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命定弟子
不知过了多久，暮春忽地睁开眼，“呼——”他好久没有那么舒服了。他的修为一直处于极度压制之下，这次道果树上磅礴的灵力让他身上灵力恢复了许多，修为也恢复了一点。
若是宣徵还清醒，肯定会尖叫出声，暮春的修为竟是一举从炼气期升到了筑基期！这到底是什么变态！？
舒坦之后，他的心情也愉悦许多，他抬眼一看，却是脸色一变。
暮春往前一步，将已经松开树枝，此时整个人抱住树干的宣徵扯开，这一扯居然还扯不开，宣徵紧紧抱住树干不放。
暮春看着宣徵贴在树干上的脸，红得很不正常，脸上还挂着满足的笑，身上气息波动得极其厉害，整个人透出极度的不正常。
天啊！她到底是做了什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该不会是汲取灵力过度，灵气爆体吧？
暮春暗骂一声，既是骂自己现在才发现宣徵的情况，也是骂宣徵太贪心了。
他顾不得别的，蛮力将宣徵手脚掰开，将人扯进自己怀里，不假思索直接伸手探入宣徵的丹田。
这一探，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宣徵体内灵力汹涌，充斥着巨量灵力，他感受到宣徵体内的嗷嗷待哺，还在疯狂吞食灵力，完全没有暮春想象的承受不住巨量灵力要爆体，相反她的丹田时刻在咆哮着：饿饿饿！吃吃吃！
呃，暮春立马抛开正准备对宣徵丹田进行限制的念头。
他捏起宣徵的脸，细细观察了下，终于确定了，宣徵这不是要灵气爆体，而是醉灵力了，简单来说就是第一次接触到那么多灵力，一下子受不了那么大刺激，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他长长呼了口气，嘀咕了句：“你这小土妞还真是吓死人了。”
念叨完，暮春戳了戳宣徵的脸，“啧，还挺能吸的，你说你那么贪吃，以后得去哪里给你弄来那么多灵力啊？真是难养。”
他抬头看了眼道果树，上面还残留了点灵力，他干脆直接出手将剩余的灵力全部集中一起，凝聚成一团，他指尖一捏，将凝成灵力团生生从道果树上剥离出来，捏在掌心当中。
而宣徵现在的情况虽然没什么问题，但是长时间醉灵力也不是什么好事，既然都已经出手了，暮春干脆替宣徵将体内的灵力理顺，那些在她体内翻腾汹涌，还没有来得及吸收利用的多余的灵力同样直接捏成凝实的灵力团，他将刚刚从道果树树上弄成的灵力团也直接放入宣徵体内，两个灵力团几乎一接触便自己融合一起。
暮春将灵力团放置她丹田处，设下小小的禁制，只要宣徵需要灵力，便可以轻易从灵力团中汲取灵力。
暮春看着宣徵脸上慢慢褪下去的红色，笑了笑：“真是贪吃，这还是留着下次再吃，免得撑坏了。”
宣徵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抱住道果树，她还有点恍惚，但是身心的极度舒服她还是清楚感受到了。
一直在守着宣徵的暮春睁开眼：“清醒了？我们走吧。”这一天时间快到了。
宣徵察看了一番丹田，大概也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她起身，摸了摸道果树，暮春拽了把她衣袖，“别看了，树已经被你吸成干了。”
现在道果树真正地死了，原先哪怕失去生机，只要及时温养，尚且能养活，但是被暮春和宣徵将它最后的灵力都吸收殆尽，哪怕是大罗神仙都回天乏术了。看过去，这道果树和之前别无他样，但是内部已经成了空壳。
宣徵翻了个白眼，这话说的好像全是她干的。
“喂，我们该不会被人发现吧？”吸完了，宣徵终于想起担心自己和暮春会不会被人发现了。
暮春眼尾挑起，挑出浓郁的殊色，“不会，走吧。”他在宣徵没有清醒的时候就已经处理好了。
宣徵对于暮春的办事能力还是相信的，两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地下洞穴。哪怕是得了好处，暮春对这一趟还是不满意，他还记得那只无用的雷刺球，只觉得自己白白浪费了一次机会，于是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破开了禁制，将这洗仙洞的宝贝霍霍了一顿，看得宣徵好生眼红，暮春自然将东西全部收入自己储物袋。当然暮春还是有所收敛的，没有一锅端，还是留下了不少东西。
一天时间到了，又是一番天旋地转，他们回到了雄伟的大殿。一天时间结束前，暮春叮嘱了宣徵一句：“不要乱跑，等我来找你。”
出来后，宣徵在大殿里没待多久，甚至还没来得及找到暮春的身影，就被急急赶来的左顺捞走了。这左顺像是后面有凶兽追的似的，一眼就瞥见宣徵的身影，直接将人扯上飞舟，嗖的一下就冲了出去，只留下一句：
“曲操，多谢了。”
曲操瞧见瞬间没了影的两人，连忙高声大喊：“左顺！可别忘了你欠我的酒啊！”
左顺的灵舟开得风驰电闪，快得宣徵觉得自己脸皮都要被刮起的风吹飞了。
嘭！
宣徵被左顺直接从半空中甩下来，宣徵咽下喉咙传来的呕意，眼前冒星星地从地上爬起来，一边爬，她忍不住低声诅咒左顺几句。她抬眼望去的时候，左顺早就不知道去哪了，空中还残留未消的急速飞行划下的路线。
宣徵拖着腿往回走，幸亏左顺也不是胡乱找了一个地方丢下宣徵，不然这太上居那么大，宣徵也没有认识全，那个时候都不知道要如何找到正确的路。他丢下宣徵的位置正是宣徵在太上居的小木屋旁边。
宣徵回到小木屋，还没在自己小屋里喘顺口气，就听到耳边传来元明一如既往平淡的声音：“暮云，过来。”
宣徵挑起眉，一边按照元明给出的路线过去，一边想，元明到底找她何事？难道是为了洗仙洞的事吗？还是旁的？
元明的住处在太上居一个偏僻寂静的地方，同样是简陋的小木屋。元明并没有待在小木屋里头，而是在屋外草地前直接盘腿而坐，在他面前还有一个蒲团。
宣徵连忙上前，恭敬地行礼：“弟子见过师尊。”
元明挥挥手，指了指他面前的蒲团：“坐。”
宣徵连忙在蒲团上坐下来，微微低着头，透过睫毛看着元明，静静等着元明的下文。
元明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做事向来直来直往，没有半句废话。他看着自己眼前新弟子，微微垂着头，头顶发丝柔顺，显得乖巧无比，只能看到白皙的下半张脸，一身干净整洁的雷神殿弟子服饰。
“你可知道我为何收你为徒？”
宣徵被这个问题噎得不知道如何回答。这句话她问元明更加合适吧？明明她不是元明选定的弟子，最后还是在湘舒的强迫之下放弃了原本心心念念的徒弟，认下了她这个被踢过来当作“补偿”的弟子。
宣徵想了想，老实说：“弟子不知。”
元明在宣徵在洗仙洞的一天里，或者说是自从决定收下宣徵之后，他一直在想着一个问题。
他闭门修炼多年，从未插手过雷神殿任何事务，唯二两次皆是为了他卦算出的两个命定弟子，第一次便是左顺，他远离雷神殿，特意去到陌生星域亲自将左顺带回雷神殿，收为自己首徒。
第二次便是眼前这个看起来乖巧老实的暮云，他曾经算到一卦，算到自己这第二个命定弟子，是以他特意去了殿主面前，说了此事，他本人对于传道授业并无多少热情，只是他相信自己的卦象，既然说是自己第二位命定弟子，那么就一定是自己的命定弟子。
元明淡淡开口：“我此次收徒是为了我那命定弟子。”
宣徵一愣，命定弟子？
她想起在收徒的时候，元明选中的是那个短发黄毛宫商，也就是说宫商才是元明的命定弟子，但是这一切被霸道不讲理的湘舒毁了，现在的结果便是宫商成了湘舒的弟子，而自己成了元明的弟子。
宣徵完全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毕竟她完全是卷入两位道尊收徒争斗中的无辜人员。
那宫商口口声声的“天命之人”说不定就是元明呢？她可能和元明相处过，身上沾染了元明的气息，所以宫商才会误以为她是那什么“天命之人”。宣徵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极其正确！
“我初见那弟子的时候，便一眼相中他了。”元明虽是比湘舒实力稍逊，那也是货真价实的分神道尊，湘舒能看出来宫商是无垢神灵体，他自然也看出来了。元明既然决定收徒，当然不会觉得自己这二弟子资质逊于他人，理所当然认为宫商就是自己的命定弟子。
宣徵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毕竟那宫商可是被湘舒道尊用她半强半换带走了。元明的命定弟子就泡汤了。
“可是我又想了许久，现在你才是我的弟子，所以我那原先看中的弟子真的我命定弟子吗？”
“？”
宣徵忍不住抬眼瞥了眼元明，这一抬便对上元明清澈的眸子，仿佛能看穿这一切。
元明这话既是在问宣徵，更是在问自己。
元明迟迟没有说话，直直看着宣徵，宣徵在这样直白的眼神之下无处可逃，她意识到元明是在等她的答案。宣徵想了想，艰难开口：“在师尊答应收下弟子那刻起，便木已成舟，无论是与否，如今弟子都已经是师尊的弟子了。”
他与宣徵对视，难得露出浅浅的笑容，“你说的很对，你才是我的弟子。”
“我的卦算并无指明何人才是我的命定弟子，只是指明说我会在何时何处收取我第二位命定弟子，我便以为是你口中的宫商，可是谁又知道卦算指示的命定弟子有没有可能是你暮云呢？”
“若是宫商拜入我门下，那么他就是我卦算指明的命定弟子，若是你拜入我门下，那么你就是我的命定弟子。”
宣徵被元明绕来绕去的话搞得懵懵的，听到元明的声音响在耳边：
“暮云，你就是我的命定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