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山海篇
有一天我和伙伴们直播吃妖兽，弹幕突然开始刷各种负面的信息，比如【世界毁灭者】【呸不要脸】【先当biao子再立牌坊，恶心！】【都怪你，现在这个世界乱七八糟】【我爸爸被一头怪牛撞死了，都怪你们】【罪魁祸首】……
不仅仅是直播弹幕，短视频账号的私信、剪辑成片里的评论区、各大网络论坛都给出了极度负面的情况，我们从万人喜爱到千夫所指只不过经历一晚。
阿华十分伤心，他是我们中感情最细腻的，受到粉丝们喜爱的时候，他是真心实意地高兴，为他人的喜爱而高兴，而不像我更多的是为了钱而高兴，更不像楚臣，他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高不高兴的。
我和楚臣对视一眼，我：“有问题。”楚臣：“有人搞鬼。”
我身为资深死宅，调查网络信息的速度很快，我一下子就找到了问题的源头，也是一个短视频。
开头是一段监控，记录着阿华和苏诗玉争执之下，撕坏原始山海经卷轴的经过。
画面一闪，出现一个套着熊猫纸壳头套的人，用加工成电子音的声音道：“众所周知，‘鬼画连篇’三人组是最近异军突起的新生代阿婆主团队，他们通过吃山海经妖兽给混乱中的人们指引方向，宛若全明星，偶尔的搞笑温馨互动更是让人在黑暗中受到慰藉……”
至此弹幕里还有不少鬼画粉丝在支持这个熊猫纸壳，但熊猫纸壳话锋一转，“可谁曾想到这一切的源头就是他们！他们中的主要成员‘小道士’破坏了xx观供奉了千年的法宝‘山海真经’，这才释放出万千妖鬼，祸害人间，他们不以为耻，反倒以此牟利，赚得盆满钵满以及无限声望，这简直是！你们仔细想一想，会不会这一切一开始就是他们的阴谋，先毁灭世界，再拯救世界，从而成为救——世——主——”
视频画面闪烁了一下，呈现电视机坏掉时的特效，而后在诡异的氛围中结束了。
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
我虽然是个冷漠的人，但是也经不起这样的诽谤，一下子如坠冰窖。
网络暴力开始了，我们的账号不但不挣钱了，反而引来了无数的辱/骂，短视频官方派人来沟通，要求我们出一期道歉视频，我拒绝了，为了平息事端，平台直接将我们的账号封了，并代为道歉。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官方也来问及这件事。
面对官方，我们不得不坦白这次事件的原委，解释那段监控视频的由来。
我作为直播计划的发起人，在这方面跟官方认错了：“我们本来应该默默行走天下，将诸妖魔尽数收复的，而我却借此谋私利，赚取钱财和名望，这是我的贪婪导致的，但是我们本身并没有想要毁灭世界，或者放任妖鬼不管……”
由于卷轴是不小心撕裂的，肇事者还不止一位，所以官方没有追究责任，只是令我们抓紧时间收复剩余的妖鬼，尤其是那些杀伤性比较大的。
官方代表人站起来，走到百叶窗前，光影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痕迹，“我们已经对上梼杌和饕餮了，接下来是混沌……”
上古四大凶兽。
“赢了吗？”
代表人：“废了一些功夫，但是抓住了，接下来还要麻烦你们把它们送回去。”
现代杀伤性武器可以让神兽一步回天国找鸿钧，但是出于微妙的图腾崇拜，我们做不到轰杀四凶，狠不下心。
梼杌和饕餮都长得有些不好形容，跟现代的生物像又不像，活脱脱的各类生物组合体，可能它们才是那些动物的始祖，只是后面分化出了不同分支的普通动物。
这些c国上古生物让我联想到了一个词“不可名状”，也就是不好形容的意思，我脑洞大开，心想会不会这些生物就是克苏鲁神话里的“古神”？
古神是跟邪神相互对应一个概念，祂们都没有善恶，但是古神是蓝星本来就有的神祇，而邪神则是外星来的，古神会守护地球，对抗邪神。
其实我一直觉得如果克苏鲁神话是真的，那么中国不可能没有留下“祂们”的痕迹。
嗯嗯，写作素材有了。我在脑袋里记小笔记。
我们顺利将挨过揍的眼含巨大“荷包蛋”的梼杌送了回去。
轮到饕餮的时候，饕餮发出了可怜的婴儿般的啼哭：“嘤嘤嘤……”
我试着跟祂沟通：“你不想回去？”
“嘤嘤嘤！”饕餮点了点祂大大的脑袋。祂的大脑袋上有一张人脸，还是萝莉少女的脸孔，相当的软萌可爱。如果祂不是长了个羊的身子就更可爱了。
“那你想干嘛？留下来？为什么？”
“嘤嘤，嘤嘤。”饕餮对了对手指，祂拥有跟人一样的手。
“你是说，你喜欢这里的食物？”
“嘤嘤嘤！”
阿华凑过来问我：“祂在说什么？”
我附耳朵：“她在说‘对对对’。”
阿华：“……”
已经拥有与异常生物沟通能力满级的我跟饕餮愉快交流。
饕餮这家伙大概是吃腻了深山野林里的食物，喜欢上了现代人类精细的食物，说什么也不愿意回山海经，当然她的个头还没梼杌大，完全可以直接强行塞回去。
但糟糕的是饕餮咬住了我的衣角，这天我还是穿着表哥的牛仔外套，祂的虎齿快要将牛仔咬烂了，而且很可能楚臣用力踹祂的时候，会顺带将我也给踹到山海经里去。
如果我是这本书的小说家的我一定会这么写，这样可以展开新的地图，但轮到我做主角的时候，我真的希望麻烦少一点，快让我回老家吃薯片。
“要不？”我祈求地看向附近的官方代表人，“留一个？”
“这样的威胁不可留。”代表人，“你快把外套脱了。”
“我怕外套一脱，祂咬我手。”我这回会儿估计也泪汪汪了。这只饕餮因为我能理解祂，就擅自盯上了我，我真是倒霉。
代表人指挥士兵：“准备麻醉剂。”
“等等。”我决定给饕餮一次机会，“你能不能变成人？能的话就变一个，我带你吃好吃的。”
“嘤？”饕餮歪头，小萝莉歪头还挺可爱。
快变，快变。
“嘭——”一声，云烟四起，饕餮变成了三头身的小萝莉。
小萝莉拉拉我的衣角：“嘤嘤。”
翻译一下是：饭饭。
铁血无情的代表人也蒙圈了。
我牵起饕餮小萝莉的手，坐上官方的直升机，对驾驶员道：“去最近的蛋糕店。”
直升机发出隆隆的螺旋桨音。
没有了直播这个额外的工作之后，收服妖鬼的速度更快了。
带着熊猫纸壳不肯露脸的幕后策划人终于耐不住性子，冒头了。
这天我牵着小萝莉走在南疆小镇阳光洒满的街道上，寻找新的美食，突然冲出来戴着白色头巾蒙着脸的女人，持刀就冲着小萝莉来。
小萝莉张口咬断了刀刃。
女人愣住了，正打算跑，我扯住头巾的一角喊道：“苏诗玉，我知道是你。”
头巾被我扯落，但女人跑出去了三四十米，听到声音后，震惊地回头，是那张清汤寡水但是耐看的主角脸。
她的这个暗杀计划跟某一世一模一样，就是伪装成暴徒，而且专门挑我关系好的人下手。
我让小饕餮在街角等着我，小饕餮很听话。她现在扎着羊角辫，穿着碎花裙，跟普通小女孩看起来没什么区别。
我一步步走向苏诗玉，不阴不阳地道：“你为什么不直接朝我下手呢？这么曲折，有报复的快感吗？”
苏诗玉估计就是个楚臣脑残粉，见这一世楚臣还是跟我走的近，就心怀痛恨，是不是这层理由却不重要，我都懒得问。
苏诗玉见已经被我识破，也不装可怜，直接道：“因为我知道活着的人永远比死了的人痛苦。”
她这个疯子是一点也不怕我靠近，她手中断了的匕首折射着阳光，有些晃眼。
我知道一靠近，她就会刺杀我，所以我停在了距离她十米的地方，“你喜欢楚臣，告白了吗？”
苏诗玉脸红，头撇向一边，“这一世，他还没认识我。”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跟我一起落入深渊之后，她也拥有了前世记忆。
我：“那你就躲在一边？走都不走出来？”
苏诗玉怒喊：“你懂什么，感情是水到渠成的，而且应该是他主动，怎么能是我主动呢？”
“为什么你不能主动？”
苏诗玉没能回答这个问题。
我估计是因为她带入了的言情小说女主角的角色，而这类角色被动的比较多。
两边诡异地陷入了沉默。
苏诗玉大概是觉得既然计划被识破，不如直接刀了我，持着断刀压低重心，朝着我冲过来……
我手无寸铁，也没有超能力。
我呢，只好……
从背包里拿出了山海经卷轴，然后打开——
“再见。”我说，“既然是女主角，应该能炼就金丹破碎虚空从里面冲出来吧，嗯，加油。”
我收起卷轴，放回旅行背包，回到街角，牵起羊角辫小饕餮的手，“走，姐姐带你去吃羊肉串。”
小饕餮龇牙咧嘴，愤怒不已：“我不吃羊肉串！”
“那烤酸奶？”
“好吖！”
[后记]
原始山海经破裂之后，妖魔横行，但世界并没有因此陷入混乱。人们将低级的妖兽当做了食材，有的还做了药材，高级的妖兽经由官方的专门组织去处理，这个组织被称之为“鬼画组”，创始人“鬼画连篇”。
目前“鬼画连篇”已经隐退，过上了跟普通人没有区别的退休生活。
据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热心群众说，她养了一个小女孩，可能是她的私生子。至于父亲是谁，众说纷纭，有的说是“鬼画组”组长，楚臣，也有说是曾经出现在鬼画直播里的“小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