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当面打脸
只不知道，这个自称淑妃外甥女的姑娘，是哪一位姑娘？毕竟淑妃娘家可有不少姑娘呢。
就在这时，淑妃外甥女身边一个姑娘，开口细细柔柔的说道：“算了巧巧，别跟她说这么多了，也不知道哪个山窝窝来的暴发户，八成是刚来京城不久，不懂得这里头的水深呢。”
淑妃的妹妹嫁的就是冯家，看来眼前的姑娘便是冯巧巧了。苏绾总算是把人和名字给对上号了。
不过她向着开口的姑娘望去，没想到那姑娘生得秀秀气气，一副斯文娴静的模样，说起话来这么尖锐刻薄。
她起初安静的站在一旁，没有加入议论苏绾的行列，苏绾还觉得总算有个明白人呢。结果谁知道，对方一张口，顿时将所有人都给比下去了。
其他姑娘听了，便也跟着附和点头，纷纷劝着冯巧巧别理会苏绾了。
冯巧巧原本拉不下脸，此时见众人给她台阶下了，便也就顺势的开口说道：“算了，瞧你的样子八成连宫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跟你说再多又有何用。”
虽说算了，冯巧巧到底不甘心，临了还得再刺苏绾一句。
“宫门朝哪边开我确实不知道，不过淑妃的朝阳宫宫门往哪儿开这我还是清楚的。”苏绾听了却没有动怒，只是慢吞吞地开口说道。
她的话音刚落，对面的几个姑娘顿时安静无声。
就是冯巧巧也没想到，她才刚讽刺过不知道宫门往哪儿开的人，一张口就将她姨母的宫殿名字说出来了，等于是被人当场打脸了。
她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原先讽刺苏绾是暴发户的那姑娘也皱了皱眉，不过却马上说道：“原来是听过娘娘名讳的，那怎么还对娘娘不敬呢？”
“就是，你胆敢对淑妃娘娘不敬！”冯巧巧立刻接过话头，出声喝斥。
吓，真是好大一顶帽子啊，转瞬间就扣了下来。
既然对方存心不让她好，苏绾也就不客气了，她开口说道：“我怎么就不敬娘娘了？难道淑妃娘娘一个妃子也敢和皇后娘娘比肩不成？”
“你胡扯什么，皇后娘娘也敢攀咬。”那姑娘却像是捉住了苏绾的错处，提高音量说道。
“哪里胡扯了，既然不敢和皇后娘娘比肩，那怎么说我不敬呢？难道非要我提到她时，跪下磕头才算恭敬么？就是皇后娘娘也没有这样糟践人的。”
苏绾口齿清晰，慢条斯理的说着，她的话顿时让冯巧巧一干贵女的脸色都青了。
“你……”就是方才说话刻薄的姑娘也无话可说，毕竟苏绾抬出皇后娘娘，还说出这样诛心的话来，还让她们怎么说？
若硬要说对方不敬，岂不坐实了淑妃娘娘敢和皇后娘娘比肩的指摘？可就这样放过她，又觉得不甘心，只是冯巧巧心里也明白，事情真的扯开来对她们没好处。
她们指责对方对姨母不敬，其实是站不住脚的，不过是见对方听见姨母是淑妃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露出诚惶诚恐、巴结讨好的表情罢了。
她以为对方不过是小官小户的人家，也不知怎么弄到公主府的请柬混了进来，又或者是被人带进来的，左右开口吓唬几句，也不算事儿。
只没想到，竟是她们看走了眼，对方显然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
“你到底是谁？”冯巧巧拉下脸来，冷冷地瞪着苏绾。
“你都说我敢给公主甩脸子了，还不知道我是谁啊？”苏绾好笑的问道。
她这话一出，现场又是一阵齐齐的抽气声。
冯巧巧的脸色更是一阵红一阵白，然后又是一阵青。
她僵着脸说道：“原来是宁阳侯府的苏姑娘。”
“是呢，就是我。”苏绾笑眯眯的说道。
方才那个讽刺苏绾是山窝窝来的姑娘，已经悄悄的退了几步，将自己的身形藏进了人群里。
苏绾见状了也没有吱声，不过在心里暗暗记住了这一号人物。
冯巧巧万万没想到，自己竟会踢到一块大铁板，仔细回想起来，早在苏绾听见姨母是淑妃后，却反应平平时，她就该猜到的。
难怪母亲总说她行事冲动，缺乏思量。
以往她还不服气得很，今日果然印证了母亲的话，她可不就是太缺乏思量了么，才会出了这么大一个丑。
其他姑娘知道了苏绾的身份后，一个两个的都不太敢抬头直视对方，毕竟被当事人捉到在背后议论她的坏话，让她们几乎臊红了脸。
因此几个姑娘纷纷找了借口，便赶紧离开这个尴尬的地方。
方才讽刺苏绾的那个姑娘，也趁机走了，冯巧巧自然不可能留下，僵硬的敷衍了几句，也带着人离开了，不多时，人就走光了。
“真是无趣，方才背着我说得可大声了，怎么到了跟前，一个两个溜得飞快呢？”苏绾偏头对着司琴眨眨眼，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她们也只敢在背后说说了。”弄筝也是不屑得很，不过只说了一句就被司琴警告的瞪了一眼，顿时便闭上嘴不敢再多说。
苏绾笑了笑，带着司琴和弄筝也跟着走了。……
另一边，花园里这一段小插曲，很快就传到了大长公主的耳里。
“冯家那姑娘的母亲是吕家的罢？也难怪了，吕家的教养历来如此，看淑妃就知道了。”大长公主不屑的说道，语气里满是对淑妃的鄙夷。
站在一旁侍候的丫鬟闻言，或许是想讨好大长公主，便附和着说道：“是呢，奴婢还听说当年淑妃娘娘未入宫前，就闹出了不小的风波，也是太后娘娘仁慈了，还将淑妃娘娘接进宫去。”
“太后可不得护着些，都是吕家的姑娘，难道眼睁睁看着吕家的姑娘被说嘴？”大长公主淡淡地说道。
没承想，大长公主又改口了，先前开口的丫鬟脸色僵了僵，便讪讪的闭上嘴。
跟着大长公主多年的女官，见状只是笑了笑，心里却好笑丫鬟的拍错马屁。
大长公主就是这样的性子，皇室中人她开口就是指责贬低，可旁人嘴里若是露出一两句口风，她又立马维护起来，听不得人说皇室中人哪里不好。
这丫鬟刚到大长公主身边不久，还没摸透公主的脾性，就想往上爬，也太把自个儿当回事了。
女官心里嘲笑一番，便把丫鬟丢到脑后，就凭着方才那一番话，这丫鬟在大长公主这里算是挂上号了，只怕没多久就会被遣出去了。
不过这也不关她的事，她乐得看底下人竞争，有竞争才有进步，没见几个能站到大长公主身边的，都是眼色极好，手脚伶俐的么？
纵使偶有几个像今儿个这丫鬟不长眼，也很快就会被汰换出去了。
如此一来，她这个管着人的，可不要太轻松。
女官飘着的思绪很快就被拉回来了，原来是平阳县主带着姑娘们来了。
参加赏花宴的小姑娘们都是正处在最好的年华，一个个水嫩鲜活，朝气蓬勃的样子，大长公主见了不得不承认一句，自个儿可真是老了。
不过她看着平阳县主就是站在这群贵女里面，也是亭亭玉立，并不会被盖过风头，心下便很欣慰了，花费多年的精心教养，总算没有白费。
平阳县主领着众人向大长公主请安，请安完后，大长公主召了几个合眼缘的姑娘家到前头说话，许多没有被点到的姑娘，便满怀欣羡的看着那些能在公主面前露脸的。
不过也有沉静从容的姑娘，就算没被点到，面上也不显失落，仍旧落落大方地坐在原位。
大长公主虽然和人说着话，可却也同时在暗中观察着厅内的姑娘。
要知道，尽管她把平阳带在身边，可也不代表她就不疼其他的子孙。她的膝下可还有几个没成亲的孙子呢。
今日举办着赏花宴，也不是全为了那苏绾，否则就像大长公主曾经教导平阳的，那就太把宁阳侯府和苏绾放在眼里了。
大长公主本来就要借着赏花宴相看孙媳妇儿，利用赏花宴教训苏绾一把只是顺带的目的罢了。
思及此，大长公主这才发现，她好像没看见宁阳侯府的大姑娘？
因此众人便听大长公主突然开口了，“宁阳侯府的大姑娘是哪一个？上来让本宫瞧瞧。”
在场的姑娘闻言面面相觑，有那认得苏绾的贵女听大长公主问了，便抬眼去找，结果看了一圈才发现，苏绾竟然不在花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