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祁怀及劝架
段姑娘连连摆手,解释道:“实乃生活拮据,家中又有尚在襁褓的小弟,爹娘来信说家里揭不开锅了,让想想办法,可我哪有什么办法,只能接些活补贴补贴,于是……”
于是她就碰上大哥崛,对方一厢情愿把她当未来媳妇,她拒绝过,但人家不听,置若罔闻。
为了银钱她无法,只能忍耐,一直忍一直忍,直到对方动作愈发大胆,动手动脚起来,她才忍不住,决定辞工。
只是昨天还答应得好好的,同意辞工,银钱两结,转头今天就带人围堵。
“段姑娘!”对面大哥崛的某个小弟突然期期艾艾,拉长了调吸引注意力,众人看向他。
小弟吸了吸鼻子,抹一把泪:“段姑娘,我大哥对你多好你心里也清楚,一日三餐有一餐我大哥替你分担了,每回结算银钱都给多补凑个整数,大哥为你魂牵梦萦,我、我这当弟弟的是真心希望你俩能互相珍惜走到一起。”
“我也,”另一个小弟附和,“瞧瞧大哥心都碎了,姑娘你也是狠的下心,嗐——”
一个比一个嗓门大,连哭带嚎的,只段姑娘还顾着仪态,不敢歇斯底里,所以只有挨得最近的小九能听到她的小声反驳——
“我没有,我又没有求他分担,是他非要买来,还说不吃就浪费了。”
一次两次她坚决不吃,以为对方会因此放弃,但事与愿违,对方丝毫不心疼会浪费粮食,天天都送饭,当着很多人的面。
旁人看了,多是把浪费的罪名加在她头上,无论怎么解释,一张嘴说不清。
至于银钱凑整也同样,她退回多余的,坚持该多少就多少,结果对方非要借其他名头送钱。
别的事还好,涉及到吃的小九就恼了。
“吵吵吵,嗓门大了不起啊?都给本姑娘安静!”
如狮吼般,没谁再敢说话,特别是突然被打断的几个小弟,缩着脑袋当鹌鹑。
小九怒气还在,看他们老不顺眼:“都给我站直了,站没站相,修炼都白修了,回头我跟你们仲堂告状去。”
仲堂,是六院里负责管束弟子的头头的称呼。
由于有六院,所以统共就六个,管男弟子的呢,叫仲堂,管女弟子的也叫仲棠,不过是棠棣之华的棠。
被告状都没好果子吃,于是当即一个个站得笔直,没敢再交头接耳。
“如此热闹,这是在做什么?”
突兀的一声,把小九刚要出口的话被瞬间顶回肚子里。
她环顾一圈,奇怪这才刚把人压下去,哪来的刺儿头挑战权威?
“原是九师姐,见过九师姐。”
“见过九师姐。”
天上落下两道身影,拱手作礼。
其中一道石青色的,文质彬彬模样,正是祁怀及,副掌门座下二徒弟。
小九看向他,淡淡“嗯”一声:“听闻师侄外出,这是回来了?”
她一边唠嗑,一边手悄悄按在玉葫芦上,小十跟这家伙有过节,赶紧通知来战斗,虽然小十闭口不谈具体,但作为师姐,要铁定站她这边。
唠嗑的功夫,这边祁怀及身旁的随从也打听完来龙去脉,附耳告知。
祁怀及了然地点点头。
他的容貌极好,仪表堂堂,一年前又借着飞升前辈的手书露过一次脸,可以说,差不多全城上下都认识他。
家喻户晓的人物。
大哥崛以及他机智的小弟们先发制人,哭诉的哭诉,诉苦的诉苦,就差抱大腿哀求。
“师及您给我们支个招吧,我大哥快一蹶不振了。”
师及这个称呼是长辈、师长的意思,具体到辈字而已。
就像九师姐原本该被称呼“师则”,明信明婉被称呼“师明”,在不清楚该喊师侄师叔师祖还是师什么的时候,统一都这么喊,不会出错。
这边祁怀及浅浅一笑,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手往下压了压,示意稍安勿躁:“做人莫要太计较,可还记得前辈留下的训示?”
大哥崛和小弟们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蓝衣的段姑娘就下意识念出:“恪守、修礼、广纳、无怨。”
少苑一直以来开班授课,把其他零碎琐事放下挤出时间,就为钻研这八字,所以这八字跟灵魂烙印般深深刻在她意识里。
机智的小弟们眼前一亮,仿佛得到了圣旨一般,奉承祁怀及:“高,实在是高。”
又调转头来夸段姑娘:“姑娘聪明,你瞧我们榆木脑袋几个凑一起都想不起来,姑娘你这一下就反应过来,聪明,聪明。”
他们就像猢狲那般,抓耳挠腮,上蹿下跳。
“像你这样的才是好姑娘,哪像那些想不起来的姑娘,连前辈的话都没放在心上,肯定不好不好,那种媳妇谁爱娶谁娶,反正我不娶。”
“我也不娶。”
“我,我也不娶。”
不少围观的接连附和,段姑娘愣在原地有些茫然。
她感觉自己被架得好高好高,仿佛置身云巅,脚下软绵绵的,细看,好像是人,她把其他女子踩在了脚下。
小九很不爽,把段拨到身后,隔绝“猢狲”的步步紧逼。
“好不好你们说了算?谁稀得你们娶似的,一个个榆木脑袋连八字都想不出来,要来何用。”
“而且,大师姐就没把前辈的话放在心上,怎的,本姑娘现在喊大师姐过来,你们有本事当面说。”
猢狲们哪敢啊,瞬间焉了,想说什么又怕说多错多,把大师姐招来,只好闭着嘴装孙子。
九师姐他们稍微还敢顶一下忽悠一下,毕竟黄毛丫头年纪轻,来了也就一年,但大师姐他们是真惹不起,作为掌门首徒,又辅佐执法堂,日后暗搓搓给他们穿小鞋简直不要太容易。
祁怀及倒是出声了。
“九师姐莫要与他们计较,都是些小辈,没经历过事,想什么说什么性格直率,不值当九师姐动怒。”
小九爱屋及乌,看他不顺眼。
“师侄哎,你哪只眼睛看见本姑娘动怒了?”
祁怀及恍然道:“没有吗?那是我胡言了,怪我怪我。”
小九哼一声:“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承认胡言乱语,那么,请你坦诚一下你与前辈在禁地的二三事吧,让粗陋寡闻的我长长见识。”
她阴阳怪气。
祁怀及笑容逐渐消失,审视地打量眼前瘦小的女孩。
“九师姐在说什么,祁某不是很明白。”
小九一副“你好蠢”的表情。
“你在禁地里和前辈卿卿我我,还以为能瞒得过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