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
——或许有人并不在意这之后发生了什么,有人则迫切想知道后事如何,但暂且放下这些,让时间停滞在白希之喊出那句话的一刻,我们稍微拨动下指针,调快下进度。
不是在吊你们胃口啦,只是平铺直叙还是有点无聊,让我们暂且进入下一篇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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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的一个傍晚,在司水大学旁边的一家清吧里,岸小真刚上完西点课,她抽出一张餐巾纸,抹了抹虎口处沾着的面粉。
每次上课几乎都会沾点什么回来,岸小真颇为苦恼地看着自己的虎口。
而对面的邵沫拍了下桌子:“我跟你说,我这次肯定要和那家伙分手!”
又来了。
岸小真喝了口气泡水,她舔舔嘴唇,心想这是两年来邵沫说过的多少次分手了?
虽然每次都只是气话吧。
岸小真低头看了看时间,有点晚了,不过刚才上课的时候吃了很多失败品,所以晚饭应该不用吃了。
这件事可不能告诉沈石渍,虽然她现在不在司水,但被她知道的话她恐怕会直接打着飞的过来质问她为什么不好好吃饭。
“真不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和她在一起。”
岸小真抬起头,她挠了下鼻子,低头发现自己指尖上也沾着面粉。
鼻子上也有?
岸小真表情严峻起来,她一边拿出化妆镜一边问:“所以当初为什么要答应。”
这种时候多了,岸小真也学会了怎么应付这样的邵沫。像当初邵沫第一次这么跟她说的时候,她还特别紧张,甚至偷偷发短信了被抱怨的另一方。
但过了几天她俩就和好了,岸小真对此目瞪口呆,而沈石渍则拍了拍她的肩膀:“也是有这种情侣的呢。”
“你有过?”
“我只是见过。岸小真,谁要是想和我闹分手,呵,估计就到此为止了。”
岸小真想起沈石渍当时的冷笑就打了个哆嗦。
而对面的邵沫听她这么问,虽然也知道岸小真就是随口这么说,但还是不由得垂下肩说:“那还能因为什么啊。”
又来了,邵沫的傲娇属性。
明明那句话就挂在嘴边了,可她就是不说。为了趁早结束这个闹剧,岸小真直接提醒她:“因为你喜欢她。”
邵沫被戳穿,她瞪了岸小真一眼,岸小真反而得寸进尺了:“而且还是特别喜欢。”
邵沫羞得轻轻拍了她两下,然后她才叹口气:“是啦,毕竟当初也是我先表的白。”
她还记得两年前的情景:她跟个女王一样坐在沙发上,沫宝乖乖躺在她大腿上——有点沉,但还是得注意仪态。
进门的白希之看见她这样几乎就要跪在地上说出那句“女王万岁”,或者是“绕我一命”。
当然她没能说出来,因为先说话的是邵沫。
她也没卖关子,直接维持着那样的居高临下说:
“白希之,我很聪明的。”
对面的白希之明显愣了下,邵沫心想着这反应有些不对,她该不会猜错了吧。
她深吸口气,终于开口说:
“我知道你喜欢我。”
白希之当时立马就要扭头逃跑——而邵沫按了下手机上的门锁app,门立刻就锁上了。
白希之后背贴着门说:“不不不不——你从哪里听说的?我、我——”
邵沫就眯起眼睛说:“你再这样瞒下去,就有点太逊了。”
这话让白希之闭上了嘴,她低下头站在那,像是在罚站。
良久后她自言自语:“所以现在是阿尔法线,还是贝塔线?”
沫宝突然站起来,它慢悠悠地下了沙发去喝水,邵沫弯腰,胳臂肘杵在膝盖上,托着下巴说:
“哪一条线是我喜欢的线?”
白希之抬头看向她。
“就是那一条线。”
当邵沫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白希之这才察觉到她语气微微颤抖。
——她其实一直都在紧张。
白希之猛然意识到这点。
但她没有接话。她移开了视线,许久后才说:
”但这也是条很辛苦的路线。我——我不想你进入这条线,所以才会在高三那年不告而别。”
——终于说出来了。
这话在白希之心里响起,而随之而来的是一个枕头狠狠砸在她身上,白希之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那被一个又一个枕头砸中,待沙发上的枕头都扔完了,气喘吁吁的邵沫这才骂道:
“白希之,你以为你有多伟大?多甘于奉献?多么具有牺牲精神——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自私鬼罢了!”
最后一个枕头是邵沫自己。
她一步一步走过去,掷地有声。最后她踮起脚尖,拽住了白希之的领子:
“如果我偏要喜欢你、和你在一起呢?”
“——所以,其实也算我活该。”
两年后的邵沫回忆起这些,她揉着太阳穴无奈地叹口气,如今已经毕业的白希之在她老爸的公司里上班,整天西装革履的,正经得几乎看不出来她过去是个什么样子。
“所以她这次又犯什么事了。”
大三的岸小真和邵沫一起上的课变少了,而且岸小真逐渐转移了生活重心到西点学校,邵沫准备听家里的话读研,碰面的机会虽然少了,但这不妨碍她俩成为一对密友——介于一些过去的因缘。
“我们家有些迷信,我一直让她上床的时候把拖鞋朝外放,结果她就是不听,老是把拖鞋朝里放!”
岸小真愣愣地问:“为什么不能朝里放。”
邵沫又拍了下桌子:“朝里放的话会有小鬼穿上鞋爬上床——我知道这听起来不靠谱,但是我从小就是被这么吓唬长大的,所以对这件事有点强迫症。”
“结果那个白希之就说什么要破除迷信……”
看来明天就能和好了。
岸小真托着下巴,思绪飘向窗外——天气变冷了,今年很快就会过去。
日子过得好快啊。
和邵沫告别后,岸小真就插着兜走在街上,沈石渍的车停在大学车库里,她正往那里走。
两年后,沈石渍的职业生涯也势如破竹,她这颗金子好像终于发亮了。只是,发亮的代价就是越来越忙的生活,经常性的出差。
但这是好事,岸小真真心为她高兴。
沈石渍就催促她去学车,这样出差以后她可以开自己的车去上课,比自行车轻松点,也安全点。
不仅如此,她们还一起搬出了之前的老旧公寓,住进了一个更好的小区——这也是为什么岸小真和邵沫现在关系反而更深了,她们搬进了白希之和邵沫住的那个小区。
更大的屋子,复式,坐北朝南——白希之靠自己的关系给沈石渍在小区里找了间很不错的房子,她自己说是为了报恩,当时有点喝醉的沈石渍就拉着岸小真很臭屁地说:哼,算你识相!
岸小真只好和白希之有点无奈地对了对眼神。
虽然岸小真没有理由搬家,但沈石渍还是找了个借口打电话给岸阿姨,让岸小真和自己一起住。以前分别住还好,现在住在一起了,岸小真总有种自己真的被沈石渍包养了的错觉。
虽然,好像是很像。
岸小真开着沈石渍的车,来到小区车库后,一下车疲倦就涌了上来。
今天的她不仅去上了课,下午还去西点学校上了几个小时,最后在等邵沫来的时候一直在学□□之,几乎就没有休息过。
这段时间来这都是她的常态。
主要还是因为沈石渍不在家。岸小真一边扔着车钥匙,一边缓缓往家走。
不在家的话,走路的速度再慢也无所谓,因为回家以后也没人在等自己。
但路总是会走完的。她按了密码,进了家,果然,两层建筑里安安静静的,灯一盏也没开,月光泄进来,微微照亮家具。
岸小真也没那个心情开灯,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发了好久的呆,肚子也不饿,就是——
就在这一刻,岸小真突然能理解沈石渍为什么总是想喝酒了。
她站起来去厨房,打开冰箱后拿了瓶酒,就在这时她停住。
因为她发现啤酒的数量少了。
少的还挺多,很明显。
岸小真嘴角浮现笑意。她把酒放下,又脱掉拖鞋,蹑手蹑脚地上了楼,卧室门缝里果然透出一丝光亮。
她轻轻开了门,发现床灯开着最柔和的那一档橙色光,而香薰也点着,宽敞的双人床上洒满了花瓣,角落的音箱其实还在放着非常安静的纯音乐。
岸小真止不住地笑——因为睡在玫瑰花瓣之上的,还有一个浴袍半开的沈石渍。
看来她是想给自己一个惊喜,但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岸小真轻轻走过去,她捏起被子一角想给她盖上,结果睡美人似的沈石渍却忽地睁开眼睛,她一个翻身搂住了岸小真,软绵绵地笑着说:“被我骗到了吧。”
岸小真看向她:“在装睡?”
沈石渍还是有点困的样子,她笑意更深:“我说我刚好醒了,你信吗?”
岸小真点点头:“我信。”
见她还想睡,岸小真也不多问,她俯身亲了亲沈石渍额头说:“睡吧,这里我收拾一下。”
沈石渍忽然跟闹别扭似的扭着身子说:“不用就浪费了。”
这些花瓣,音乐,香薰,还有此刻的氛围。
重逢的喜悦,逐渐分泌的荷尔蒙。
岸小真抚开她有些凌乱的头发:“你现在这样,还有力气吗?”
沈石渍还有点醉意,所以干脆就不要脸了,她躺在那敞开浴袍,春光乍泄。她就这样躺着,眨了眨眼睛:“我不需要力气呀。”
岸小真还能做什么呢?她抓起了一把玫瑰洒在沈石渍的胸上说:“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