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洒蓝釉花盆
老头们“唰啦”扭转了脖子,全都看向了孙又祥身后。
所有人都听得出来,葛宏这是让菲菲闭嘴,别在这儿碍他的眼。
这小子!真是个横的!
老头们虽然觉得解气,却也为葛宏捏了把汗,毕竟孙馆长势力不小。
菲菲顿时气得胸口起伏如波浪,颤颤的。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菲菲跺着脚,拉着孙馆长的胳膊委屈地道:“孙哥,你看他!”
老头们简直没眼看,大庭广众的,成什么样子?
还大馆长呢?这么不注意影响!
孙馆长一心想看葛宏手里的东西,能让张守璋上心的,肯定不是普通物件。
所以他这个时候也没耐心去哄菲菲,反而瞪了她一眼:“别闹了,好好看着就是。”
菲菲不敢当众让孙又祥没脸,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瞪了眼葛宏,再恨恨地跺了跺脚。
孙馆长则摆上一副笑脸:“我这干女儿性子不大好,说话不对我替她赔个不是,那个,小葛啊,你别往心里去。”
孙馆长这时虽然还不知道葛宏就是给程秀琴治过病的那个葛宏,只以为是同名而已,却感觉到这年轻人不一般。
至少这小子手里有好东西,就算冲着这些东西,他也得给这小子点面子。
有机会把他的东西买过来,再转身一卖不香吗……
这时葛宏淡淡地点了下头,便拉开了拉链,从大包里拿出一个纸箱。
纸箱盖打开之后,一个带着散碎白点的蓝色花盆状瓷器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啊!这……
几个老头虽然没看出这东西到底有什么名堂,却被它的独特外观吸引住了。
张守璋和谭青山一下子愣住了,这东西,不会是洒蓝釉吧?
咝!
如果真是洒蓝釉,那可真是不可多得的好物件!
说到洒蓝釉,就要说起明成祖朱老四的儿子朱瞻基,历史上的那位宣德帝。
这位帝王除了喜欢养鸟逗虫,还迷上了掷色子。
作为一代帝王,就连掷色子所用的容器,他也不愿意跟别人一样。
于是他就令人烧出一种特别的容器,其釉色要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也就因为他的这一命令,诞生了带着点点雪花的洒蓝釉瓷。
那些白点看上去也像洒落的水点,也人叫鱼子蓝。
所谓洒蓝釉,是先烧出白瓷,再用吹管将蓝釉吹到白瓷表面,反复吹釉,少则三四遍,多则十七八遍。
最后在瓷器表面形成星星点点的蓝,再覆以薄釉行二次烧制,其釉面就会呈现出不规则且自然的感觉。
洒蓝釉,也叫雪花蓝,光是从其名字,就能想象出这种釉色的特点。
其烧制工艺极复杂,成功率也就很低。
因此洒蓝釉瓷是个比较珍稀的品种,珍稀到哪怕是一件民窑洒蓝釉瓷,其价格也绝对不低。
孙馆长不管为人如何,其眼光却是毒辣,在见到这花盆第一眼的时候,便跟张守璋和谭青山一样,看出了他的特别之处。
几个人围着花盆就开始了仔细的观察:
“是洒蓝釉没错!”几人很快就确定了这一点。
洒蓝釉要想仿制并不容易,这一件无疑是真品,剩下的就是断代了。
这个花盆底部并没有标注款识,所以只能从器物特征上来鉴别。
“不是明代的,应该是清仿明烧出来的东西。”
谭青山说完,张守璋点头:“是清仿明,康熙最喜古瓷,觉得前朝那些古朴精良的瓷器工艺就此失传是件憾事,就让人仿了不少前朝瓷器,洒蓝釉就是一种。”
“不过这个底部没有旋纹痕,瞧着不是康熙朝的。”
张守璋的话得到了谭青山的肯定,他们都知道,凡是康熙朝的瓷器,其器底均能见到明显的旋纹痕,,这是鉴定康熙朝瓷器的一个特征。
“我看是雍正朝仿明的……”
张守璋与谭青山你一句我一句就把这个洒蓝釉的来历道了出来。
孙又祥并未参与他们的谈话,他看向这洒蓝釉瓷时,呼吸都变得有些急切。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地将这个花盆拿到手,孙又祥悄悄发了个信息。
然后他才若无其事地与张守璋等人继续做鉴定。
过了一会儿张守璋终于放下了这件难得一见的花盆,笑道:
“小葛,你这运气真是没得说,这么罕见的东西都能让你碰上。”
对于葛宏的运气,在场的人真是无一不服。
现在这个时代,古玩市场上百分之九十九都不是真品。
从改开以来,经过无数人一遍又遍犁地似地搜索,好东西越来越难见到了。
像葛宏这个洒蓝釉花盆一样的器物,更是要很大的运气才能碰上。
谭青山却道:“依我看,这东西对不懂行的人来说,就是个旧花盆,说不定哪天当成破烂扔了砸了呢。”
“所以这个事还是要靠眼力,没眼力再好的东西摆在面前,那也是睁眼瞎,空把宝山当垃圾。”
谭青山的话赢得了在场所有人的赞同,就在这时,孙又祥突然说道:
“小葛,你这东西卖给我吧,我出八十,你看怎么样?”
张守璋等人本来在笑呵呵地跟葛宏说着话,谭青山更是琢磨着该通知哪个老板来看货,孙又祥却在这个时候说出了这句让人震惊的话。
老头们听不出什么问题,谭青山和张守璋却立刻就像被炮弹炸了一样。
张守璋眉头一紧,沉声反问:“孙馆长,以你的资历,一定知道,洒蓝釉在咱们这片土地上有多稀有吧?”
“现在已知的有几件?这个你不会不知道,四件,就四件啊!”
谭青山也沉痛地道:“国博有个宣德洒蓝釉钵,津博那边藏着一个宣德款洒蓝釉暗花云龙纹钵。”
“台岛故博有个明代洒蓝釉刻莲塘鱼藻纹碗,还有另一个洒蓝釉钵现在不知谁收着呢。”
“这么少见的东西,还是雍正时期出的瓷器,出八十,这不合适吧?”
老头们原本还不知八十万这个价格有什么不妥,一听张守璋和谭青山的解释,顿时就如同煮开的水一样,沸腾了。
“孙馆长,过了吧,这么珍贵的东西,八十这个价,不应该从您嘴里说出来啊?”
“孙馆长,没这么出价的,您好歹也是大馆长,不带这么欺负人小伙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