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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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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您的茶。”洛肖笑意盈盈上前递茶。

    莫阿蒂眉头一挑,腾出一只手去接,说时慢那时急,错手之间,茶盏扑了个空,径自摔地上去,砰的一声刺耳异常。

    莫阿蒂一只手停在虚空,地上碎盏热气氤氲。

    一时间,众人屏息敛声。

    莫阿蒂倏然笑了,一鞭子往洛肖身上抽去。

    洛肖硬生生挨了一鞭 ,又因着那北狄自古尚武,不论男女,力气皆彪悍,身为北狄第一悍将胞妹的莫阿蒂更是个中翘楚,洛肖肩膀登时皮开肉绽,闷哼一声,血味散在空中,那头大黄狗闻见这股味后兴奋难抑,屁颠屁颠往这来。

    齐桑预感不妙,急忙喝止,“大黄!”

    大黄狗闻着肉味就迈不动道,更何况自幼在洛肖怀里撒泼打滚养大的,对衣食父母熟悉极了,旁人不知,只当它奔着血腥味去,洛肖既使了坏,断没有半途而废的说法。

    有道是主子得意,狗子遭殃。

    那狗见着人血就往上扑,加上体型威猛,颇有吃人意味,洛肖自然不能放过这等做戏的大好机会,心里四平八稳,嘴却嗷嗷乱叫,生怕疯狗扑上来就咬,啃掉他一块好肉,边躲边骂,“这畜生怎么回事?见着人就咬是吧?长眼睛没!”

    于是一人一狗,来回折腾,上窜下跳,好不热闹!

    大黄只当主子得闲与它玩耍,愈发起劲。

    看得一旁齐桑眼皮直跳,正准备有所动作,那银面黑袍人却直直朝他掠来,一把抓住他,顷刻位置调转,成了挡箭牌,热情似火的大狗十分孟浪扑到他身上,险些将他绊倒。

    “管好你家畜生!乱咬人啊这是!”那人嚷嚷。

    “咬你了吗?”齐桑怒不可遏,“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哟,还护短啊?”那人啧啧称奇,口无遮拦,“看来这小畜生还挺会讨你欢心嘛,不愧鹰犬走狗一家人,理应如此。”

    “放肆!你这厮若嫌命长便说!”齐桑哪里被人这样当过挡狗的人形栅栏,尤其这厮还一口一个畜生,不禁顿时火冒三丈,那人还一个劲挑战他为数不多的耐心,“你这厮才是放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尔等纵恶犬入院,意欲为何?当真欺我北狄无人,入了你们帝都便容你们这般欺辱!”

    “简直一派胡言!强词夺理!”齐桑此时一肚子火,顾及旁人在侧,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出手收拾这厮胡搅蛮缠之徒,若不讨回本来,齐桑又觉着便宜了这厮,一番计较之后,一个反手擒住那人,正欲开口教训,不料那人一个小反擒拿,便从他手里挣脱了,随即又数落道,“好哇,讲不过便动手脚,这便是你们东荣的待客之道?当真教人开了眼!”

    “你!”齐桑从未见过这般厚颜无耻之人,嘴皮子比拳脚功夫还厉害,旁人是据理力争,此人则是蹬鼻子上脸,不知见好就收为何物,眼见那厮又要张嘴胡扯,齐桑面色一冷,当即针锋相对,“好一个颠倒黑白!我竟不知北狄这般枭雄辈出之地,也出了你这等搬弄口舌之人,当真领教了!”

    啧,有长进啊!

    洛肖暗自寻思自家徒弟这三年究竟经历了什么,竟从一个动不动便脸红耳赤的小孩变成如今这副模样,自己在时,这徒弟可是连话都说不利索,如今倒好,与他呛上了。

    “殿下,我等奉命前来彻查昨夜太子遇刺一案,贼人狡猾,使计混入使团之中也未尝不可,倘若再生事端,只怕会伤及无辜,想来殿下也不忍心,此番例行公事,如有惊扰,还望公主殿下海涵,看在两国世代交好的份上通融一番。”前头吃了瘪,这回无论如何,齐桑断不会再给那厮胡搅蛮缠的机会,于是先下手为强,玩的好一手“擒贼先擒王”,丝毫不给莫阿蒂从中作梗挑刺的可能,甚至不惜搬出皇帝,拿捏分寸那叫一个绝,谈吐间颇有几分某人当年的影子,“眼下正值会宴前夕,若这贼人揪不出来,只怕会出乱子,事关诸位性命安全,陛下亲令,我等不敢含糊。”

    莫阿蒂自顾自收了鞭,轻笑一声,跳下桌来,朝一身深蓝锦袍的齐桑笑道,“大人见谅,兹事体大,我等自当配合。”

    “二位请。”

    “多谢公主。”临了,齐桑话锋一转,抬眼看向对面,幽幽道,“方才多有冒犯,还请阁下海涵,大人大量,莫要怪罪才是。”

    洛肖故意冷笑一声,转身要走。

    “阁下且慢。”作壁上观的阮渊倏然开口。

    “作甚?”洛肖挑眉。

    阮渊一言不发,双眼微微眯起,正待他往前去,旁边那人忽地伸出一只手拦下他,阮渊不解,看向齐桑,只见对方也同他一般正定定盯着那厮,半晌才开口,“无事,阁下慢走。”

    阮渊看了齐桑一眼,登时不做声了。

    洛肖兀自轻笑一声,难得不予理会。

    一个转身,后背顿时钉上一道渗人目光,洛肖不禁心道,如今他这徒弟倒是变机灵了,只是苦了他这当师父的,一回来便成徒弟的眼中钉肉中刺,心底一时悲喜交织。

    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

    今日这一出闹剧,莫阿蒂为了北狄脸面,自然不会让人在她眼皮底下教锦衣卫拿去,但也并不意味着她能容忍狗骑到主人头上作威作福,洛肖这番拿捏她心思的行径无疑是犯了太岁,当即把人叫进屋里,洛肖既向她行臣子礼,她便受着,半个时辰不曾开口把人从地上叫起来。

    莫阿蒂不开口,洛肖便规规矩矩跪着。

    洛肖面上这般恭敬,心底却腹诽道,想他堂堂正一品锦衣卫指挥使,到哪不是别人跪他,又哪里会有他跪别人之说,如今却老老实实跪一个丫头片子,倘若让朝堂上一众见他如鼠遇恶犬一般,哆哆嗦嗦半天捋不直舌头,只会拿眼珠子瞪他的老古板知晓,只怕是当场快活得厥过去。

    又半个时辰过去,莫阿蒂幽幽瞟了一眼洛肖,一边把玩胸前小辫子,一边垂眼不咸不淡开口,“你倒是沉得住气。”

    “不敢。”洛肖自知理亏,乖顺得很。

    “不敢?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莫阿蒂奚落道。

    “譬如公主驸马。”洛肖接过话头。

    在门外静候的布谷、布仁兄弟俩相视一眼,眼中皆是惊骇,一时间竟无须多言,齐齐闯进屋里,只见洛肖仍跪在地上,莫阿蒂则脸上阴云密布,瞬息之间,抽出桌上长刀,没有一丝丝征兆,砍人无数的刀口便往洛肖脖颈削去。

    “公主不可!”布谷一把拽过洛肖,挡在身后。

    “我今日便要剁了他!”莫阿蒂暴怒之下,哪里还听得进劝,第二刀瞬息便至了跟前,洛肖也不躲,倒是布谷拽人累得慌,提心吊胆的,生怕一个不留神,手边那人就剩下半截身。

    “出发之前,大将军有令,若非亲令,任谁也不许动我十二部将!即使有过,除却大将军,北狄上下谁也无权处置!”

    一番交涉无果,布谷果断搬出大将军名号。

    “放屁!他算哪门子将!”莫阿蒂霎时口不择言,“不过一个路石子,也妄想攀枝?也不照照镜子,我北狄由得他作威作福?”

    说着,莫阿蒂又挥长刀砍向洛肖。

    “布仁!”布谷眼见不妙,也顾不上体统不体统,若叫洛肖命陨于此,回去大将军定活剥了他们喂鹰,而布仁一向得洛肖照顾,即便没有长兄发话,他也做不到袖手旁观。

    “好哇!你们一个两个都反了是吧!”莫阿蒂脸色青青紫紫,当真是气得半死,偏那一板一眼的布谷还火上浇油道,“公主莫要任性,眼下多事之秋,当以大局为重。”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莫阿蒂气得直跳脚,偏偏洛肖还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倒是教他们主仆争得好一通面红耳赤,当真气煞人也,天底下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莫阿蒂愤愤然瞪了一眼洛肖,心道且等着罢,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她便不信他逮不到他的马脚!

    莫阿蒂一走,布谷也忍不住了,“你最好安分些,否则即便有大将军亲令,若你有二心,不必公主出手,我定了结了你。”

    “布谷兄多虑了,我哪能有二心啊。”洛肖笑道,“再者说了,大将军于我恩重如山,如再世父母,现如今又得大将军庇佑,纵使赴汤蹈火,属下亦在所不辞,何来二心一说?”

    这话布仁听得舒坦,今日之事倒也就此揭过。

    洛肖笑盈盈送走了布仁,布谷却还杵在原地与他大眼瞪小眼,洛肖只觉得头疼得紧,临了眼神示意道,“?”

    “阿律奇,你实在太不像话了。”布仁皱眉道。

    “?”洛肖听得一头雾水,坐等下文,不料布仁语出惊人道,“你怎能如此嘲笑公主,即便公主年纪大了,按你老家习俗,公主兴许是到了婚配年纪,但我北狄可不兴这套,你可别再刺激公主了,公主一个人这么久也不容易,偌大个北狄翻不出来一个她属意的郎君,心里头指不定多难过呢,你还这般开玩笑,是个姑娘都要恼羞成怒的!再说了,万一公主真找不到合适的,回去再跟大将军提一笔,从咱几个里头逮一个当驸马可咋办?我可不想娶公主……”

    洛肖哭笑不得,“怎么,当驸马还委屈你了?”

    “委屈倒没有,只是倘若真当了驸马……”布仁皱着眉想了想,一本正经道,“你想啊,公主殿下多金贵的一个人,眼里肯定容不得沙子,万一我以后不小心与旁人有了瓜葛,公主还不得叫人将我大卸八块,拿去养蛆?”

    “……这倒也是。”洛肖转念一想,脑子里忽然浮现出殷乐那张脸,美则美矣,只是这人自幼被捧在手心里,当珠宝一般供着,倘若他的太子妃与人有染,少不得凌迟处死。

    等会。

    那必须凌迟处死啊!

    他的小太子可不能受这委屈。

    这么一想,洛肖当即领悟到了精髓,转头朝布仁信誓旦旦道,“你放心,今后公主的亲事便包在我身上了,我定要替公主好生物色一户好人家!绝不教公主让那些个花心萝卜误了终身!”

    布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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