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白莲庶母

    白莲花庶母走了，叶清漪便能好好跟叶国公说说话。她扶着叶国公在主位坐下，又亲字斟了一杯茶，恭恭敬敬地跪下敬茶：“父亲请用茶，女儿不孝，让父亲操心了。”

    没有多余的言语，却仿佛道尽了一切。

    叶国公定定地看了看忽然变得懂事了的女儿：“在自己家里，清儿，不必多礼。”接过茶碗饮了一口便放下，又亲手扶起女儿，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又都把目光转向齐王。

    父女俩明显是有话要说，齐王却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茶已经添了第二回了，他还在那津津有味地品了又品。

    “父亲，后院的梨花该开了吧？女儿记得那株梨树是我母亲亲手栽种的，今日回来，女儿想去看看。”

    “早就听闻国公府的院子景色别致，本王也去逛逛。”齐王放下茶碗，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跟了上去，见叶家父女停了脚步，还回过头催了一句：“走啊，晚了梨花就谢了。”

    叶清漪实在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梨花都谢了好几个月了好嘛！齐王这分明就是故意捣乱！

    还好院子里倒不至于只有一棵梨树，这会儿石榴花开得正好，色彩鲜艳，婀娜多姿，倒也有得看。

    这一路上叶清漪又想了几个借口，也都没能支走齐王。她定定地看了一会儿齐王，忽然笑了：“父亲，我去给母亲上柱香吧。”

    云氏的牌位供在后院祠堂，齐王还是跟了过去，只是没有进祠堂的门，他堂堂一个王爷，又不喜欢自己的王妃，当然也不会来给所谓的岳母上香。

    叶清漪给母亲上了香，转身冲着叶国公再次跪下：“父亲，之前是女儿迷了心智，请父亲原谅。女儿已请齐王写下和离书，今日便会递了牌子给太后，女儿要进宫，向太后求了懿旨准许我们和离。”

    别人或许不清楚，叶清漪是看过原著的，叶国公当初是用叶家的战功才向皇帝求了赐婚，这是犯了大忌讳，历朝皇帝最忌讳的就是臣子邀功，尤其是叶家这种手握兵权的。你为了皇室出生入死是你的本分，皇帝主动赏赐是你的福气，不赏赐便不能要求什么。叶国公虽然给女儿求来了婚事，却也彻底在夏文帝面前失了宠信。

    叶家这半年，在朝堂上，很难。

    如今，即便是叶清漪跟齐王和离，夏文帝也不会再信任叶家了。

    此言一出，叶国公万分震惊，他惊诧地看了一眼齐王，见齐王面色并无变化，“清儿，当初是你寻死觅活求得的如意郎君，今日，你可想好了？”当初，叶清漪是多么痴恋齐王啊，做了那么多出格的事，即便是齐王府还有个表小姐，日后也不会动摇她齐王妃的位子的，如今怎么就要求和离了？

    “父亲，女儿想好了。之前是女儿失了心智，犯下的过错无法弥补。但现在女儿已然清醒，断不能一错再错下去。”

    “叶清漪，你拿父皇的赐婚当儿戏吗？”齐王脸色依然没有变化，但是细看会发现他眼里充满杀气。昨天这女人提出和离他还以为是为了故意引起自己的注意，没想到她居然来真的。

    “和离书是王爷亲笔写的，还签了您的大名，莫非王爷想反悔？”叶清漪霸气地瞪了齐王一眼，“还是说，您这是舍不得放弃我？一夜之间，您就不稀罕您的‘娇娇儿’了？”

    后院，刘氏一反刚才无脑的样子，悠闲地吃着水果。

    “夫人，您这是何必？”她身边伺候的敏姑姑不解，自家夫人虽说是妾室扶正，却也是正经官家出身，从没做过出格的事，今日如此反常，倒真是教她这个身边人也看不懂了。

    “哼，你懂什么，”刘氏慢悠悠地拿起帕子擦了擦手：“世人都知道，齐王妃的位置，是德妃娘娘留给自家侄女的。齐王打成亲那天起，便是厌恶了咱们家的大姑娘，今天虽说是齐王陪着一同回娘家给她做足了脸面，可我这‘娘家人’显然是不吃这一套的，我们姑娘受的委屈都给他摆在明面上，齐王白日里丢了脸面，晚上回去还能给她好果子吃？”

    “便是如此，那您也不必在老爷面前……”敏姑姑硬生生把“丢人”二字咽了回去，又一时间想不到合适的形容词，便这么卡在那里。

    “呵呵……”刘氏掩嘴笑了，“你也觉得我今日丢人了是吗？我故意的！”

    “今日故意摆这么一台戏，丢了国公府的脸。齐王耻笑咱们国公爷，国公爷也不满齐王，这不是正好！”细细擦干净每一根手指，刘氏把帕子扔在桌上：“大公子守在南边，辅国大将军守在北边，三公子和咱们修文守在西边，若是让他们抱成一团，这大夏朝岂不成了铁桶一般！”

    刘氏慢悠悠地踱到窗前，窗棂的阴影映在她脸上显得无比诡异。只见她邪魅一笑：“那样，还怎么看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