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十三年前的往事（一）
“别喊我江少主！”江洵一说道。
“别人都能喊，就我不可以，江少主好霸道啊。”斯辰笑着用神识传过去一句调笑的话。
江洵一单方面的断了和斯辰的对话。
“紫宸仙尊传我们去紫宸殿。”那个回来的弟子说道。
“请吧，江少主。”李子濯说道。
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人去管呆在一旁的赵启文了，倒是斯辰路过他的时候，看了他一眼。
紫宸坐在大殿的主座之上，他有些头疼，刚刚那个弟子说的话，令人难以置信。
尤其是当紫宸看见跟着几人后面一起进来的阿四，头疼的更厉害了。
紫宸殿是六殿之中的魁首，有时候连三司都会避其锋芒。
三司的司主据说都是最早跟着神尊的那一批人，多年未曾露面，有人说是跟着神尊一起闭关去了。
也是因此，紫宸殿的规模也是大的离谱，斯辰跟着前面的人走了好久，才是在一座正殿里见到紫宸仙尊。
那人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坐在主座之上。
斯辰抬眸，看着紫宸，其实若不是自己和九重天是对立的，那自己和紫宸应当可以称得上是一句故人。
那时候的青年身影消瘦，一把长剑，一个人，就有了仗剑天涯的豪气。
那时候的紫宸也是当年有名的天才，有一剑断山河之名，
也不知道是不是高位坐久了，如今的他再也寻不出少年时的影子，他更像是人间尘世的帝王。
赵启文来的更慢，是最后一个进来的人，他甚至是有些站不稳，进门的时候甚至是扶了一下门框。
“说吧。”过了许久，紫宸才落下这么一句话。
“启禀仙尊，这事，有关当年妖龙斯辰。”李子濯上前一步说道。
“无妨。”紫宸垂眸。
“江少主，有劳了。”李子濯看着江洵一说道。
江洵一冷着脸，握着手里的珠子。
“不是假的。”斯辰用神识传音给江洵一。
但是这番举动却被紫宸察觉，紫宸看了一眼那个叫做阿四的姑娘，手指微动。
斯辰直接被打飞了出去，好在江洵一反应快，回头把人拽了回来，斯辰这才没有狼狈的飞出殿外。
但是紫宸的境界过高，哪怕只是这样简单的手段，也是如今的斯辰难以承受的，更何况斯辰之前还受了雷鞭之刑。
斯辰推开了江洵一，试图站稳，但是却无能为力，她单膝跪在了地上，吐出一口鲜血，那里甚至还夹杂着内脏碎片。
【宿主当前修为提高过快，是否选择放弃此次修为提升？】
斯辰选择了放弃，就算以龙族的身体强度，也承受不了这样快的修为提升。
“继续吧。”紫宸没再看向斯辰。
江洵一还保持着被斯辰推开的姿势，听见紫宸说话，这才看了紫宸一眼。
他把灵气注入了珠子，之前在演练场出现的画面再次出现在了紫宸殿中。
“你没事吧？”
没有回应。
江洵一垂眸，余光里的被打伤的人还跪在地上，在她的周围溅了一地的血，刺得他眼睛疼。
他是迟疑了，珠子里的记忆是可以被更改的，而那段记忆针对顾宁安的意味太大了。
“你手里这珠子是哪里来的？”紫宸问道。
“是我······”江洵一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斯辰打断了。
“是我给江少主的。”斯辰慢慢的起身，用衣袖擦拭一下嘴角的残留的血迹。
“那你又是在何处得到这枚珠子的？”紫宸甚至都没有看斯辰。
“我在以往历练中有幸得到一个秘法，可提炼人或物的记忆。”斯辰咳了几声，又是吐出一口血来。
“我未曾听闻有这样的秘法，把那秘法交出来，以辩真伪。”紫宸这才看了一眼斯辰。
“听闻紫宸仙尊是在一处秘境传承之中，有幸得到天下无双的剑道心法，若是仙尊把剑道心法公之于众，那我也就不吝啬一个小小的秘法了。”斯辰说道。
“油嘴滑舌。”紫宸怒道。
“不管是何种形式，让人交出所修习的功法秘术，都是被严令禁止的，我记得修仙界好像是有这么一条规矩，仙尊是不记得了吗？”斯辰看着已经难忍怒气的紫宸。
修仙界确实是有这么一条规定，所以才会有杀人越货，抢夺资源这种事。
只要是涉及到利益，那不管怎么样都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
“来人，把她给我关进地牢，直到她肯交出秘法为止。”紫宸说道。
“你就是在包庇顾少主。”斯辰不甚在意的说道。
李子濯回头看了一眼在老虎身上拔毛的斯辰，一时间竟是有些佩服这个野丫头了。
“拖出去！”紫宸起身，要离开紫宸殿。
“多年未曾踏足紫宸殿，没想到这早已是另一番模样了。”
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隐隐伴着鹤鸣。
过了许久，一白衣男子踏入殿内，身姿飘渺，墨发四散，流泻在肩头，微微闪着光泽。面如冠玉，透着温和，即便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也让人如沐春风。
他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眼眸温润，最后站在了斯辰的身侧。
“小友受苦了，莫恼我来的迟了些。”他看着斯辰说道。
“······”这下轮到斯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自己跟这人不熟啊！
“参见灵主。”一时间，除了斯辰，在场的其他人都是行礼拜见。
那人不动声色的挪了挪，换了个位置。
“既然十三年前龙族斯辰之事已有错处，且不可一错再错。”那人缓缓地走到紫宸的身边，坐在了紫宸原来坐着的位子上。
“这位置确实是好，这么一看，什么都能看的清。”鹤诏脸上带着笑。
若论实力，紫宸这些年确实已经到了能和三司司主媲美的程度，于是这些年来，他被世人称为九重天第一人，鹤诏也是没有异议的。
“不知灵主今日前来，有何贵干？”紫宸面色凝重，眼帘低垂，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翻涌的情绪。
“以防你再次犯下十三年前的错，怎么，十三年来每日子时的剜心之痛还不够你反思的吗？”鹤诏倚靠在了椅子上，看着紫宸。
“今日种种，皆是天意。”鹤诏看了一眼斯辰。
“既是天意如此，你万万不可再逆天而为。”鹤诏轻轻地说道，脸上依旧带着温润的笑意。
一时间，大殿之内无人再说话，鹤诏甚至是饶有兴趣的看着紫宸，仿佛这个能够轻易决定弟子命运的人不是什么仙尊，而是那凡间酒楼里的戏子。
“灵主会错意了，我不过是在秉公办事。”紫宸说道。
“在下不才，略通卜筮之术，你可知你已经背负了多少债？”鹤诏问道。
“那是我的事，不劳灵主费心了。”紫宸回道。
“你且上前来。”鹤诏对着斯辰点头示意道。
斯辰的嘴角还带着干涸的血迹，她缓慢而坚定地走到了鹤诏面前，看看这九重天的灵主，到底要做些什么。
“十三年前九重天背负了一场孽债，如今到了还的时候，冥冥之中，自有注定，你不要急，还是要慢慢来才是。”鹤诏起身，对着斯辰说道。
“你是灵司的司主？”斯辰问道。
“是我。”鹤诏回道。
“你是特地为这件事来的？”不知为何，斯辰是有些心虚的，毕竟现在自己就是个任人拿捏的内门弟子，这可是灵主，闪耀过一个时代的人物。
“算是吧。”鹤诏看了一眼殿下的几人。
“既然是十三年前的事，那就这几个人在也是说不了的，还是把当时都相关的人叫过来吧。”鹤诏看了一眼紫宸说道。
“是。”紫宸回道，他的手在袖间紧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