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留不得
过了好一会儿，程晚桑过来招呼他去吃饭。
陆恒合上了笔记本，走过去，看见一桌子的丰盛的菜肴，顿时就来了食欲，感觉在余晚晚那里受得气都被还回来了。
他忍不住得意地想，下次一定要让余晚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贤妻……等等，他为什么要再去找她！都已经离婚了，还找她干什么！
陆恒摇了摇头，把这些荒唐的想法甩掉。
程晚桑给他递过去一双筷子，“也不知道你的口味有没有变，你要是觉得不好吃就告诉我，下次我就不买了。”
陆恒笑了笑，“嗯。”
桌上的菜几乎都是他爱吃的，他只是没想到，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她还是把他的口味记得那么清楚。
他瞥了一眼后，却先去勺了一些炒饭到碗里来。
炒饭里加了鸡蛋液，看起来黄澄澄的一片，跟余晚晚做的不一样，只有一些火腿丁和青瓜胡萝卜，看起来就寡淡无味，吃起来也不怎么好吃。
炒饭还留在碗里，陆恒翻转了一下思绪，而后才抬头看着程晚桑，语气认真，“你搬到我那边住吧。”
程晚桑有些微愣，神色担忧，“可是，你……”
“我跟她离婚了。”陆恒说起这话的时候，眉头还微微皱了起来，似乎还夹带着些许的嫌弃。
早在程晚桑回国以后，他决定对她负责的时候，他就已经决定了要离婚，现在不过是落实了那个决定而已，没什么好后悔的。
但他就是见不得，余晚晚现在这幅浑身是刺的模样。
一想到这个，心底就烦躁得很。
陆恒觉得，可能就是他还没有跟程晚桑同居的原因，才会让他心里这么乱。
程晚桑还是担忧，“阿恒，你这样做，陆家和余家会同意吗？你们之间是商业联姻，肯定会涉及各种利益的，要是利益断了，应该会有很多反对意见的。”
“他们会同意的。”
陆恒想过这一个问题，反正只是商业联姻，只要利益不断，就算是离婚了也多大关系。
更何况，余氏现在也离不开陆氏的接济，有什么好不同意的！
炒饭送入嘴里，看起来黄澄澄的鸡蛋，也不知道是不是吸油太多了，陆恒反而觉得有些油腻，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头。
“是饭菜不合口？”程晚桑有些小心翼翼地问，“要是不喜欢那就别吃了，我下次就不炒那个饭了。”
“不是菜的问题，”陆恒摇了摇头，“是我今天的胃不舒服，你别自责，这桌上的菜都是我爱吃的。”
陆恒把筷子放下后，又说：“过两日便搬到我那边住吧，想要什么东西就直接找李瑜，别自己亲力亲为了。”
程晚桑笑了笑，眼神温柔又缱绻，“我只是一想到那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家，就忍不住想要好好装饰我们自己的家，不然看起来太冰冷了，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陆恒不知怎么的，又想起了鹿鸣山庄。
配套的家具，永远都是冷冰冰的样子。
“嗯，那就按照你自己的意思来。”
余晚晚夜里睡得不舒服，辗转了半个多小时还是没睡着。
她抚上自己的肚子，里面孕育着一条小生命。
她有不止一点的后悔，倘若她当时能早点去调查程晚桑跟陆恒之间的事情，现在就不会有那么多麻烦了，也不用面临这么残忍的选择。
但这个孩子，她留不得。
倘若她生下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早晚会被人发现的，凭着两家的交情，孩子可能不会回到陆家，可他以什么身份活下来呢？这是个问题。
陆恒前妻的孩子？陆恒的私生子？还是余晚晚的私生子？又或者是程晚桑的眼中钉？陆恒的肉中刺？
未婚生子会被人诟病，离婚后生的孩子更容易成为八卦来源，甚至一辈子都会打上某些标签。
余晚晚不是没想过生下来。
可若是生下来以后，孩子忽然在某一天问她，为什么他的爸爸要抱着别的孩子？那她该如何回答。
身份的问题还不大，她觉得这个问题才是最致命的。
既然如此，从一开始就别生下来是最好的选择。
反复辗转了许久，到了最后也不知有没有真正睡着，恍恍惚惚等到了闹铃的响声余晚晚就起床了。
她给自己煮了一碗馄饨，吃完后就自己开车去医院。
医院落在西郊那边，过去差不多要一个小时。
这一家医院的医疗设备水平在帝都里并不起眼，但也正是如此，极好地掩藏了她这个身份，甚至连她的父母都不知道她是幕后的老板。
从停车场出来以后，余晚晚就看到门口等着她的院长，笑了笑，微微颔首，“先带我去看一下你们的成果。”
“好，往这边走。”
院长姓牛，身形消瘦，带着一副标志性的黑框眼镜，看起来也就四五十岁，却是个真正的牛人。
五年前就来到这一家医院里，目前已经是医院的主心骨了，余晚晚对他是相当信任，把医院一切的事务都交给他管理。
约莫一个多小时后，两人才从仓库室里走出来。
余晚晚心情有些愉悦，“牛叔，资金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从下个月开始我打算翻倍投进来，你就放心地干吧。”
牛院长厚重眼镜片背后难掩担忧，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资金的事情我这边缓一下也行，你们离婚的事情早晚会被爆出来的，到时候公司肯定会受到影响，还是先把公司那边的事务处理好。”
余晚晚拒绝，“牛叔你放心吧，公司那边我已经有对策了，损失不仅能降到最低，连带着还能多挣一笔，再说了，离婚还有不少赔偿呢，你就别担心那么多了。”
牛院长心里担忧，但也知道自己也拗不过她，只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