝对差不了。
当老爷子再次伸手，被夜锦尘躲过了。
“爷爷，你年龄大了，吃多了肉不易消化。”
老爷子：“……”
顿时气的吹胡子瞪眼睛。
“你这臭小子！”
眼见孙子端着碗进了厨房，老爷子朝着他背影喊道：“别全吃了，给我留一半肉丸子跟一个鸡腿。”
夜锦尘：“……”
晚上鞭炮噼里啪啦，一顿响。
十二点过后，新的一件来临了。
这个时代没什么娱乐的，但过年还，比后世有趣多了，后世各家各户关起门来过年，这个时代过年，却是，邻里邻居串门，凑一起打打牌，熬年夜。
她这寡妇家，象征着不详，没人愿意踏入，也因此，平时才算安静。
就是平时有人路过他们家的时候，也会躲远，甚至有的人会觉得晦气，嘴里念念有词，经过时会吐唾沫。
凌楚楚之前在上海买了一台黑白电视，一开始还想着装上，解闷，但后来一想，几条巷子，也没有一家装电视机的，她这高调的装上，别人不知道又会传出什么样的闲言碎语。
她到是不怕，但父母住在这几十年，总得为他们着想。
由于晚上鞭炮声断断续续的，就没停止过，污染严重，第二天早上起来，天还是雾蒙蒙的。
一大早，刘芳华就端着热腾腾的饺子送了过来。
两个孩子断奶后就已经吃上了饭，一人吃了三个肉饺子，跟半个肉丸子，对于
他们来说不算少了。
凌楚楚吃了些，还剩下些。
大年初五。
凌国栋还没来得及去乡下给大哥大嫂拜年，两人到主动上了门，这次上门来，就是为了给凌娇娇说亲。
“老三，我说的这户人家，虽然是农村人，但后生在城里肉联厂上班，离凌娇娇那不远，日后娇娇要嫁过去，保证不愁吃穿。”
“这得问娇娇，看她愿不愿意。”
由于凌菲菲告密，凌娇娇已经走在了门口，推门而入，直说：“我不愿意！”
“娇娇你为什么要拒绝？还没见过人就拒绝，是不是太草率了。”
刘芳华没等大哥大嫂开口，就先开了口劝说女儿。
“妈，你根本不就不知道事情真相，你们知道大伯跟大伯母为什么会给我介绍对象吗？”
大伯母急忙插话：“还不是看你这么大年龄了，怕你嫁不出去，老在家里。”
“就是，你大伯母是担心你啊娇娇，可别不知好歹。”大伯父在一旁附和道。
“娇娇，别不懂礼貌，你大伯很大伯母是为了你好。”刘芳华瞪了凌娇娇一眼，很不满地斥责她。
闺女如今已经过了二十五岁，这种年纪能嫁出去就不错了，哪还有挑挑捡捡的道理。
“什么为我好，”凌娇娇怒道：“我记得上次圆圆妹妹跟我说过，她谈了个对象就是肉联厂的，大伯父跟大伯母给我介绍的对象，不会是圆圆妹妹不要的把？”
“圆圆咋还跟你说这个了？”凌国强连忙拉住李菊花，可李菊花话都说出口了，才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刘芳华与凌国栋互相对视一眼，心想，这大哥跟大嫂也太不厚道了，给自己姑娘介绍他们女儿不要的男人，这也太膈应人了。
凌娇娇也知道爸妈担心自己老在家里，她觉得自己谈恋爱的事情，不能在瞒下去了。
“爸妈，你们其实不必为我担心，忘记告诉你们了，其实我已经有对象了，改明儿就带回来给你们瞧瞧。”
初六，凌娇娇带着对象正式上凌家
大门，这次带回家的这个对象是她自谈的。
这年头，自谈对象的很少，一般自谈对象都会被说闲话，百分之八十都是通过靠谱的亲戚介绍。
凌娇娇之前下过乡，跟女主同一届，年纪也一样，早就过了适婚的好年纪，现如今谈的对象，比她小了五岁。
初次上门，带了罐头。
罐头是这个时代走亲戚，必带的东西。
凌娇娇的对象叫吴友志，模样端正，跟凌娇娇一个工厂，家中只有一个母亲。
凌娇娇嫁过去，负担不会重。
凌楚楚记忆里，认识那人，跟原身一个厂里待过。
为人忠厚老实。
一个不爱说话，一个嘴巴厉害，到也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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