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不通幽默的方无义
“那现在这不是快要命了吗?”季卿看着那越滴越多的血,心头抽了抽。
“好汉,别硬撑了,衣服脱下来!”
沈千秋拿出银针看着方无义,“你看是你自己脱,还是我把你扎晕了直接剪?”
方无义的表情终于出现了裂缝,嘴角抽了抽,随即缓缓退下身上的衣服。
衣服脱下来之后,季卿好奇的凑过去看了一眼,便倒吸一口凉气:“嘶……”
这家伙不知道疼的吗?这么重的伤?
背上已经看不见一块完好的皮肤,连指甲盖那么大的也找不见。
全都是血肉模糊的一片,有一道特别严重的伤,直接从他的锁骨处斜斜冲到背上,最后消失在左边的腰腹处。
这道伤深可见骨,血迹也都顺着这条伤口一直在滴落。
“下次介绍我认识这个用鞭的高手,啊,少侠?”沈千秋看着这道伤啧啧出声,甚至还调侃了一句。
“嗯,下次见面如果她不杀我的话,我就介绍你认识。”方无义可能不知道什么叫玩笑,居然回答的这么一本正经,这都什么黑色幽默。
沈千秋拿出一颗药丸递给方无义:“吃下去。”
“什么东西?”方无义条件反射的问道。
“要你命的,吃不吃?”沈千秋没好气的回答道。
“额……”方无义脸色一整,乖乖捻了药丸咽下去。
沈千秋又拿了一盒药粉出来,均匀的洒在他的背上,疼的方无义额头上青筋直跳,汗珠子顺着消瘦的下颌骨滴落下来。
沈千秋似乎很满意这个效果,道:“这个药是有点疼,但止血结痂效果很好,忍着吧,很快好了。”
可能是良心发现,她下手的时候轻了不少,很快就将方无义身上的伤裹好了。
季卿命小厮带方无义去找个房间安顿一下,方无义刚走,季卿就看到林茗在冲她挤眉弄眼,不知道想干嘛。
“有什么事情,你直说好吧?”
季卿走到林茗面前,表示被他的暗示吓到了,还是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那个方无义,你是准备将他留下来吗?”林茗说的战战兢兢。
“嗯,他说他这身上的伤都是被叛出血渊的代价,还说我不收留他他就无处可去了,我看他可怜,就留他在府里当个府卫,有什么问题吗?”
季卿说的简单,将她和方无义之间的约法三章都略过,就想看看林茗对这个人的看法。
“主子万万不可,血渊是什么地方你我都清楚,从那个地方出来的人,十个有十个都是身上背着无数条人命的,咱们景王府……”
林茗不敢直说扛不住,但表情很是丰富。
“哈哈哈……”季卿大笑:“没事,你们闲了多看着他点,看看他到底要搞什么幺蛾子,如果他将仇人引上门,只管拿了他去换赏钱就是。”
这……
林茗脸色五彩纷呈,他一贯知道自己的主子不靠谱,但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主子居然如此的不靠谱。
“行了,今晚有宫宴,赶紧去帮我准备进宫的衣服吧!”
季卿也懒得和他费口舌,直接给他找了个活去干。
晚上,季卿准备带沈千秋进宫去参加宫宴,就想看看墨楚渊怎么安顿这个古灵精怪,不干人事儿的明雅公主。
但方无义却从一边冒了出来:“你要进宫,我可以保护你!”
季卿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发现这个沈千秋的药是真的很灵,这家伙身上几乎闻不到血腥味了,连精神都好了几分,只可惜,天生一张冰块脸,现在还失血过多脸色惨白,怎么看都和俊朗扯不上边。
啧,白瞎了这一张脸。
方无义见她只是打量自己,却一言不发,又重复了一遍:“你带我进宫,我保护你!”
“我只能带一个人进宫,我连梅兰梅柳都不带的,而且我不需要人保护,在这里……”季卿指着指天上,“皇城附近,羽林卫禁军随我调动,谁能动我?”
“我没见过宫宴。”方无义一脸的认真。
这个孩子,看上去不像是这么会卖惨的人啊。
但越是这种人,一本正经说这种话,反而让季卿心头微微一麻,像是被什么东西弹到了一般,顿时就动了几分恻隐之心。
她的目光投向沈千秋。
认识这么久了,沈千秋自然在了解她这个眼神不过。
只一眼就知道这个看着不靠谱的家伙,这次又动了恻隐之心了。
“得了,你带他去吧,我就不去了,刚好在家研究一下我的新药。”沈千秋倒是无所谓,去不去宫宴,宫宴上会发生什么事情,对她来说都是局外的事情。
“嗯,那就下次咱们再一起去宫里玩,今晚我就带这个可怜的孩子去见见世面啦!”季卿很感谢有沈千秋这么一个善解人意,能文能武的闺蜜。
方无义难得嘴角抿了一下,像是笑了。
季卿“啧”了一声,腹诽道:什么江湖顶尖金榜杀手,还不是一副要糖吃的小孩样子。
她这么想着转头吩咐林茗:“记得我给你说的话啊,好好看家,万一大本营炸了,咱们可就什么都没了!”
林茗听他说“看家,”顿时哭笑不得,自己堂堂顶尖金榜谋略家,阴阳家的首席弟子,现在被不靠谱的主子说来,和看门的大黄阿花没什么区别。
“主子,你就不能换个词吗?”
季卿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膈应什么了,失笑道:“林大管家,没有必要这么敏感,你说是吧!”
“主子,你快走,走!”
要不是还清醒的意识到,自己不能同主子动手,何况动手也打不过他身后那几个,林茗就想一脚先将季卿直接送进宫里。
季卿大笑,转身带着方无义进宫了。
宫宴开始,季卿的位置还是很靠前的,他甚至能看清御案上的葡萄好像比自己面前的葡萄霜更多一些。
扁扁嘴,摘下一颗葡萄丢着玩,方无义谨慎的跟在她身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随着来人一一落座,他心头不少有些模糊的画像慢慢也就清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