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突如其来的变化

    【1349年7月6日，周六】

    贝克兰德，诺斯庄园。

    睡了整整一天之后，戴蒙的精神状况明显好转了许多。

    但在看到书房内堆积如山的文件以后，戴蒙突然有了一种回去继续倒头大睡的冲动。

    但冲动终究只是冲动。戴蒙残存的理智坚定地阻止了他想要离去的脚步。

    戴蒙认命地坐在了桌子以后，开始了充满了加班社畜辛酸的一天——虽然此时的他并不知道这个失落已久的词，但这不妨碍他心中的负面情绪在暗暗积累。

    戴蒙刚走，埃莉诺便就地布置了一个简易的仪式，开始呼唤起她在源堡多年来唯一一个称得上是同类的小伙伴：

    “本质的化身，

    “工匠的保护者，

    “技术的光辉。

    ”

    随着这段三段式的神灵式的尊名念出口，蒸汽与机械之神很快给出了回应，好在由于埃莉诺的提前布置，庄园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有察觉到。

    简单地回答了对方的一些问题（突然神降原因啊什么的），她开始向这位靠谱的小伙伴问起安提戈努斯的事。和对方提及那本流落廷根的安提戈努斯家族笔记时，意料之外地从祂那里得知了一件事：

    流落廷根的那本安提戈努斯笔记是密修会从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那里得到的。

    不过关于流出的具体原因，对方语焉不详。但是埃莉诺没有在意，毕竟这也算是人家教会的黑历史了，难道还指望人家详细地告诉她不成？

    于是，在确定了以后的联系方式后，埃莉诺愉快地和小伙伴断掉了联系。

    把屋内的摆设复原以后，她开始查看起戴蒙的工作录播。

    为了有充裕的时间和蒸汽与机械之神沟通，她可是利用自己的权柄给戴蒙增加了不少工作量，可以保证对方拥有绝对充实的一天。

    不过埃莉诺很快就高兴不起来了。

    她发现书房里的戴蒙收到了埃姆林的催促信件，而且戴蒙还给他回了一封。

    回信的内容令埃莉诺想要原地去世：

    “致我亲爱的朋友埃姆林·怀特：

    由于水银蚕丝的短缺，很抱歉我们的交易不得不推迟了。作为补偿，你可以在你心仪的‘血夜之暗’和‘深红玫瑰’里，自由挑选一种作为人偶的眼睛。”

    ——这是完全不打算把她卖出去吗？那她还怎么趁乱溜出去？

    更令她窒息的是，埃姆林已经把他的同意写信通过信使寄了回去。也就是说，埃莉诺想要凭借交易离开这里的计划已经彻底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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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廷根，黑荆棘安保公司。

    伦纳德·米切尔半眯着眼，轻松惬意地嗅闻着最近流行的卷烟。

    看到克莱恩来了，他也不紧不慢地同这位新同事分享自己对于这份流行的点评：

    【“事实上，我更喜欢雪茄……你看起来很急切？”】

    他留意到了对方的急切，而领口的一片空荡荡更是恰如其分地佐证了这一点。

    得到了回答的克莱恩匆匆离去。在他未留意的时候，伦纳德以猫一样的轻巧步伐，悄无声息地跟着他来到了隔断后。

    片刻后。

    坐在了马车上，伦纳德靠在小窗边，假装欣赏着窗外的风景，实际却是在心里疯狂艾特帕列斯：

    “老头老头，你说这是不是太巧合了点，我们只是出去解决了桩案子，克莱恩就遇见了这个。”

    帕列斯没有回答，他正在思索会不会是之前遇见的“那位”的手笔。

    毕竟，他们昨天下午才决定了要去查看阿德米索尔的情况，当晚克莱恩就因为得到了安提戈努斯家族笔记的线索去不了，要是说这只是个单纯的巧合，卷毛狒狒都不会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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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克兰德，火车站。

    “万都之都”贝克兰德是个繁华的地方，却不是一个适宜久居的地方。刚刚下火车的罗伊·金暗暗点评道。

    他倒不急着去找他此番的任务目标，而是漫无目的地闲逛起来，随着灵性的指引，他驻足在北区的一家旅馆前。

    旅馆从墙的那一头垂下了深绿的藤蔓，上面坠着一串串淡绿的青涩小果，半遮半掩在叶片之后。

    或许是因为这片城里难得的小景，他走进了这家旅馆。幸运的是，前面恰好有个人取消了他预定的房间，所以他顺利地入住了这家人气不错的旅馆。

    房间在二楼的转角，视野也很好，只不过面朝的不是大门所在的这条街，而是居民颇多的道顿街。

    他没有什么探索的欲望，而是去拜访了他在贝克兰德的一些旧友，还顺便打听到了他那个不成器的弟子的动向。

    是夜，在绯红的月光里，罗伊·金摘下了他的眼镜，合衣躺在旅店里柔软的床上。而在他的枕边，正是那封瑞乔德议员让他携的“家信”。

    静静地等待，一直到睡意裹挟着他进入了宁静的黑暗，他才睁开了眼。

    在短暂的惊讶以后，他迅速而不失礼节的低下了头，不直视面前的高塔和上面盘绕的巨蛇，并且报上了家门：

    “受导师之命，特来携信拜见。”

    老实说，威尔有些诧异，他原以为瑞乔德会亲自走一趟，却没想到是派了个弟子过来。

    而且，他还从面前的男子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微妙的熟悉。

    威尔迅速想起了梦里遇见的“怪物”，他从二者身上感受到了略有相似的气息。

    于是他开口询问，语气却带有不容置疑的意味：

    “天生序列？”

    面对高位者的“询问”，罗伊·金半点也不敢大意，他措辞小心地回答：

    “是尚未出生时受到特性污染的天生序列。”

    他明白对方真正想问的东西，但他真的不是对方想要的那种。

    “这样啊……”若有所思地微微颔首，威尔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轻声笑了起来：

    “我替瑞乔德给你放个假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