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照顾
吹完头发，乔铎把吹风机放回了卫生间。
一转头出来发现叶枫程拿起了床头的刀子。
？？？
“干什么？”他连忙上前，拿下了叶枫程手里的刀。
这人怎么失忆了之后总干些危险的事情？
叶枫程好脾气地解释：“我帮乔乔削苹果。”
乔铎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一旁桌子上放着的果篮道：“你知道这些水果是给病人吃的吧？”
“知道。”
“那你也知道……病人应该被照顾吧，哪有让病人给我削苹果的道理？”
叶枫程侧了侧头，语气倒是理直气壮：“别人照顾我，我照顾乔乔。”
“……”
乔铎再次呆立当场。
为什么有人能失忆后变成恋爱脑，连这些，这些他从来没听过的情话都能信手拈来？
“我，我不吃苹果。”乔铎整个人都有些慌乱，他匆忙合上水果刀放在离叶枫程的位置，连果篮也顺便提远了一点。
看到叶枫程看着果篮的目光，他又解释道：“你，你要是想吃水果就给我说，我给你拿。”
这话接在之前的话后面……怎么听怎么像“我照顾你”的意思。
乔铎坐在病床边，心中却泛起了淡淡的紧张。
明明眼前是已经相处了一年的人，但此刻的叶枫程对他来说……很新鲜。
新鲜到他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个人的感情。
好在医护人员这时候进来，帮叶枫程检查了身体状态。检查的差不多后高晨也买了晚餐回来，给了乔铎充足的时间做两人独处的心理准备。
吃完饭已经八点左右，高晨拎着东西撤了，叶枫程脸上浮现了几抹倦色。
他今天早上起的早，一整天又没睡。前一段时间在郑华导演的组里，叶枫程在精神上和身体上都受尽搓磨，卜一回北市就又出了这么一次车祸。
……倒也能因此彻底歇下来几天了。
乔铎是紧急找来的飞行嘉宾，今天拍板签了合同，明天他就要去台里参加节目录制。
李年旭把剧本发过来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这人还特地打了个电话过来叮嘱乔铎好好看剧本。
“和我合作的是哪位演员定了吗？”乔铎想起来这回事儿，顺便问了一句。
“没呢。”李年旭想起来这回事就有点发愁，他下午就费尽心思从自己老同学和白导嘴里套话，对面老拿合同的事情推拒。
晚上他还特地攒了局，铁公鸡如他都破天荒地请了自己老同学吃饭，目的就是灌对方点儿酒，趁对方上头问出来乔铎合作的演员到底是谁。
反正合同已经签了，节目组的人不能再拿这个理由打岔。
……
李年旭也不是怀疑节目组，只是做这一行时间久了，凡是都会多留一个心眼，尤其是在这种节目组明显已经排好演员分组，但是不跟飞行嘉宾说的情况下。
这种情况一般有两个原因——要么节目组对所有嘉宾和演员们统一口径，只有在排练当天双方才能知道对方是谁。
要么就是情况对乔铎可能不利，节目组才不提前揭晓，非等合同、日程一切都落定。
李年旭就怕情况是第二种。
不利的话……乔铎现在也就是个小糊咖，没什么对家和黑料，可能的原因也就是节目组固定演员是个很难搞的人，在圈里还稳压乔铎一头。
李年旭想的很多，今天晚上的饭局也是想做好万全准备，避免给乔铎未来的路埋雷。
……
“你等我消息吧。”李年旭在电话里这样跟乔铎说，“酒喝的差不多了，估计过一会儿他就能说了……嗝。”
李经纪人说着，还在电话那边打了个酒嗝，看样子喝的也不少。
“好的李哥。”乔铎道，他想了片刻后皱着眉头道：“问不出来也没事儿，你也别喝太多，不至于……无论如何，到了明天我们自然会知道合作的演员是哪位，而不管是谁，我都会好好排练。上节目考的是演技，我……”乔铎话没说完就被李年旭打断了。
“害，这事儿提前问出来我们也能早点做准备……你别管了，好好看剧本明天好好排练就行，这事儿你不操心。”
李年旭说着，背景嘈杂的声音中还有人大声叫着李年旭的名字，叫他进去喝酒。
“……”
“好了我先不和你说了。”李年旭匆匆留下这么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乔铎听着听筒里“嘟嘟嘟”的声音，叹了口气挂了电话。
他点开剧本，看了还没两行，叶枫程便洗漱完毕，从卫生间中走了出来。
“乔乔，我洗好了。”叶枫程边说边上了病床，自己把被子拉上来盖好，只露出来了一个脑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乔铎，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乔铎把病房里的灯关掉也上了床——顺便顺手把陪护床床头的台灯打开了。
叶枫程的眼神变得有些疑惑，想法明明白白地写在了他的脸上——为什么开灯，乔乔不和我一起睡觉吗？
“……明天有个临时的通告，今天晚上要看熟剧本。”
要放在以前，乔铎相信自己绝对不会多此一举，告诉对方自己工作上的安排。
但……以前的叶枫程也不会用这种疑问中带着无辜的眼神看他。
乔铎说完后顿了顿，没多少思考便冒出来一句：“你自己睡觉可以吗？”
实在是因为叶枫程眼中全是期待，他才这么问的，真的。
“可以。”叶枫程点了点头，侧过身来面对乔铎这一边。
“……睡觉不闭眼？”乔铎问。
叶枫程认真而专注的注视他有点儿受不了。
“闭眼。”叶枫程轻轻道。
他又起了身，凑近乔铎。很快叶枫程又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喃喃自语道：“回家才能有晚安吻。”
“……”
叶枫程躺了回去，在被子里对乔铎道：“晚安，乔乔。”
乔铎看着听他的话闭上眼的叶枫程。
——他的睫毛很长，鼻子在床头灯灯光的投影下更显立体。这人睁开眼时给人的感觉很不好接近，是带着些狠厉的帅。但闭上眼倒是，倒是显得安静又英俊，生人勿近的气质一扫而空。
甚至……在昏黄的灯光下还显出来几分柔和。
“……晚安。”乔铎也轻轻道。
……
节目组发过来的剧本乔铎很眼熟。
是风华导演以前的电影作品，剧情极度狗血，当年播出的时候就腥风血雨，听说是改编自一段本来就不可考究的野史。
当年电影播出后，一时之间网上全是关于电影的讨论。有说人物逻辑牵强的，有说所有关于爱恨的纠葛都是为了纠葛而设定的，还有人说这就是导演自己凭空想象杜撰的故事，和野史本身完全没有关系。
关于这一部分风华导演也出来回应过，说什么野史改变的说法本来就不是出自他自己之口。此话一出网上又热闹起来，说风华导演是以野史名义为噱头炒作电影云云。
自然，风华导演的电影也有很多人喜欢。
这种个人色彩浓厚，且爱恨纠葛冲突极强的电影有人反感，也有人吃。风华导演电影都是以狗血、爱恨纠葛为主线，有一批很喜欢此类的电影粉丝。
乔铎大学的时候修习品鉴和学习各种门类的电影课程，老师还专门把风华导演的作品拿出来讲过。
这部作品就是乔铎在那个时候看的。
乔铎手里拿到的剧本是电影中一对人气很高的配角。
恋不恋不知道，虐是真的虐，狗血也是真的狗血。
——灵王和席烨自幼结交，彼此交心。后来时逢乱世，天下纷争，刚登基的灵王也不免被战火侵扰，带兵出征。危难关头，是随军的席烨救了灵王一命。
——替他受了贯穿胸腔的剑伤。
自席烨被灵王找遍各国的神医救回来后，两人的关系便非同一般。两人共谋政事、同进同出，连灵王宫中的仆人都知道，席烨席公子是被灵王捧在心尖尖上的人。
可席烨是个疯子，疯的由里到外那种。
他的聪慧和谋略是真的，但他的善良温和是假的。
席烨联合敌国君王，在灵王宫中将他逼到了死路，亏得灵王武艺超凡、有勇有谋，手下三万将士赶到的及时，这才在最后的危难关头将灵王救了下来。
转眼之间，得胜者变成了阶下囚，敌国军队被全部俘虏，席烨被灵王盛怒之下软禁于地宫。
那时灵王才明白，原来席烨对他这么好是因为贪图他的权势和国土。
可席烨偏偏不是。
共商国事、抵御外敌是假的，但席烨爱灵王是真的。
他爱灵王爱到极致。
席烨极致的爱是把最爱的人毁灭在自己手里——用这个人最痛苦的方式。
他很聪明，也很懂人心。
他计划毁灭灵王的时候不是在逼宫那日，而是在让灵王亲手杀掉自己之时。
席烨要让灵王变成和自己一样的疯子。
……
乔铎拿到的是席烨。
片段是灵王拿着当初两人许下山盟海誓时相赠的佩剑，来地宫杀席烨的片段。
极有张力。
乔铎看着手里的剧本，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
等等，怎么还有吻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