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垂死挣扎
小九毫无负担收缴五人组的银钱，这是她应得的——
带路应得的报酬。
差点被欺负应得的赔偿。
师尊被污蔑应得的安抚。
秋世就静静看着，没阻止她的搜刮。
沐久抱臂也静静看着，心想这姑娘有了体己，怕不是要继续席卷厨下犒劳五脏庙。
如果没记错，小九已经元华中期，体内灵气自产自销，完全满足不吃不喝干坐到猴年马月也饿不着，这个阶段，吃喝拉撒除了睡是仍然必要的，其余都是生活的添彩。
而偌大个天一城，再找不出第二个像小九这样享受生活五彩斑斓的人了，果然又是一朵奇葩，沐久半年前的预感照进现实。
这边小九搜刮地盆满钵满，胸口塞得鼓囔囔，乐呵呵回到师尊身边。
“就这么算了？”秋世突然问。
“嗯？”小九没听懂。
秋世朝五人组那边指了指：“放他们走？”
“那不行。”小九拨浪鼓摇头，“他们胆敢骗我，不能轻易放过，要好好教训。”
本以为破财可以消灾的五人组一愣，这回真慌了，求爷爷告奶奶。
而大概是慌乱过了头，大脑一片空白，为首之人本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至理名言，一口咬死否认，要求出示证据。
其余人顿了顿，接连附和，要证据。
天一城没有回溯相关的术法，否则执法堂断案完全可以靠回溯，不会误判，连冤假错案都不会有，但三长老“宁杀错不放过”的名声在外，就证明回溯是不可能回的，老老实实坦白吧。
咬死不坦白的五人不信掌门会回溯秘法能提供出什么证据，就算提供了，他们照样能狡辩证据是假的，故意伪造的。
几人脑子空白，想的是“既然得罪都得罪了，再得罪深一点又如何”，完全没想过给自己留条后路。
或许可能尚存的理智考虑过留，但从众的惯性使然，使得他们习惯性听从为首老大指挥调令。
偏偏发号施令做决定的老大不巧脑子抽风，于是几人神奇地、英勇地、让人不忍直视地在死胡同里狂奔，哐哐撞大墙。
沐久没脸看，老妖怪这是把人刺激大发了，瞧瞧都傻了。
“小十，辛苦你一趟，给送过去吧。”秋世使唤沐久跑腿。
沐久接过他手中叶片，带着满满的同情走向五人。
“真心说实话，则叶片舒展。”
“虚心说假话，则叶片蜷曲。”
“话真话假无法保证，但心虚与否一看便知。”
沐久朗声解释着，话是对着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们说的，老妖怪把这玩意拿出来，怕是想推广普及提前铺路，沐久想。
三长老宁杀错不放过的行事风格虽然能震慑人，但同样招致怨怼，大师姐从旁辅佐，也少不了背后挨骂指责，所以“虚实叶片”显得很重要，需要普及。
不得不说，老妖怪不愧是当过国师宰相的存在，玩的同时还能布局，沐久对他服气了一点点。
周围围观者早在秋世释放气场时被定住身形，防止吱哇乱叫破坏秩序，此时被解禁，一个个整齐划一扑通坐在地上。
“见过掌门——”
太恐怖了，这位太恐怖了！这是他们心里唯一的念头。
他们对掌门的印象停留在师兄师姐师叔师长的口口相传——
活得久，很厉害，属于遥望不可及、让人生畏但由于没接触过所以只存在于想象中的存在。
修为听说有千年，甩人十条街，但代沟也堪比天堑，相对而言副掌门修为有目共睹，四个长老高坐明堂，天一城若出事，大家想到的头一个绝对是他们，而不是远在朝堂的秋世。
一个下马威，秋世刷足了存在感。
他又恢复吊儿郎当的模样，假惺惺道：“赶紧起来吧，地上凉，压坏花花草草就不好了。”
众人：“……”
这边沐久把叶片递给面如死灰五人组后，默默回到原位，接下来的场由大师姐负责。
很快的，今天这事以一传十十传百的速度传遍两峰四殿六院。
如果说四师兄是揍人担当，那么小九则成功冠以“惹事担当”。
别人是不敢惹她了，连带跟她同身高同年纪的女孩都不敢惹，就怕一个不小心引火烧身。
但这也助长了小九的大小姐脾气，在师门里有师姐师兄宠着惯着，外出一个个恭敬如宾，顺风顺水让小九觉得好生无聊，所以时不时就要惹点事，像只螃蟹横着走。
当然，大多都是小事，她自己就能解决，偶尔控制不住闹大了才会求助。
有时找傲娇的三师姐来骂战助威，然后再找二师兄当老好人讲和，典型的唱完红脸唱白脸，屡试不爽。
有时是直接召唤墨绿四师兄来打人，这属于比较严重的情况，后续需要大师姐出面维和安抚。
而情况相对较平和的，没有争吵没有冒犯只是些许口角之争时，五师姐六师兄将组队齐上阵，她们是说教界的老手，驻扎在上院上苑。
小九有一段时间特别好为人师，逢人就说教，正是受五师姐和六师兄的影响，后来她说教说到沐久头上，沐久烦她，把她提溜到高冷七师姐跟前。
一个叨叨叨说个不停，一个闷葫芦，天差地别凑一起，偏偏七师姐还有个嘴毒属性，把小九给毒得，连夜跑路，再也不敢随便说教了。
沐久对此很满意。
至于八师兄，依然白头，他也没有要染的意思，说是顺其自然。
他在明夷殿，也就是四长老座下学习炼器之术，小有所成，炼了一对羽翼送给小九，不料羽翼在小九手里没两天，掉进湖里捞起来再看，缩水了！
小九为了此事内疚好久，生怕八师兄生气，她鞍前马后跟着，又是道歉又是捏腿锤肩的，大师姐听闻，觉得是个机会，于是和八师兄密谋一合计，总算让小九静下心来修行。
因此，小九去少苑那边当螃蟹横着走的次数少了，惹事的频率直线下跌，正牌师尊秋世对此感到欣慰。
秋世在天一城刷足了存在感，却没有就此顺坡下驴插手城里事务、与副掌门争权，依旧交由徒弟们各自分管协助。
而他老人家，漠不关心在江河之上悬空垂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