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突然出现的咒灵
从京都出任务回来顺便上了一次新闻头条的五条悟免不了被夜蛾正道一顿训。从校长室出来的他揉了揉被夜蛾正道大嗓门震得生疼的耳朵, 准备去给他好几天不见的可爱学生们上个课。
钉崎野蔷薇有些疑惑的看着独自出现在教室里的五条悟：“五条老师？高桥呢？她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抱歉。”五条悟看向钉崎野蔷薇，被黑色眼罩遮住一半的脸让人无法看清他现在的表情。
“高桥她已经不在了。”
“怎么可能？！”钉崎野蔷薇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极端的愤怒还是悲伤, 眼圈都有些泛红。
“五条老师你不是带着她一起去出的任务吗？有你在高桥她怎么可能会死？”
不久前刚刚被通知了虎杖悠仁的死亡消息，现在又失去了一个同伴。钉崎野蔷薇从未像现在这般如此清晰的认知到咒术师这个职业过高的死亡率。
那个比她还小一岁的女孩, 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去，甚至连她的尸体都没有看见。
虽然与高桥千雪仅仅相处了几天, 但……
钉崎野蔷薇死死咬住嘴唇。
高桥千雪笑着对她说从京都回来后给她带伴手礼的画面似乎就在眼前。
人的生命，总是这么脆弱的吗？
虎杖也是, 高桥也是。
如果她再强一点, 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坐在旁边一脸茫然的伏黑惠打破了这凝滞住了的气氛，他好像被突然激动起来的钉崎野蔷薇吓到了：“你们在说什么？高桥是谁？”
伏黑惠满脸的疑惑，看起来完全不知道钉崎野蔷薇和五条悟刚才在说些什么。
“伏黑？”钉崎野蔷薇诧异的看向伏黑惠, 完全不理解他为什么会说出这种没有心的话。
“高桥千雪去世了诶！就是不久前刚入学的那个黑发金瞳的女孩子, 前两天咱们还在一起训练过的！”
钉崎野蔷薇看起来很想冲过去揪住伏黑惠的领子用力晃晃, 看看他是不是突发失忆或者脑子进水。
然而还没等她靠近伏黑惠，五条悟就率先抓住了她的手臂。
钉崎野蔷薇正处于十分不爽的状态，被这一拽立刻就眼神十分凶恶的扭过头。刚要开口说些什么, 一双剔透瑰丽的浅蓝色双眸就直接映入了她眼中。
猝不及防看到了有眼睛的五条悟，钉崎野蔷薇莫名语塞了一下, 但很快就回过神来。
她下意识的开口说道：“怎么保养的，眼罩下的皮肤居然没有色差……啊, 不对，五条老师你干嘛突然拽住我，还把眼罩摘了下来？”
五条悟的表情很严肃。
他突然察觉到了一个问题。
钉崎野蔷薇好像有些不对劲。
因为高桥千雪的能力无法影响到五条悟的认知与记忆, 所以他下意识的就忽视了【能记住死亡后的高桥千雪】这件事的异常。
五条悟想起在京都的时候, 伊地知洁高对他没有带高桥千雪一起回来而是独自出现在京都车站没有一点反应, 就像是他潜意识里选择性遗忘了有关高桥千雪的记忆。
惠现在的状况和伊地知洁高很相像……都是在高桥千雪死亡后，所有有关于她的记忆变得模糊，并想不起她的模样。
所以出问题的是野蔷薇吗？
五条悟仔细的看了看钉崎野蔷薇。可是在六眼之下，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他并没有看到野蔷薇身上有高桥千雪的咒力残秽或者其他之类的标记。
在那些有关夏油杰的回忆之中，高桥千雪大部分时间都只是个看起来很正常的小女孩。
五条悟对她能力的了解也只局限于在京都远郊山中的那场战斗……而且那场战斗她说不定还没尽全力。
所以他并不确定在与高桥千雪接触的过程中，他的学生们是否有被她影响到。
五条悟重新戴上了眼罩。
对比组还是太少了，他要去同样知道高桥千雪存在的二年级那边也问一下。
“你们两人别动，在教室里稍微等我一会儿。”五条悟吩咐道，然后用瞬移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两人虽然不知道五条悟这是要做什么，但全都听话的坐回了座位上。
钉崎野蔷薇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趴在桌子上把脸埋在了胳膊里。
橘色的短发随着她的动作滑落，露出白皙的后颈。一个如黑色发丝般细小的黑烟悄悄在皮肤之下冒出个头，然后很快又缩了回去。
————
吉野顺平趴在桌子上发呆。
从高桥千雪好像被妖怪附身，然后在他身上下了一个诅咒之后，已经过了一周的时间。
这一周以来他在脑中模拟了无数个借口想约高桥千雪一起去神社或者寺庙去消除他们身上的诅咒，可全都没有勇气实施。
对他这种性格的人来说，让他主动和女生搭话简直太难了。
虽然那诅咒在这七天以来都没有发作，但吉野顺平内心还是十分不安。
想到这里，吉野顺平悄悄扭过头向后看去。
高桥千雪就像是一个白瓷做的人偶般，一动不动的坐在教室侧后方那套单独的桌椅上。她周身似乎有一个透明的结界将她从喧嚣吵闹的教室中隔离开，显得她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
她似乎也在发呆。
‘高桥同学，放学后有空吗？一起去神社怎么样？’
不行，这个太直接了，肯定会被很干脆的拒绝的。
‘高桥同学，你身上有个十分可怕的妖怪，你最近头疼可能就是和这有关，我们一起去神社除秽吧？’
……好奇怪啊！一定会被当成怪人吧！
脑内润色各种开场白的吉野顺平回过神来时，正好对上了高桥千雪有些疑惑的视线。
他绝望的抱住头，重新趴回在了桌子上。
糟糕，盯着人家太长时间了，被察觉到了。
太尴尬了吧！！高桥同学肯定误会了！简直就是社会性死亡。
放学铃声一响，吉野顺平立刻抱着自己的书包脚步匆匆的离开了教室，完全不给高桥千雪询问的机会。
*
又是失败的一天……
在影像店打工的吉野顺平脑海里还是不断重复在教室里发生的那段社死场景。
吉野顺平一直都是这样。
明明是一件不会被人在意的小事，也许对方很快就忘记了，但对心思敏感的他来说却十分沉重。总是会不断的想起，让自己陷入无限的尴尬与懊悔之中。
尤其是在夜晚入睡之际更为严重，那些自己做过的丢脸事会在脑海中循环播放，然后开始失眠。
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再想这些有的没的，开始整理起影像店货架上的DVD光盘。
这家影像店是吉野顺平已经毕业的电影鉴赏社团的前辈介绍他来的。
吉野顺平很喜欢猎奇血腥的恐怖电影，也喜欢收集这些电影的录像带。
不过单亲家庭的他为了不给自己妈妈增加负担，从来不会向妈妈要钱去买那些恐怖电影的录影带。都是在课余时间打工，自己挣钱来满足自己的爱好。
吉野顺平的大部分恐怖电影录影带都是从这家店收集到的。
这家影像店老板很好说话，对在他这里打工的员工，每周都会免费租借给他们一张录影带作为员工福利，这里对吉野顺平来说简直就是天堂。
就在吉野顺平整理货架时，从店门口进来三个小混混打扮的人。
那三人都梳着十分夸张的飞机头，他们身上并没有穿制服，而且露在外面的胳膊上都纹着纹身，看起来应该是加入了Mafia的不良。
“欢迎光临。”顺平放下了手中的光盘，对走进店门的那三人小声说道。
领头的小混混叼着烟，理都没理吉野顺平。他直接撞开顺平，大咧咧的来到货架前随手拨弄着光盘。烟灰随着他的动作掉落，看得吉野顺平心中一跳。
‘不要在室内抽烟啊！你们难道没有看到门口那个禁止吸烟的标志吗？会引起火灾的！’
吉野顺平很想大喊出声，但这三个小混混全都是一副十分不好惹的模样，而且最矮的那个都比他高一头。
那三个混混似乎是想看看光盘里面的电影介绍，于是他们就直接把外面那层塑料薄膜撕了开来，将包装的纸壳拆开。
吉野顺平看着他们的这种举动顿时血压升高。
‘你们在做什么？不买的话就不要拆开包装啊！’
‘徒手摸光盘会把光盘毁掉的！！’
吉野顺平终于忍无可忍，他鼓起勇气，咬着牙直接把那领头混混手中的DVD光盘夺了下来：“这、这个是不能直接用手摸的。而且你们拆了包装了，就要把它买下来……”
声音在那混混不善的注视下越来越小。
“哈？你这小子知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那混混啐了一口，蒲扇般的大手直接对着吉野顺平的脸扇了过去。
吉野顺平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巴掌，他只感觉自己眼前一黑，耳朵嗡鸣作响，鼻血瞬间流了出来。
脸颊发热，涨涨的，应该是肿起来了。
他护着光盘跌坐在地上，只感觉天旋地转，一时间都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刚才在后屋备货的老板听到店内的响动，连忙从门后跑了出来。
见那混混又要抬脚踹顺平，老板连忙冲到了他面前，用自己的身体帮他挡下了这一脚。
老板已经快五十岁了，并不年轻，这一脚承受下来他也并不好受。
但面对这些混混，他还是满脸堆着笑的站起身，连连鞠躬道：“实在抱歉，这就是个来我这儿打工的小屁孩，什么都不懂。他这还是第一次遇到大哥你们光临小店，冲撞了您实在是抱歉。您想买什么随便挑，不收您钱。”
老板边说边用脚轻轻踢了踢坐在地上的顺平，示意他躲到后面去。
“怎么的？你原来还想让老子付钱？”
“不收钱的，不收钱的，怎么能收大哥的钱呢。”老板连连陪笑道。“您自便。”
吉野顺平呆呆地坐在地上，看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幕。
为什么这些社会杂碎可以如此的嚣张跋扈，为什么仗着自己强壮就可以为所欲为？现在又不是弱肉强食的原始社会。
这些家伙到底把这个社会的秩序当成了什么？空气吗？
如果这些败类杂碎，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就好了。
他从心底厌恶这些垃圾。
就在顺平刚想到这里，一个人影凭空出现在那三个混混身后。
突然出现的这个人有着蓝色中长发，双眼异瞳，脸上布满了缝合线。
他将手放在了那三人身上，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轻声说道：
“要礼貌一些啊，买东西……怎么能不付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