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臭屁金丝雀攻失忆了（8）
施意寥总觉得林舟还最近有些神神秘秘的。
肯定有事情瞒着自己。
他隐隐约约知道这事怕是与那天晚上说的遗憾有关，既然对方不想多说，那他也没必要刨根问底。
啧，虽然还是很好奇就是了。
这日休息，林舟还有事跑了出去，说是要和客户聊一下设计图的事情。施意寥闲得无聊，就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也就是这天，他才发现自己还有个书房，据说是高考复习时常呆的地方，之后没有文化课的压力，他就很少来这个房间了。
施意寥打开柜子，发现里头还放着几张乐谱，仔细一看，他乐了。
居然是《林间舟》的谱子，一看就是初稿，许多地方都很稚嫩，看得如今的施意寥眉头紧皱。
不过到底是自己以前的作品，施意寥也不能太嫌弃。
他继续翻着手稿，发现有一张谱子的名字居然叫做《求婚失败》。
他拿着吉他试着弹奏一番，发现这个曲子是深情款的，娓娓道来，藏着作曲者的无数情愫。
这作曲者大概只会是自己，而施意寥并不会无端做这么一首曲子。难不成自己向林舟还求婚，还失败了？
施意寥有些不爽，觉得自己心情有些郁结，不明白林舟还明明那么喜欢自己，那为什么会拒绝自己的求婚？
不对，也有可能是别人的约稿，给钱做的生意，他也没道理拒绝吧？
反正施意寥不相信林舟还会拒绝自己的求婚，明明他那么爱自己。都说被偏爱的人就是有恃无恐的，施意寥能感觉到林舟还对他的爱，他自然自信。
可……
作曲者怎么可能察觉不出这曲子是给谁写的，施意寥只是选择性忽视而已。
他把那首《求婚失败》扔到一边，又从柜子的最底下翻出了一册文件夹。
《小金丝雀收养协定》
施意寥皱眉，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收在自己乐谱废稿的底下。
他缓缓打开文件，却是愣住了。
甲方：林舟还乙方：施意寥
甲方主动帮助乙方偿还债务，并供应对方学业达成前的一切开销。乙方可在有能力偿还欠款时，自主偿还，时间不限。
但乙方在欠债期间，做出以下行为：
1、在甲方想要听歌时，乙方需自觉为甲方唱歌，不得以任何理由拒绝。
2、在甲方需要乙方成为模特的时候不得拒绝。
3、甲乙两方不干涉对方的生活隐私。
……
施意寥愣住了，他看着这个文件，标题上的“小金丝雀”让他心里实在有些不自在。
这份文件还是林舟还当初以玩闹的心态写的，施意寥通读下来也就是翻了一个白眼，没怎么放在心上。
可现在的施意寥不一样，他什么都不知道。
嘶，头好痛。
他跌坐在地上，手里的文件掉落在了地上，被窗外的风吹乱，也正如施意寥此时的心境，乱糟糟，理不清。
很多事情突然在脑子里乍现，让施意寥的额角冒出了冷汗。
不知道过了许久，脑子里终于平静下来，一切的一切都恢复正常。施意寥看着乱糟糟的地面，忽然叹了口气。
他都想起来了。
他不止是林舟还的男朋友，还是他豢养的小金丝雀。只能乖乖地在原地等他回来，其他的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能干。
“有点怀念没想起来的时候啊……”施意寥苦笑。
他居然还有胆子管林舟还抽烟的事情，真是仗着失忆有恃无恐啊。
林舟还回来的时候，就觉得施意寥好像不太对劲，脸上的表情没那么臭屁了，看起来有些蔫蔫的。
“身体不舒服吗？”林舟还问他，“要不要去复诊看看？”
“没事，”施意寥刚想说自己什么大事，又想起恢复记忆以后的确要复查一下，便又改口道，“算了，明天还是去一趟吧。”
他这样实在是太奇怪了。
林舟还皱眉，但看他这样子就不像是会说的，于是嚼着嘴里的饭菜，突然提议道：“我们这么老吃外卖也不好，要不然我学烧菜吧？”
“怎么突然想到要学烧菜？”
“哎，这不是天天听步时宜报菜名，我也想给你洗手作羹汤嘛。”林舟还故意道。
这话的确取悦了施意寥，他面上总算是带上一点儿笑容：“算了吧，还是我来学吧。”
“啧，这么麻烦？那就我们一起学，”林舟还摸着下巴道，“明天我问步时宵把步时宜借过来，咱俩一起好好学一学。”
于是第二天复查完，林舟还就顺路把步时宜接到了自己的小别墅。
同行的还有他的爱人江湫，他今天正好没什么事情，便跟着过来了。
林舟还同江湫不熟——笑死，这个圈子里面谁敢说自己和江湫熟啊？这种制冷机，也不知道步时宜这家伙是怎么搞定的。
外界都说这是商业联姻，但林舟还看得清楚，这俩人的感情好着呢。
“其实不用完全按照菜谱上来，”步时宜看着手忙脚乱的两个人，叹了口气，“数据太精确了反而不好吃。”
过了一会儿……
“啊！小火，我求求你们用小火吧！”步时宜逐渐崩溃，“你们是要炸厨房吗？”
“尤其是你，林哥，你真的要远离厨房。你和小游一样，请这辈子都不要靠近厨房好吗？”
说着，他把林舟还推了出去道：“我教会小寥已经是谢天谢地了，林哥你不要捣乱了。”
林舟还莫名其妙被赶出门外，被否定厨艺天赋的他有些不服气，正想敲门进去，就听见江湫淡淡的声音。
“这种东西看天赋，最好不要强求。”
林舟还转头看向他，说怎么感觉你特别有感触？
江湫没回答，但复杂的眼神却是说明了一切——他也不太适合进厨房。
“我们可以聊聊吗？”林舟还觉得百无聊赖，又忽然想起求婚的事情，想着对方也是已婚人士，便想着寻求些经验。
江湫不明白对方和自己有什么好聊的，清冷的面上多出一点儿疑惑，但他如今的确没什么事情。
都是自家小咸鱼的朋友，聊一会儿也没什么。
“聊什么？”
“我想问一下，步时宜和你求婚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啊？”
江湫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个，他这个人边界感很重。这种私人的问题，他其实不太想回答。
察觉到江湫的沉默，林舟还也反应过来，对方那可是有名的大冰山，既不是祝临锦这种“人生导师”，也不是陶蔚那种小话痨，想来不会同自己交流什么经验。
江湫到底不想让场面太尴尬，他随口反问着：“你想要和施意寥求婚？”
“是啊，”林舟还语气有些苦恼，“其实之前小寥和我求婚过一次，我拒绝了。”
江湫觉得不能理解：“你为什么要拒绝？”
“可能是没准备好吧，”林舟还也很懊恼，“太突然了。”
江湫依旧不能理解，他从喜欢上步时宜的那一刻开始就想着和他领结婚证的事情。要不是怕动作太快把人吓跑，他觉得自己的婚期还能再早一点。
“有什么突然的？”江湫道，“都决定这辈子是这个人了，早一天晚一天有什么区别？”
他言简意赅，觉得林舟还就是瞎矫情。
情侣之间的确需要磨合，但既然能确定就是这个人了，那还磨磨唧唧，瞻前顾后做什么呢？
林舟还觉得对方说得很有道理，但世界上到底是没有后悔药，他也只能重新筹划求婚的事情。
而厨房里，步时宜盯着施意寥切菜，忽然觉得有些无聊。
“你这个土豆片有点厚了，刀功以后还得多练练，不然容易不入味。”
“刀功要好成什么样子？”施意寥反问他，“能用胡萝卜雕月季花吗？”
步时宜表情逐渐惊恐：“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你恢复记忆了？”
施意寥觉得这事在步时宜面前也没什么好瞒着的，就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
“恭喜你啊，现在有什么感觉吗？”
“没什么感觉，”施意寥叹气，“我倒是希望我没恢复记忆。”
“为什么？”
施意寥觉得这个有点难解释，毕竟涉及到了自己的许多心路历程，讲起来有些复杂。
“其实你恢复记忆还挺快的，我有个朋友到现在都没完全想起来。看来失忆和恢复记忆也没什么规律。”步时宜适时转移话题。
“可能心思重的人会快点想起来吧。”施意寥苦笑，“可能也是我想得太多了。”
步时宜想到某个傻白甜，沉默了。
也许没心没肺的人真的会恢复得慢一点。但施意寥的这种情况似乎也有些让人担心。
“你和林哥要是有什么误会其实可以多聊聊的，”步时宜提议道，“林哥很在乎你的，据说你高考那段时间，林哥天天骚扰我哥，问他家里有高考考生该怎么办。”
那个时候的步时宜也是在上大学，每次假期回来就看到他哥那张死人脸——他和他哥当初的关系为什么那么差，这对情侣起码得占百分之五十的责任。
当时步时宜不知道啊，但多年以后遇到这罪魁祸首，他忽然心情复杂了。
“你记得关火，”想了许久，他还是没多说什么，只是提醒道，“水开了，你可以把肉放进去了。”
算了，往事随风而去，他步时宜是个大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