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新开学第一天，当然，这是对于另外两届的学弟学妹来说的，对于已经在八班里学习了快一个月的谷雨泽来说……好吧，那也是新开学的第一天，他一大早就被邓老师喊去办公室里拿校服了。
回到教室的时候，班上闹哄哄的，吵得不可开交，杨亥东经过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泽哥，老马喊你去办公室。”
谷雨泽正疑惑呢，周净也凑了过来问，“你是不是惹事了最近？好端端的老马找你干嘛？？”
你问我，我上哪门子知道去啊！！
谷雨泽看了他一眼，把手里的校服甩给周净，“帮我带过去。”
谷雨泽敲了敲办公室的门，然后喊了声“报告”，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现在除了老马还有一个人，方圆脸，看着就比老马高，脸上一笑就堆起褶子，他看着窗户外边，左手边还打了拐。
“马老师，你找我有事吗？”谷雨泽站定在他跟前。
“没别的大事，你别紧张。”老马笑了笑，然后转头冲着窗户旁边的人说，“老元，你看看，老谷的孩子。”
老元转身看过来，“挺好的，一点都没有老谷当年的影子。”
？！！！
老元！！这话你可乱说不得啊！！！
谷雨泽挑眉，心都跟着颤了一下。
“这是你班主任，元老师。”老马和他介绍，“我们和你爸当年都是同学，你爸当年皮死了，还老打架，你比他强，学习成绩又好，又不惹是生非，挺乖的，元老师是这个意思。”
“昂——”谷雨泽慢慢点头。
所以……叫他来只是为了续个旧？？
“所以叫我来是……？”谷雨泽身体微微前倾问。
“叫你是为了……”
“报告！”一声响亮的声音打断了老马的话。
“你这小子，嗓门还大点！”老元轻斥。
于牧也笑了一下，“元老啊，你怎么就复工了，你这腿都还没好利索呢！”
元老师操起旁边的拐杖作势打他，于牧也连忙往旁边一蹦，凑到老马身边，喊了声，“马老师，请问您今个儿找我是为了什么事啊？”
“最近表现怎么样啊？自我反思一下。”老马说。
于牧也想了一下，“没犯事啊，克己守法呢。”
“给你时间想清楚了啊，好好想想有没有犯事。”
于牧也立马恭恭敬敬地站在谷雨泽旁边，“你想诈我？！！没呢，就是开学和谷雨泽同学有个小摩擦，当然，这是谷雨泽同学主动找茬。”
谷雨泽懒懒散散地站着听他说，同时还回头看了他一眼。
“是嘛？”老马透过鼻梁上的眼镜看他们两个。
“是啊是吧。”于牧也边说边笑着看向谷雨泽。
“是。”谷雨泽无奈地接话。
“这个是你签的嘛？不会他自己模仿你字迹写的吧。”元老师从老马桌上拿起那张处决书。
“谁他妈——”于牧也刚扬起个声调，就在两位老师犀利的眼神下默默降下来然后接上话，“—妈我不认识，他那个鬼画符，谁学的来啊。”
谷雨泽轻“啧”一声。
“你很惋惜啊，看来也学了一阵子，为了销处分不容易啊。”元老师取笑道。
“行了，你俩去吧，没别的事，随便问问。”老元把他俩打发走了，自己也慢慢地拄个拐杖往办公室里走。
刚回到教室，周净就转过来了，“听说元老回来了？！”
“昂——就在老马办公室呢。”于牧也翘起椅子前脚指间休闲地转着书。
“那老师找你俩啥事啊？！”周净又问。
还没等于牧也开口，谷雨泽直接伸出右手捂住他的嘴，左手手掌却朝前伸，直视着周净，“这是秘密，钱货两讫。”
周净“切”了声又转回去了。
于牧也扒开他的手，“你洗手没就捂我嘴！”
谷雨泽把手在他短袖上蹭了蹭，悠哉哉地说，“没呢。”
“你……”于牧也指着他半天说不出什么话。
第二节课下课后就要上课间操了，《运动员进行曲》猛的从广播里响起，全校开始轰轰烈烈地下楼，走的跑的掉的，楼层震得地动山摇。
谷雨泽跑到卫生间去换校服，刚拿到手没洗的衣服有一股味道，像用了浓重的84消毒液一样，闻得刺鼻，他把裤子换上，然后又把自己的黑色短袖脱了换上，他扯着这件丑到爆的衣服闻了下实在难闻，正准备扯着领子脱了换回自己的衣服，倏地被人用手拽住手腕。
他回头一看，意外地看见于牧也拿着他换下来的衣服往外走，“别换了您嘞，这个铃声都要放完了我们还没下去，别开学第一天就挨批。”
谷雨泽没办法，只好放了衣服跟着他狂奔下楼往操场跑去。
刚好踩着铃声跑到班级所在处，两人站在最后一排。
元老师早早地拄着拐杖在操场等着了，看见他俩来的迟也没多说什么。
谷雨泽挠了挠身体，于牧也看着主席台上正在国旗下讲话的老师，突然出声，“你穿着校服还挺好看的。”
谷雨泽一愣，偏头问，“就这？”
“别看我，等下元老在后面敲你脑袋了。”于牧也依旧注视着前方。
“第一项，出旗。”
“第二项，升国旗，奏唱国歌，行注目礼。”主席台上的主持人拿着话筒说。
全体师生面相国旗，随着音乐的播放跟唱直到国旗升上顶端。
“第三项，国旗下讲话，有请林国强校长讲话……”
“你不喜欢穿校服？？”于牧也瞅见他一直扯着这绿色的短袖，浑身不自在的样子。
“谁他妈喜欢穿校服啊？”谷雨泽皱着眉头，头顶上的太阳火辣辣地照着，晒得人热汗狂流，“还他妈绿色的，活生生像一颗颗绿油油的油麦菜。”
于牧也听到他这个比喻先是一愣，随后便闷着笑起来了，还笑不停，差点笑岔气了。
“咳咳。”杨亥东适时站在他俩的前面回头提醒他俩，“你俩注意一下。”
谁俩？
我俩？
注意啥？
谷雨泽没说话。
于牧也还在旁边闷着笑，一直到解散后各自回班的路上，于牧也的胳膊还搭在谷雨泽肩上笑。
“笑屁啊！”谷雨泽把他的胳膊从自己肩上推开。
回到班上，谷雨泽准备拿着自己的衣服去卫生间换回来，奈何语文老师早早地进了教室，让同学把前后门都关上了，一点也不给大家一个喘息的机会。
“把默写本拿出来，默写《烛之武退秦师》。”金老师穿了一件黄色的修身连衣裙，扎了一个丸子头，明明已经当妈了整个人却还是青春洋溢的。
谷雨泽无奈坐回原位，从课桌里掏出本子，边默写边用手挠身上莫名的痒。
写完后他就直接把本子扔给前面的周净，然后拿着书给自己扇风，虽然教室里的空调开了，但他还没有完全地静下心来。
于牧也落后他几句，写完后也扔给了周净——这个身担多职的语文小组长。
于牧也随意瞄了一眼谷雨泽，他斜坐着，用右手撑着脑袋，短袖的领口敞开着，露出半截锁骨，还有白嫩的皮肤。
可真白啊！
于牧也想。
谷雨泽只是稍微身体一动，敞开的衣服领口下面就出现了几个红点，于牧也眯眼想了想，又看他全身上下到处挠，他直接凑过去扯着他的领口看，“过敏？”
“昂——”，谷雨泽把他推回原位，“两个大老爷们，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于牧也，“娇贵。”
谷雨泽，“是，我娇贵，你皮糙肉厚。”
于牧也轻轻蹙眉，“过敏怎么不去把短袖换回来？”
谷雨泽很无奈，扯了扯领口扇风进去，“那也要能去啊，一进教室不就开始默写了嘛！”
“你现在去。”于牧也说完就准备喊，“老——”
“算了，下课再说吧，也没那么娇贵。”谷雨泽用手按住他。
“那我等下下课去校医务室给你拿点药抹抹。”于牧也说。
谷雨泽怕麻烦，也怕麻烦别人，立马说了句，“不用。”
“不难受嘛？”于牧也问。
“你说呢？”谷雨泽反问。
“那你和我犟什么？”于牧也又问。
谷雨泽，“……”
谷雨泽叹气，“打一架吧，我说不赢你。”
下课后谷雨泽直接去了实验楼那边的卫生间里把短袖换回了自己的衣服，他看了看胸前的红点，还有自己挠的红印，触目惊心啊，他手里拽着校服往教室走去。
于牧也是踩着上课铃声到教室的，他把口袋的药直接拿出来扔在他面前，然后整个人瘫在椅子上，谷雨泽看见他额头密密麻麻的汗，说了句“谢了”，然后特体贴地帮他扇了扇风。
休息了会儿，于牧也又从他书桌上把药拿回来，直接打开，谷雨泽在他动手前一把按住他的手腕，“你干嘛？”
“给你涂啊。”于牧也说。
“我自己来。”谷雨泽说。
“你来个屁！买来半天了就看见你码得整齐，怎么，堆着不涂还打算供着上香啊？”于牧也轻扣了扣他桌子。
“你这破嘴……”谷雨泽真是和他对话不下去。
“我下午回寝涂。”谷雨泽说，在于牧也开口前，他又补了句，“洗个澡换身衣服再涂，没细菌，效果更佳。”
“痒死你得了。”于牧也把药盒扔回去，“你就是典型的叫花子穿西装——穷讲究。”
“那你打架前还要洗澡，那得是真讲究吧！”谷雨泽这回扳回一城，笑着问他。
于牧也噎了一下，没理他，把书随便翻了一面看。
谷雨泽在旁边浅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