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案件的结束过于戏剧性了。
总归还是个好结局。事情就此可以告一段落，如果不是绫辻侦探，在咒术师发现操纵咒灵的诅咒师在被咒灵攻击死亡后，这间案件怕是再找不到其他证据。
吉田凉介的死将会使吉田理事长获得舆论的有利局面，而村田□□的真相会被隐藏在污水之下。
吉田理事长被暂且关押，在被戴上手铐的那一刻，他看上去就像一块即将化为尘土的朽木一般。
宫村在与警视厅的厅长交涉完事件的处理后续后，看向了绫辻行人。他松了口气，庆幸此次案件解决的同时，背脊处也不禁升起了一股寒意。
这么可怕的能力，真的算得上是异能力吗？
纵使见过了绫辻多次使用异能力的场景，那必死的阴影仍笼罩在他们这些监视者的心头挥之不去。
宫村晃了晃头，将那丝恐惧压在了心底，然后开始询问绫辻案件的细节。他还需要将绫辻发觉犯人的过程与其中的关键性证据整理上交给异能特务科的高层，用以分析他异能力施展时的限制。
“这件事的幕后只有村田一人吗？”
吉田君的死是村田的嫉妒，而造成这一切的又是吉田理事长。绫辻的异能力是将凶手绳之以法的异能力，虽然吉田理事长并非直接凶手，但总归是让人有些不快的。
“这可不是监视我的异能特务科的特工该问的问题。”绫辻行人的视线扫过宫村。
内务省的高层或许会接受村田的死亡，但绝不会现在接受吉田理事长的死亡。
宫村明白了绫辻了意思，他逾越了。为了让自己不再深想下去，他开始问起关于在案件中间死亡的诅咒师。
“绫辻侦探，□□的村田又是如何将中间的诅咒师杀死的呢？”那种令人不悦的杀人手法，总不会还有另一个诅咒师的存在吧？
想到这里，宫村心底一咯噔。
在刚刚的推理中，绫辻行人并未对村田如何杀死诅咒师的方法进行阐述，也并未在警方与记者们的面前说过村田在□□后将诅咒师灭口的事情。
“看来你还不算蠢，宫村。”绫辻行人嗤笑了一声。“还记得在村田与吉田理事长得知诅咒师死时候的反应吗。”
在五条悟说出诅咒师死亡后，村田与吉田理事长陷入了沉默。
“…杀死诅咒师的凶手不是村田吗？”
在窗边的五条悟和记者们一起围观了村田的尸体被警员小心翼翼的从地面铲起带走，在那具已经被碾压的没有人形的尸体上他并未再发现什么，随后走向了交谈中的两人。
“宫村君只猜对了一半。”在听到两人的对话后，他回道。
“一半？”宫村没有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在带领五条悟寻找诅咒师之前，村田曾暗示过“如果对方反抗过程中不小心出现意外，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这句话可以是当时对他的话的回复，也可以是某种暗示。
“绫辻有什么想法吗？”
已经这么快与自己熟稔了吗？
绫辻行人扫了一眼五条悟，随后看向宫村。
“杀死诅咒师的是咒灵。”非操纵式神的式神使，也非可以驱动咒灵的咒术师。
那是被‘种’下的诅咒。
咒灵？这个非人类的答案让宫村更晕了。
看着自己的监视者还在一脸茫然，为了不让对方在进行任务报告时被异能特务科的高层所骂，绫辻行人难得好心提醒了一句。
“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会在报告上写下让异能特务科的人员去查一查最近的怪谈。”
真正的鲷鱼还隐藏在洞穴之中。
被迷茫所围绕的宫村将绫辻的话记在心底，开始苦恼起报告要怎么写。虽然绫辻侦探给了自己答案，但是如果他真的这么交上去，一定会被长官再次骂的狗血淋头的。
除此之外在案件结束后他还要就绫辻先前所说的‘一天假期’的事情与上层进行交涉。
宫村想到这件事只觉得头更痛了。
虽然是说好的假日，但也不可能真的丧失对绫辻的监管，如果他们真的什么都不做将对方放在全是人群的大街上，那么军警之中的‘猎犬’怕是会连他们这些特工一起与‘杀人侦探’进行处决。
陷入报告地狱之中的宫村忘记了案件之中的另一关键点——如果诅咒师是被咒灵所杀，那么杀死对方的咒灵又去哪了？
……
解决完案件的绫辻行人该回到他先前被监视的房屋内了，抛开任务相关的外出与交易才能得来的‘假日’，他并未有外出的权限。
在解决完案件之后，他暂时也并未有在外停留的兴趣。在自己逃出来后，特工们的监视大概会再增强上几倍吧？
也许真的会用上热成像仪也说不定——虽然那没有什么用。
下次再出来大概就是‘休息日’了。
然而在宫村示意特工们将他团团围起并押送回去前，一个身影先大步走了过来——是赤司征十郎。
赤司征十郎是来感谢绫辻行人的帮助的。
“谢谢，绫辻君。”
“只是有人委托给我的任务，你大可不必客气。”
“但绫辻君救了赤司。”绫辻行人破案的速度使赤司征十郎惊叹，并不清楚绫辻身份的他下意识以为对是与自己同龄的学生，伸出了手。
“虽然绫辻君已经知道了…我是赤司征十郎。”
“…绫辻行人。”看着赤司征十郎，绫辻行人迟疑一下没有握住对方伸出来表示友好的手。
“不出意外，这会是我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面，赤司君。”
“…是我唐突了。”看起来对方的身份并不是简单的侦探。
在父亲的影响下，赤司对于各种场合的客套话也耳濡目染，他看出了绫辻行人话里的深意与拒绝交际的意思，将手伸了回来。
在又寒暄了两句话后，赤司征十郎告辞离去了。
看着赤司征十郎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旁边抱着人偶的绫辻行人，五条悟眨了眨眼。
“赤司君看起来很想和你交个朋友。”
“没有那个必要。”异能特务科允许他与乱步以及福泽社长之间仍保持联系，但绝不会允许他与“普通人”有联系。
“唉？”五条悟拖长了音调思索着。
也对，异能特务科为了确保绫辻这张牌可以随时处在自己的操控下会时刻监视着他。他身边的亲近者大概寥寥可数，并不被允许拥有。
那么出于小侦探自己的意愿呢？
五条悟撇了撇嘴。咒术师都是疯子，而五条悟恰是其顶上最疯的几人之一。
身为五条家同时拥有六眼与无下限咒术的他行事向来无所顾忌的，虽然在高专时代后稍有收敛，但在咒术师的世界之中，强者拥有绝对的话语权是不争的事实。
相比拥有“底线”而被控制的绫辻行人所处环境而言，咒术师们的老橘子对自己可真是“温和”。
看着旁边的绫辻行人冷淡的神色，五条悟突然有了个好主意。
“绫辻君还是未成年吧？”
“？”
“考虑来东京的咒术高专来上学吗？”
这个邀请看起来更像是有些无所顾忌了。旁边听到这话的宫村脸色都绿了，似乎没想到五条悟的胆子竟然如此之大。
在知道绫辻侦探的身份后，这位最强咒术师到底在做些什么啊！
邀请被严密监视着的特a级危险异能力者？
如果让异能特务科的长官还有内务省的官员们知道的话，他一定又会挨骂的！
宫村看向绫辻。只希望绫辻会和之前一样对五条悟抱以毒舌的态度。
但是出乎他的意料，绫辻行人却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神色。
他并未说什么，而是与五条悟对视着。
即使猜到了自己的身份，也还是发出了邀请吗？
真是个奇怪的咒术师，果然像自己听到的那样是个任性的家伙。
他内心的愉悦感在这份邀请之下升起，这让他对五条悟有了短暂的友好态度。
“然后多一个会因甜食吃多进牙科医院的不靠谱的老师吗？”
“喂！”
…
答应自然是不可能答应的。
绫辻行人与五条悟告别后回到了自己的监视屋内。
在确定绫辻回到房间后，特工们又开始回到自己的岗位之上，宫村则要去写此次的任务报告了。
回到房间内的绫辻行人先去往了自己放置人偶的地下室，他在将见崎鸣放好后松了口气。
一宿未睡的疲惫涌上了脑海，四肢变得有些迟钝起来，他向上走去，准备回到自己的卧室休息。
在路过客厅时，他停下了脚步。客厅内本该关闭着的电视机被人打开了，还调到了讲述着“怪谈”的频道。
和黑猫一起坐在沙发上的闯入者正在无聊的看着屏幕，一点也没有自己是非法闯入的自觉。
在这点上他和那位刚与绫辻行人分开不久的家伙十分相似。
在听到绫辻行人进门动静后闯入者转头看向了他，非常自来熟的打着招呼。
“好久不见。”
在发觉绫辻在面对自己这个突然出现的闯入者的心情并不美妙的皱起了眉头后，他脸上的神色转变的有些无辜。
“我想……这算是那帮猴子的失职？”他把没能拦住闯入的自己的锅扔给了门外的特工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