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荣戈和江辰越聊了十几分钟，就挂断了电话。
挂之前还催江辰越给他发工资，没过多久，十几万就到账了。
等他目光转回剧组的时候，发现白遇礼已经进入状态拍戏了，沉浸在了对剧本的拍摄里。
虽然白遇礼给他的感觉挺傻白甜，但不得不说，白遇礼作为演员是有天赋的。
他能够很快在表情台词上带别的演员入戏，晚上武术训练再苦也没抱怨过。
除了外形比较清秀，可能在戏路上有些局限外，没别的问题。
而刚才偷听他打电话的龚麟钰，已经走到了张导附近。
不知道是在听张导讲戏还是聊别的。
荣戈本来只是随意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没想到张导也望了过来。
两方正好视线相撞。
正常情况下谁会无缘无故看一个人，只有聊天提及某个人，对方又恰好就附近，才可能会情不自禁望过来。
荣戈顿觉不对，带着警告的意味，紧紧纠缠着这道视线。
这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如同释放着十万伏特高压电，电得对方头皮麻痹四肢僵硬呼吸急促，想躲而不敢躲开。
他刚才那通电话有哪里不对劲么。
值得龚麟钰到张导身边说。
大概张导终于意识到场面有多尴尬，忙慌忙乱躲开了。
龚麟钰还在说个不停：“这个荣哥果然背景很深，也不知道和江总做了什么交易，能让江总心甘情愿以保镖的名义带他来剧组见白遇礼。”
探班肯定是假的，想要天天见到小情人才是真的。
“而且他还和商业伙伴有一腿，一边聊大生意，一边和那人腻歪，吓得我说完对不起赶紧就跑了。”
“不过照这样看，我估计他和白遇礼也就是玩玩而已，过不了多久就要分了。”
张唤山以前觉得白遇礼是傻白甜，被欺负了都不敢还手的。
现在他惊奇地发现身边的龚麟钰连傻白甜都不算，是个真正的蠢货。
他想到荣哥刚才的十万伏特高压电眼神就觉得可怖，警告龚麟钰道：“荣哥的事，是你能偷听能议论的？这种级别的人物身边有几个情人很奇怪吗？”
龚麟钰不可思议地看着张导：“几个情人？难道之前娱记报道你在昆山大别墅还养了人的事是真的？”
张导是没想到聊个八卦还能聊到自己身上，卡壳两秒：“怎、怎么了？就算是真的怎么了。”
他又不是没跟龚麟钰说清楚他们就是各不干扰的情人关系。
说荣哥就说荣哥，龚麟钰说他干什么。
见龚麟钰要为这事闹起来，张导怕被片场的人听见，赶紧冲他撂下一句。
“你还是自己小心着点吧，荣哥要是知道你把他打电话的事到处乱说，到时候全网封杀你，别说是我，神仙都救不了你！”
荣戈不知道自己的实力已经快进到可以封杀演员了。
在别人的口中天凉王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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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戏难度较大。
剧组一直拍到了傍晚，副导演才用大喇叭喊休息，吃个盒饭再继续。
荣戈被剧组好吃好喝供着，忽然听到周围的工作人员说白天那段打戏被人传上网了，好像引起了粉丝的骂战。
他随手拉过一个群演问：“哪段打戏？”
群演知道他外号“荣哥”，背景不可小觑，一五一十将这件事告诉了他。
“白老师和龚老师的那段打戏被今天下午来片场跑龙套的偷拍了，传到了网上，两边粉丝吵得很厉害，现在视频就在热搜挂着呢！”
这段打戏，说的是两人在拍摄前练习套招的那段，而非正式开拍的片段。
荣戈看热闹不嫌事大，从手机里点进了热搜，看到了这段被曝光的路透视频。
视频画面里，白遇礼借吊威亚的力飘在空中，面上神色严肃，和龚麟钰激烈打斗，十分像模像样，几招就将龚麟钰逼得退无可退。
反观一旁的龚麟钰，明明一向拿武打功底做宣传，却好像总是招架不住对方的招式，脚步踉踉跄跄的。
伴随着铿锵有力的声响，白遇礼将龚麟钰手中的剑打到了地上。
围观的剧组人员发出了一声声惊呼。
“牛啊牛啊！小鲤鱼跃龙门啊！”
“……”
视频画面黑了。
要说这段剧情就是师兄师弟反目成仇，师兄打退了师弟，白遇礼将龚麟钰打趴下没错。
可偏偏不知道是不是转发视频的营销号不怀好意，愣是将标题往引战的方向拟，说龚麟钰天天立拳击小王子的人设，结果还打不过白遇礼一个没学过武术的。
现在的情况就是两边粉丝吵起来了。
荣戈往评论看了眼，感觉像一堆小鸡在眼前叽叽喳喳。
先是白遇礼粉丝这边。
【之前是谁在《上仙》发路透的时候说他们家哥哥打戏比小鲤鱼好，每天买营销号拉踩，吹什么拳击小王子人设，打脸这不就来了么】
【《上仙》剧组的武术指导老师昨天还发微博，夸小鲤鱼打戏厉害，不信你们去搜啊】
然后是龚麟钰粉丝那边。
【说白遇礼打戏烂还冤枉他了？剧组都有群演透露白遇礼打戏全是武替上的了！】
【我们龚麟钰这段一看就是演的，他只是照着剧本安排来演，白遇礼的粉丝吠什么吠！！】
荣戈看着这些评论，一个头两个大。
甚至有点庆幸自己前段时间没有听章渔的，脑子抽风进军娱乐圈，而是半路刹车来当江辰越的保镖，这才有了躺在片场看戏的今天。
不然今天他看到的可能就是“我们荣哥哥打戏这么棒，那个臭章鱼凭什么说哥哥更适合演喜剧片！！”，掀起热搜骂战八百回合。
想想就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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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遇礼虽是剧组的主演，但和张导这班人以前有过矛盾，又不太信任其他演员。
碰到这种情况，他第一时间只想走到荣戈这边走。
荣戈余光发现白遇礼走过来了，手上还在划手机屏幕看热搜评论。
“龚麟钰的武功底子是挺水，大禹治水都治不了他的水。”
说着，他头也不抬问白遇礼：“这不是剧组的炒作吧？”
白遇礼摇头：“当然不是，是请来的龙套不遵守保密协议，偷拍发到网上的。”
荣戈说：“那对你会有什么影响吗？”
白遇礼正准备说没什么大影响，就听到荣戈又问了下去：“比如变得更红？”
“我要不要花钱买水军把你送上去？助力每一个梦想？”
这样他就可以跟水军公司砍价，找江辰越按原价报销赚个中间商差价，新业务这不就来了。
“别别别！”白遇礼立刻拦住他，又想笑又着急，“你这样会直接把我送走的，龚麟钰已经快气死了！”
要是真这样做，他和龚麟钰就撕破脸了。
虽然说出了拒绝的话，但白遇礼很感激眼前人这样为他着想，努力把握住每一个让他爆红的机会。
也许方式不对。
可他看到了荣戈真挚的心。
荣戈真挚的心正因为又一个商机不被看好而破碎。
他重重一叹，靠在躺椅上，仰望头顶大树，开始不走心地瞎扯：“那就让他气他的，你红你的。”
“就像能量守恒定律，粉丝并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
“他们只会从一个明星的名下转移到另一个明星的名下，而粉丝的总量保持不变。”
白遇礼：“……”
白遇礼：“这是什么东西。”
荣戈：“由荣哥发现的娱乐圈粉丝守恒定律。”
好物理但是好有道理是怎么回事？
白遇礼的三观不允许他这样拉踩其他艺人，把龚麟钰的粉丝转移到自己身上。
“不行不行，还是算了吧，我的经纪人会帮我处理好的。”
荣戈本来就是开玩笑，笑一笑就过去了，还真没打算干这种缺德事。
然而想象里很简单的一件事，突然发生了转折——有人将白遇礼之前在《上仙》用武替的片段放了出去。
【白遇礼用武替的事你们都不知道吗？半部戏用了武术替身，自己只会上一些简单的打戏，还有脸在这里炒作打戏厉害，拉踩龚麟钰？】
【拍打戏用武替不能避免，但非要踩男二号一脚，营销自己打戏好就太不要脸了吧】
一口炒作大锅扣上了白遇礼的头。
明明没炒作没拉踩，从不否认自己前期因为实力不足而常常让武替上，白遇礼却在这波网络混战里成了众矢之的。
荣戈在躺椅上，听见白遇礼跑去和剧组副导演交涉这个问题，对方说是跑龙套的干了这件事，现在也只能找人要求赔偿。
微博粉丝在互相拉踩，两位正主在同一个片场各自联系公司做公关。
荣戈心里就一个感想，这些粉丝就不考虑他们偶像还要在剧组见面拍戏尴不尴尬么。
尤其两人是演男主男二师兄师弟，为了达成大圆满结局，以后还要在戏里眉来眼去你侬我侬的。
白遇礼和剧组交涉无果，来到他身边跟经纪人打电话，带来的两位助理在不停地翻看网络舆论。
他也不怕被附近的龚麟钰听到，毕竟这件事他问心无愧。
电话内容总结出来就是“承认”“道歉”“会努力”。
承认部分打戏用了武术替身，考虑到拍摄进度，难度大的打戏交由武替上场，简单的打戏自己上场，但没有刻意炒作。
对这次引发的闹剧感到抱歉。
以后会努力提高业务能力。
按这个办法是能够解决这次危机，但其实还能有更好的处理方式。
荣戈抬了抬手，在白遇礼挂断电话前，插了句话：“你可以把平时练打戏的视频一起发上去试试，而不是干巴巴地发几行字。”
白遇礼以为他说的是在剧组的训练：“可是我等下还有一场戏，武指老师没空跟我拍了。”
荣戈不觉得这事公关起来有多难，大不了他亲自上手帮白遇礼一把，就当是为了他的年终奖。
“你别忘了你还有别的打戏训练可以发，训练强度都是你在片场里的强度没得比的，晚点拍一段上去就好了，我来帮你作证。”
“相信我，你每天晚上的努力不会白费的。”
这也是荣戈在鼓励自己，坚持就是胜利。
就算中途冒出来这么多意外，也阻止不了他送白遇礼专注事业走花路，从此不再看江总。
坐拥豪宅五千万，梦回继承家产时。
白遇礼很感动。
龚麟钰听到他们的对话，整张脸都颤抖了。
虽然他听不懂别的打戏训练是什么，但荣哥说的最后一句他可是听懂了。
这是在暗示白遇礼接受潜规则的努力不会白费，这件事会被荣哥妥善处理的。
世风日下，道德沦丧，他们怎么有脸把“每天晚上的努力”拎出来说？
难道以为他听不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