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姑父的套路
丁大旺站在高澄琏背后为他轻轻地捶背。
一旁站着满脸懊恼的老薛、长治、长久、大欢、吕平及下人们。无一例外,他们都是无功而返。
高澄琏扫视着众人,无力地摇了摇头:“完了,老祖宗传了一千三百年宝物,竟然在老朽手里给弄没了……而且,还是叫自己的孙子给卖了……”
吕平刚想开口辩解,高陶氏说话了。
“爹,三小子这不还没回来吗,您就放心吧,这小子肯定能把咱老祖宗的宝物给找回来!”
话没说完,高长安两手空空走进门来。
“东西呢?”高陶氏没好气地问他。
高长安干笑道:“没找着人,那小假洋鬼子不知上哪去了。”
“你……你……”高澄琏颤巍巍地从滑竿上站了起来,高陶氏刚想伸手去扶,他却身子一软倒在滑竿上昏死过去。
……
深夜,天津卫通往京城的小道上,一队车马在快速前进着。
高长治、长久兄弟二人骑着马挑着火把在前面开路,两辆马车紧随其后,再后是几个骑着马的高家仆人。
高陶氏、丁大旺和昏迷不醒的公公高澄琏在第一辆马车上。
高长安、大欢、吕平三个被塞在第二辆马车上。
用“塞”来形容高长安三个当前的处境恰如其分,因为他仨的的确确是被塞在了马车里。五花大绑后嘴里塞上布团后躺着塞的那种,高长安躺在中间,大欢他俩一左一右。
绑他们仨的主谋是高长安的母亲高陶氏,从犯是除高长安他仨之外的所有高家人。
两刻钟前,爷爷高澄琏昏死在了客栈里。
母亲高陶氏当即下令将高长安三个“缉拿归案”。
见老薛他们有些犹豫,高陶氏当即“打了个样”一一只见她走到高长安身后,反手一个擒拿锁住了高长安的双臂,随后腾出一只手扯下窗帘子当做绳索三两下就捆住了高长安的双臂。就在高长安想要开口分辩的时候,她老人家又顺手抄起桌上的抹布就势塞进了高长安的嘴里。
老薛他们一看这般,立马跟着“东施效颦”,把大欢、吕平他俩也绑了起来。
他俩虽然拳脚功夫都棒棒哒,可他俩一个是高家的下人,一个是高澄琏和高陶氏丈夫高清祥的兵,大欢不敢反抗,吕平不能反抗,于是二人只得束手就擒。
随后,三人便被抬尸似的丢进了马车里。
此时此刻,高长安很庆幸昨儿个骂了好几遍“姑父丁大旺是个王八蛋”。
因为这王八蛋的确太他娘的王八蛋了。
就在刚刚,丁大旺来到高长安他们“躺尸”的马车前,很贴心地问高长安:“三侄子,你渴不渴啊?渴的话姑父给你弄点水喝。”
说着拿出一个水葫芦在高长安眼前晃了晃。
不渴才怪,找青铜面具买主小假洋鬼子的一下午工夫,高长安连一滴水都没喝。于是他就想当然地点了点头。
丁大旺拔掉了塞在高长安嘴里的抹布:“张嘴,姑父喂你喝水。”
“有劳了姑父!”高长安笑呵呵的张开了嘴。
然而,塞到他嘴里的却不是水葫芦,而是一只臭袜子!
丁大旺使劲把臭袜子往高长安嘴里塞,恨不得一口气直接塞进他肚子里!
塞完之后,他以一副得胜者的姿态得意地俯瞰着高长安:“三侄子,姑父这臭袜子已经整整七天没洗了,里面有好多姑父的脚汗,你要是渴了,就咂吧咂吧两口脚汗润润嗓子吧!”
说完,丁大旺便扬长而去了。
刚走出两步,这王八蛋回头冲高长安玩味一笑:“叫你小子再骂俺王八蛋!”
“你他娘的就是王八蛋!是个纯纯粹粹彻彻底底的王八蛋!”高长安在心里暗暗地骂道。
天津卫虽然和顺天府搭界,而京城就属于顺天府的地盘,可从天津卫到京城之间的距离却有四百多里地,马车紧赶慢赶少说也得近五个时辰,折合成西洋钟上的点儿是十个钟头。
五个时辰,要说坐在马车上还能扛得住,只是坐久了屁股会有些酸。
可高长安他仨是被反绑着躺在马车里的,大清朝不兴水泥路,也没有油漆路,即便是青砖石板路也只在城中才有,城外的路不管大路小路都是统一的土路,坑坑洼洼麻麻赖赖,马车跑在上面颠颠簸簸,直颠的他们仨头昏脑也胀。
虽然头昏脑胀,可他们仨却是很清醒。
当下,他们仨脑子里就四个字——莫名其妙。
莫名奇妙姑父丁大旺那王八蛋为何要化名刘大龙来套路他们?
莫名其妙老高家全家为何要来兴师问罪?就是兴师问罪也该是那明那孙子啊!毕竟这是从人家偷来的玩意儿!
莫名其妙为何老高家要管那青铜面具叫什么“兰陵傩”?那玩意儿正式的名字不是叫“天子发之傩”么?
莫名其妙为何高澄琏会因为高长安卖了那明家的玩意儿而气得背过气去?
虽然三人揣了一肚子的莫名其妙,可因为手被绑着嘴被塞着,除了三双眼睛六目相视的大眼瞪小眼,啥也干不了。
高长安琢磨了好半天,一直琢磨到脑仁疼也没琢磨出这些到底都是什么情况。
琢磨着琢磨着他就睡着了。
因为他在某一瞬间忽然感觉躺在颠簸的马车上有一种儿时躺在摇篮上的感觉,这种感觉巴适得很。
高长安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把卖那明家古玩赚来的共计三百三十三万两银子按照当初四三三的约定跟梁二狗、梁小蝶兄妹分了。
喜不自胜的梁小蝶当即跟高长安表示:自己要兑现第61章“洗尽铅华等你”的诺言。
于是,只见梁小蝶冲高长安狐媚一笑,褪却衣衫走进里屋洒满茉莉花瓣的浴盆之中。
高长安以翩翩(zhuang)君子(bi)的姿态安静地坐在外屋静候她“洗尽铅华”。
可就在梁小蝶芙蓉出水的时候,他的梦被惊醒了。
他被人揪着胸脯子从马车上拖了下来。
拖他的不是旁人,正是自己的母亲高陶氏。
高长安使劲眨了眨眼睛,努力让自己清醒。
他四下里望了望,发现马车停在了自家祠堂门口。
老薛着急忙慌下马打开了祠堂的侧门。
高陶氏拖着高长安走进祠堂。
到了三进院“忠武堂”大殿,高陶氏一脚踢开了放在地上的拜垫。
“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