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5章 野心不小
陈丙涛当时就凭直觉,觉得这东西给了他不一样的感觉,大概是别人说的那种温润静雅,没有贼光。
所以他才暗示葛宏,如果这东西可以就帮他拍下来。
但他绝对没想到,这东西居然够格放在他们家里做藏品!
那它本身的价值何止是过得去?何止是不亏?
那可是血赚啊!
毕竟,葛宏刚才只花了一千五百块钱就把它买过来了。
葛宏背着人群,呵呵笑了笑,面上露出得意之色:
“涛子你运气不错,刚进这场子就碰着个大漏!”
再次得到葛宏的确认,葛宏惊喜不已。
可他却还没能看得懂这瓶子背后有什么,便问道:
“葛宏,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这东西它到底有什么说头?”
这时旁边有人经过,葛宏便附在陈丙涛耳边道:
“其他货基本都是高仿,就这个,是对的。”
“你这运气,实在太好了!”
“这是清仿宋哥窑弘纹瓶,官窑出品!”
“一会儿等碰上老许,你再问问!”
咝!
清仿宋哥窑,还是官窑出品?!
官窑出品,那必是精品哪!
怕不得值上百万?
而葛宏刚才把价讲到了一千五,这一下子就有千倍的差价了!
陈丙涛对这些钱倒不是那么敏感,不过他看得明白,葛宏一定早就看出来这东西有门。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拍着葛宏肩膀:“兄弟,你看这事儿,我要不是非得跟着你,这东西现在大概就是你的了。”
“凭你的眼神,恐怕一早就看出来这东西是大开门了是吧?”
葛宏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这是属于你的机缘,摊子上那么多东西,你一眼就相中这个,那就是缘。”
“走吧,咱们再随便走走。”
陈丙涛不想再耽误葛宏捡宝,便道:
“行,后边我就不麻烦你了,我自己买着玩。”
“一切交给眼力和运气,反正今天能捡着这一个大漏我很满意了。”
陈丙涛可没指着凭这个发财翻身,就是玩个开心,倒是不贪。
两人说好了之后,正要再往里走一走,看看别家,这时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人站在他们旁边,往那瓶子上瞧了几眼,面上露出几分感兴趣的神色。
随后他便往葛宏他们刚离开的摊子上走去。
陈丙涛眼神可不差,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人就是刚才那严家人中间的一员。
“这人是不是看出来我买这个瓶子是大开门啊?”
葛宏点了点头:“有可能,严家人还是有点道行的。”
陈丙涛嘀咕着:“我感觉严家人这次是势在必得啊!”
“他们家藏品至少有上万件,精品实在太多了,有些东西就连咱们国博都有不起。”
“你也知道,上世纪四十年代,咱们这儿乱哪!好东西全让他们那帮人搬到台省去了。”
“什么黄金哪,古玩字画啊,反正能搬的值钱东西都统统搬走。”
“留给咱们的是一个千疮百孔的国家。““剩下来的东西,都是他们来不及运或者他们不希罕的,真是坑啊!”
“你想想,他们手里得有多少好东西!”
葛宏自然不会不知道这些旧事,只是这些事再遭人恨,现在说起来也是于事无补。
他便问道:“你是不是觉得,这严家人打算在鉴定会上压咱们内陆的人一头?”
陈丙涛点了点头:“是有这个猜测。”
“严家人挺傲的,他们也的确有傲的资本。”
“怕的是他们不只要在古都省这一片拔得头筹,想把所有送来鉴定的古董都给比下去。”
“我更担心他们进京后把所有藏家的东西都比下去,那咱们内陆藏家的脸往哪儿放?”
“那打的可是咱们整个内陆的脸。”
“这叫咱们情何以堪啊!”
说到这儿,陈丙涛忍不住叹息:“我们陈家也就是翡翠多,论别的,跟严家完全没法比,就算想出头也是有心无力。”
葛宏淡定地道:“先看看,方总顾问他们既然敢弄出这么大的场面,应该有打算吧。”
“他不是让很多大藏家都拿东西出来了吗?”
陈丙涛不置可否地道:“不好说,严家库里的东西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到底有什么宝物,只有他们自家那几个当权的知道。”
“不过我知道,就像司母戊鼎那个级别的珍宝,他们严家绝对有!”
“不仅有,还很有可能不止一件!”
葛宏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要真是这样,确实有些麻烦。
以他现在的实力,那点藏品完全没法跟严家比!
看来最近得多抽出点时间在外边走一走了。
葛宏很快就把一片摊子全都看过,并没有看上什么中意的东西。
要么是十足的仿品,要么价值太低,不值得出手。
于是俩人拐了一个弯,很快来到了卖杂项的摊位区。
离那儿不远的时候,一阵微风吹过来,铺在摊子下边的布料被风吹起。
一个干瘦的老头顺手拿起摊子上的土圪塔压到边角,把布压实。
土圪瘩换了个朝向,葛宏一眼看到了平整面上的几个小篆。
是封泥!
极有可能是秦代的封泥!
葛宏决定过去瞧一瞧,如果真是秦代的封泥,那它上面记载的文字很可能都记录着当年的一些历史。
很多人都知道青花,都知道翡翠,也知道黄花梨,可是知道封泥的人就很少了。
若干年前,人与人之间来往通讯用的是信,信会放在信封里用胶水封好。
追溯到宋元明清,那时候也有纸张,信会放到信封里用火漆封好,或者放竹筒里塞住。
可远至战国至唐代这一段时间里,纸张基本是不存在的,尤其是战国至秦朝这一段,记录文字的载体基本上都是竹简。
那么如果需要传递重要的文件或者保存重要的资料,人们又怎么知道那竹简是不是被别人动过呢?
尤其是行军打仗之际,当时的人又如何传递命令又能保守秘密呢?
这个问题就要用封泥来解决。
在《后汉书》和《吕氏春秋》的部分章节中都有记载,说当时的古人想要封缄简牍时,他们会在封栓上挖出方槽。
捆绑简犊的绳子在槽内系结,然后在上面盖上软泥,这泥一盖,就把绳子捆绑处盖住了。
最后他们会在那层软泥上盖上玺印,软泥干后,那盖着大印的泥就是封泥。
谁要想偷看简犊,势必得把封泥破坏才能打开下面的绳索。
只要看到封泥坏了,收简犊的人就能知道秘密泄露了。
几千年过去,封泥想要完整无缺的保存下来,又能恰好被人挖到,这需要好几种条件叠加在一起,才有可能发生,所以说发现完整的封泥是很难得的事。
这种东西被考古学家誉为秦代文化封缄制度的结晶,也可以说是秦朝中央的档案馆。
因为带着古文字,上面往往记载着当时的重要信息,它的样子虽然很不起眼,材质也是泥土,可它的价值却媲美兵马俑。
因此,葛宏对那东西还是挺感兴趣的。
何况,那小老头的小摊上好象有点内容。
葛宏离那里还有五六米远的时候,有两人再一次与他擦身而过,抢在他前头,出现在那个小摊面前。
陈丙涛小声咒了一句:“怎么又是姓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