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只鸡爪
硬撑了一个上午，我最后还是请假了。
本来还可以说习惯习惯，结果柯南身边那无边地狱的样子给我的精神冲击太大了，再加上那些部位的酸疼感，导致后面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连榎本姐都觉得我是不是该好好休息一下。
午休的时候我通过伊地知先生留的电话成功联系到了咒术师这边，可能那边的接线员也是没见过这种情况，思考好久还是帮我转接到了咒术专高的医务室，说是医务室的家入小姐也许能对症治疗。
“哟，”电话对面的人打招呼，听声音是个成熟姐姐，“你的状况我听他们说了，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恐怕你还是要来一趟我看看。”
遇到这种成熟角色我就有面对老师的感觉，说话都乖了不少，“是……所以咒术专高的地址是——？”
家入小姐道：“你在哪里？”
“米花町这边。”
“那可能有点远，这样吧，”听起来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困难，“你现在不确定性太大了，遭遇危险的几率也是未知，我拜托一位监督开车来接你，等会他会打电话给你的。”
我自然是答应了。
五分钟后，我接到了伊地知洁高的来电。
我：“……”
我：“欸，是，是我，伊地知先生，我现在就在米花町的波洛咖啡厅。”
谎称是亲戚，伊地知先生顺利地接到了我。我看见车一路开出米花町，还专门挑人少的路走，不免有些好奇，“咒术专高到底在哪里呢？”
“可以说是东京郊区的地方吧，人很少，”他这么说，脸上的黑眼圈让他看起来更憔悴了，“不过我们这边对外宣称是宗教学校，神山的话，希望你平时不要去跟无关紧要的普通人说这些，这样只会徒增恐惧的。”
我摇头：“我不是这么无聊的人啦。”
伊地知洁高：“其实也算是我多嘴，像‘窗’这样能看见咒灵而非咒术师的群体，很少有大肆宣扬的白痴，也可以毫不在意说‘反正这种东西说出去也没人信’，但是……最近有关咒灵的案件突然增多，让我有几分很不妙的感觉。”
“至于当时为什么很爽快地给了你联系方式，”他继续说，“咒灵一旦发作，很难有人活下来，这一切都要归纳到运气里面去，你能碰上虎杖他们，也就是‘缘’吧。”
我无奈笑笑，“可能是命比较硬吧。”
“在咒术师里面，要做到‘命硬’都很难……特别是你身上的异常。”
车子缓缓停了下来，我望向前方，是古朴的、一眼看过去就像是神社一般的建筑群，这应该就是咒术专高了。
伊地知先生抽出车钥匙，我们解开安全带纷纷下车。
这个时候也不过下午两三点，春天的阳光一点都不炽热，反而有些暖洋洋的。
“欢迎来到咒术专高，”伊地知先生说，“我先带你去家入小姐那里，总之，一切祝你好运，希望可以解决问题。”
我点点头，“那等会伊地知先生你还有其他的事情么？”
他整个表情突然就垮掉了，“呃，等下要带二年级出一下外务……”
惨，社畜，太惨了，懂得都懂。
——
其实，好像咒术专高除了装修特别一点、人少了一点……不，可以说是几乎没人的地步。我一路跟着这位实惨社畜走进医务室，里面已经有一个人在等着，应该就是他们所说的家入硝子了。
我鞠躬道：“家入老师您好，我就是神山树里。”
穿着白大褂，是很漂亮的女性，但眼底下深深的黑眼圈……
呜啊，咒术师也太累了吧。
像是知道我想什么，家入硝子哼道：“别想太多，只是酒瘾过足以后一看天亮了而已。”
“抱、抱歉。”我夹紧尾巴，这种面对老师又身处医院的感觉，太致命了。
伊地知洁高推推眼镜，“那么，我就先——”
“等等，”家入硝子打断他的话，“伊地知，你没看到吗？”
他突然一下就站直了，像是走神被老师抓到的那种局促感，“不、不好意思，您指的是……”
家入硝子：“她的异常啊。”
只见这个大姐姐向我无限靠近，弯腰仔仔细细地观察我身上的每一寸。她的身上不但没有酒味，反而有着淡淡的香气，莫名让我有种脸红的感觉。
“虽然是很细节的地方没错，”家入硝子支着下巴，在我身上指了几处，“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像是有个小孔一样慢悠悠散发着咒力呢，啊，没有了。看来是流动性的。”
她犀利的眼神对上伊地知洁高：“你不会，这一路都没有发现吧？”
“啊、啊这，这可能是我在开车所以……”
家入硝子挥挥手，“好啦，这也不是什么很严重的问题，你之后不是还有工作么？快去吧。”
我怀疑伊地知洁高可能已经浑身冒冷汗了，他撤退的速度是非常的快。
家入硝子坐了回去，“来，就坐我对面吧。”
我听话一一照做，经由她这么一说，我开认真观察自己的身体起来。确实有些不显眼的地方，貌似往外涌出那种所谓是“咒力”的东西，但大小也不过芝麻粒，飘出来的咒力风一吹就散，怪说不得就连我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就是这样轻飘飘呼噜噜的东西，影响了我的视野吗？
家入硝子还是那副很无所谓的样子，大大缓解了我的紧张感，“我先来跟你说下‘咒力’这东西。”
“咒术师呢，都是用咒力来战斗达到一个祓除咒灵的目的，所有的咒术师只有在使用这股力量的时候，咒力才会显现，表现形式有很多种，有些会通过天生术式释放出来，有些会附着在武器上，有些则是在人的身体上。”
“看，比如是这样。”
她竖起食指，一簇像是火焰的力量在她的指尖跳动。
“很显然，你的咒力应该被封印在体内了，致使无法使用它，但是你的咒力在无意识地流出。”
“只有拥有咒力，才可以看见咒灵。普通人只会在极其特殊或是濒死的情况下看见咒灵，而你那一顿一卡的视野估计就是属于前者……咒力流出时就可以看见，否则就会看不见。”
穿白大褂的姐姐笑了笑，“你，该不会是跟什么人下了束缚吧？”
她先是跟我解释了“束缚”的意思，我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没有，我一直都在咖啡厅打工，没有做过约定之类的东西，最近新认识的也就是虎杖他们。”
“一年级的那些小鬼啊。”
“那么，”家入硝子摆出“1”和“2”的手势，“大体来说有两种推算，第一，这种‘束缚’成立，对方的要求肯定是要求封印你的咒力；第二，好消息是也许有时效性，束缚的威力渐渐减少，可能过不久就会失效了，这些流出的咒力就是前兆。”
意思就是，我很快就会变成魔法少女诸如此类的角色吗？
之前再怎么兴奋，到这份上我还是有些不安。
而且我对所谓的束缚完全没有记忆。
很奇怪，许多人在长大后还会记得自己三五岁时的片段，而我也是在昨天意识到自己的记忆的残缺……不，是断层。
一旦我开始回想，记忆里的最初总浮现的是第一天去波洛咖啡厅报道的那一天，在那之前的印象可谓是空白，而且头仍然会隐隐作痛。
“好，你的情况我也差不多了解了，”家入硝子打破了这份宁静，从抽屉里拿出一副眼镜，“总的来说不算是危险的问题，既然觉得难受的话，就戴上这副特制的眼镜，可以让你一直看到咒灵。”
“——是免费的。”
“谢、谢谢。”我回过神来，受宠若惊地接过眼镜，框架的款式意外地时髦，是最近很流行的细金属框，镜片是原型的。我并没有习惯戴眼镜，一戴上去鼻梁就有些痒痒的。
“还挺适合你的嘛，”家入硝子新奇道，“之后的话，等你咒力全部展开再说吧。而且你已经持续释放咒力快一天了嘛？总的咒力量还是很可观嘛……”
“是么？谢、谢谢？”看样子我可以回去了。
但是回去之前……
我的眼神稍稍位移，老实说，好不容易进到虎杖悠仁的学校里面了呢。心里没点什么晃悠悠的想法是不可能的，关键是唐突去的话好像不太礼貌。
我尝试开口询问：“那个，老师，离开之前我可不可以……去找钉崎他们聊聊天？”
“啊。可以啊，”家入硝子看了看时钟，“一年级貌似今天没有任务，现在还在教室里面吧。你跟着路标走，还是蛮好找的。对了，不该去的地方就不用好奇了。”
诶，这所学校看起来纪律不是很严格？突然觉得家入老师对我还挺好是怎么回事。
不管了。
“谢谢老师！”
我猛一个鞠躬，恨不得原地弹射起跳落地一年级教室，十分激动还是克制了八分，几乎是小跑朝家入老师所指的方向前进。
我不知道的是，明明各方面都很冷清的咒术专高，家入硝子的医务室反而算是最热闹的地方。
在我离开后不久，医务室的门重新被敲响。
家入硝子抬头看向来人，“夏油，是你啊。”
“咦，悟没在这么，”夏油杰疑惑道，“明明是他跟我说在这里找他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她耸耸肩，“五条这人的性格嘛你又不是不知道，可能是恶作剧吧。”
“没办法，我还是先回宿舍那边好了，拜喽。”
就在夏油杰快走出去的时候，家入硝子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叫住他道：“啊，我今天碰见一个女孩，还是蛮有意思的。”
夏油杰：“有意思？”
“我是指，也许一年级很快会多出一个新人了吧？不过也说不定……那孩子，好像没有继续读书了。”
“是么，”他笑笑，“悟肯定会很高兴吧。”
“……多了一个捉弄对象？”
“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