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有机体OR无机物
“为时已晚，有机体。”
——群星·智械叛乱
提问：
人类、蟑螂、夏盖虫族、以及石油修格斯，它们之间的共同点是什么？
答复：
都是有机物，摸上去比较柔软。
据说，纵观人类文明的发展，对无机物的开发长期强势于对有机物的开发。
据说，生、化、环、材，将会是人类文明在后现代时期的版本答桉。
那么，外星文明的发展，会是啥样的历程？
李迦束现在大体上能确定一件事：
夏盖妖虫一族，它们更注重对有机物的开发运用。
“嘶有点恶心呐。”
“这邪门破地儿一定是魔鬼建造的，赎罪圣主啊请保佑俺呕呕呕——”
“你tm别吐我屁股上啊！”
人类的声音从队伍中段响起，先是窃窃私语，后是吵闹。
李迦束无奈伸手示意，让身旁的两名斯雷夫人原地警戒。
人高马大的异族壮汉一左一右，把牛皮鞣制的塔盾往‘地上’一插，暗绿色的不明汁液‘噗嗤’溅起，浸湿了盾牌的下部。
尽管两人的脸色也不是很好，但长久的奴（劳）隶（工）生活令这些异族壮汉的精神既麻木又坚韧。
毕竟在苦难的生活面前，黏湖湖的肉块异形又能算什么呢？
魔鬼往回走了几步，大声道：“吵吵啥！再吵抽鞭子！”
2米长的皮鞭卷成圆，被魔鬼挥舞着，让那三名驮着大背包的平民立刻停止了争吵。
摇曳的火把光源，把众人的阴影映在逼仄狭长的通道‘墙’壁上，氛围之诡异，仿佛身处某类重口恐怖片的拍摄现场。
魔鬼瞧了瞧，反胃的那一人面如菜色，他前面的倒霉蛋则是裤子上沾了不少呕吐物。
某贵族青年冷着脸，周身悬浮的棱形冰晶悠悠飘转，看起来是自动挡下了飞溅的液体。
“我开始有点后悔自己的开价了。”阿尔卡蒂奥冷着脸说道，“若是在王国的其他贵族领，同样的价钱我能招募到见过血的猎户或佣兵。”
没办法，谁让这座岛屿位置偏僻，除了船商与海盗，各地常见的敞篷车队和佣兵山贼反而是罕见的——压根就没有。某种意义上，也让魔鬼避开了‘剿灭山贼’这种可以氵五万字的烂俗桥段。
李迦束微微摇头，对队伍后方的推着板车的另一平民喊道：“你，对就你！过来，换位。”
很快，面如菜色的那人卸下大背包，把背包、火把、炼金荧光棒都交接给了替位者，熘去后方推板车了。
“说实话，我现在也有点犯憷。”阿尔卡蒂奥蹲下身，观察着‘地’面。
李迦束的目光也随之下移，看见那一滩呕吐物似浮于水面的盐块，慢慢地融入柔软且充满弹性的异质地面之内。
“没事，至少这些肉块还没有长出眼睛。”李迦束想了想，表示问题不大。
“你似乎对这种奇怪的场景，并不感到震惊？”贵族青年站起身，抬头看了一眼窟顶，默默地在自己的脑袋上方凝结出一个悬浮的冰晶护盾——当然了，他也戴着黄铜安全帽——多一道保险总没错。
魔鬼沉声道：“你们这颗这块大陆的凡人技术尚处襁褓，未见过多元世界的奇诡异怪，首次目睹这种生物科技路线的场景，感到不舒服是正常的。”
阿尔卡蒂奥一脸的‘尽管没全部听懂但我还是大致听懂了’的表情，小声恭维道：“以阁下充沛的魔鬼知识，凡间的这种异端遗迹想必无法阻碍到您的脚步。”
李迦束‘呃’了一声，脑海中瞬间略过了大量的关键词，譬如什么巢穴生物池异种丸吞溶解液苗床产卵贯通扩张基因窃取寄生拟态海星罐头等等的邪门知识
于是魔鬼点点头，表示你讲的没错，这点小场景，压根算不上什么障碍。
“大家不用慌！恶心的环境并不一定意味着危险，胆怯才会招致危险！”
“跟上我，继续前进！”
如果领导愿意自己身先士卒，士气至少有保底保障。
这条充满异质感的地下甬道，一行人深入了大约半小时，才终于看见了常人预想中的‘大门’。
“还好，至少这地城的正门仍是金属的。”阿尔卡蒂奥走上前，用他的附魔匕首敲了敲眼前的这扇银白色金属大门。
回响声很沉，说明门很厚实。
魔鬼指了指金属大门的右下角，“某种意义上，并不是好消息。”
这扇银白色的金属门，并没有‘门把手’这种东西，若不是中间位置有较为明显的开闭缝隙，甚至会让人误以为这就是一面墙——
——然而，在这一面金属‘墙’的右下角，极其突兀地漏着一个形状不规则的洞，就像是冰淇淋雪砖被高温的热水烫出了一块下陷的凹洞那样。
似乎，某种东西使用了腐蚀性极强的液体，硬生生融出了这个洞。
阿尔卡蒂奥早前捕获的战利品，那只被冰冻的变（广）异（东）蟑螂，应该就是通过这缺口跑到地面上去的。
魔鬼和贵族青年蹲下身，透过这个显然是被腐蚀出的洞，望到了金属门的门后场景。
嗯，一片漆黑。
尽管魔鬼的特殊视力让李迦束有略微看清黑暗中的事物，但他还是伸手示意，让身后的平民把一根炼金荧光棒交给了他。
掰折了几下，由初阳亲手炼制的土法荧光棒立刻亮起了冷蓝色的磷光——黑魔法从生物尸骨中提炼了神奇的可燃素材——随后，被魔鬼丢出，落在金属门后的‘地’面上。
于是，阿尔卡蒂奥也能看清了。
“那些构装体，我没看错的话，与上次咱们在那亵渎的异端地城中遇见的，是同一种？”他对魔鬼说道。
李迦束‘嗯’了一声，点头道：“是同一种构（机）装（器）体（人），不过都已经彻底损坏了。”
透过破损的洞，二人看见在金属门后的‘地’面上，曾经在夏盖妖虫基地的外侧城市中遇见的自律构装体，横七竖八倒着，且碎了一地的零件，显然都已经彻底损坏。
“那么，阿克赛拉瑞特阁下，你怎么看？”贵族青年戴着鹿皮手套，摸了摸面前的金属大门，没找到什么按钮或机扣，便对魔鬼问了一句。
“嗯”魔鬼站在甬道的一侧‘墙’壁旁，掏出腰间的匕首，把匕首插入肉质的壁内，紧接着拔出。
暗绿色的不明汁液从‘墙’壁上被捅出的缺口缓慢流出，让在场的其他人看的一阵毛骨悚然。
魔鬼盯了半晌手上的匕首。
“嗯，对金属没有腐蚀性。”魔鬼收起匕首，示意身旁的一名持盾斯雷夫人摘下劳保手套，取了几滴那暗绿色的不明汁液，滴在他的手背上。
这名斯雷夫人平静地接受着魔鬼的实验。
“有什么感觉么？”
“大人，略微有点冰凉，感觉有点像是油脂。”
“好，我们等1分钟。”
1分钟过去。
“现在呢？”
“唔，还是原来的感觉，冰凉又油腻。”
“有刺痛感么？有灼烧感么？”
“大人，真没有。”
“好，谢谢你了。”
“为大人卖命是我的荣幸！”
“”
魔鬼擦去了对方手背上的那几滴不明汁液，观察了一下皮肤，发现确实没什么异常。
待对方戴上手套后，魔鬼在耳边吩咐了几句，这名异族壮汉立刻小跑去队伍的后方，向其他人传递开工干活的信息。
“阿尔卡蒂奥，你听说过‘夺门而逃’的小故事么？”魔鬼抚摸着眼前的银白色金属大门，对贵族青年说道。
“啊？”贵族青年有些摸不着头脑。
下一刻，魔鬼的右手手腕变化成了三条吐着信子、颜色迥异的大蛇——ad大公赐予李迦束的金手指，【右方·契约之毒】——蓝、绿、紫的三对蛇童一副刚刚睡醒的模样。
“都醒醒，该干活了。”
李迦束对右腕上的三只蛇头吐槽道，然后，在贵族青年一脸‘卧槽’的目光中，右腕的三条大蛇幻化成了一把硕大的链锯。
嗯，saw形态。
“咱们把墙拆了，先把面前的这扇金属门搬走。”
“这么大一块未知金属，非常有价值。”
队伍后方的另几名斯雷夫人，也抱着工具过来了。
“跟我上。”魔鬼大笑一声，
“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