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绝对侵入他的领域
入口很窄，没走两步，视野变得越发开阔，随之而来的还有诡异空灵的童声歌谣。
这是一个废弃的学校，破旧的墙壁上贴着泛黄的奖状，白炽灯忽闪忽闪的，显得些许诡谲阴森。
dadada……
不知从何而来的脚步声和歌谣声意外的融合，让人头皮发麻，神经紧绷。
一阵阴森冷风刮过，叶雨时不禁打了个寒颤。
突然，某种温热的物体碰到他的手指，叶雨时立马缩回手。
低头一看，原来是贺炎想牵他的手。
“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贺炎打断：“我害怕。”
对哦。
刚刚他还在门口信誓旦旦说要保护贺炎呢。
叶雨时压下心中的恐惧，主动握住贺炎的手。
他的声音有点虚，但还是故作勇敢道：“没事没事，我在哈，咱们不怕。”
贴上柔软细腻的小手，感受到叶雨时的体温，贺炎忍不住勾起唇角。
他的神情可谓是愉悦餍足，步伐也淡定从容。
还好，这条走廊里足够阴暗，没人可以识破他劣质的谎言。
两人继续往前走，前方出现了一道小门，那是唯一的通道。
按照鬼屋的逻辑，一般开门都会有“惊喜”。
“你走前面吧。”刚刚还说要保护贺炎的叶雨时毫不犹豫地后退几步，把贺炎往前推，还不忘补上一句，“我垫后你别怕。”
贺炎差点笑出声。
太可爱了。
他握紧叶雨时的手，不甚在意地推开那道门。
像是触碰到了什么机关似的，反而是从两人背后突然袭来一个红色的鬼影。
“啊啊啊！”感受到后背上冰凉湿腻的触碰，叶雨时尖叫出声。
那一瞬间，他直接跳到了贺炎的背上去。
双手紧紧搂住贺炎的脖子，前胸贴在他宽阔的背上，把自己整个小脸也往他的脖颈里缩。
贺炎反应及时，转过身冷眼看着门外的鬼影，迅速关上了门。
“好了好了，没事了。”他稳稳托着叶雨时的大腿，轻声安抚道。
缓了好一会，叶雨时才敢抬起头来。
这一抬眼，便对上房间内摆放在透明橱柜中血淋淋的眼睛。
“啊呜——”他又把头缩回去，被吓出哭音，“我不要睁开眼了。”
“好好，你乖乖闭上眼，我背你出去好不好？”
贺炎的心地一片柔软，语气里的疼惜怜爱都快要溢出来了。
叶雨时在贺炎的脖颈间不断地拱着，眼角隐隐有湿意，他的声音都在颤抖：“嗯嗯，我们快点出去。”
理智被恐惧挤出大脑，叶雨时哪里还记得自己和贺炎最初的“人设”。
接下来的闯关过程变得异常简单，贺炎仿佛根本不存在害怕这种情绪。
他无比镇定地“路过”各种鬼，一个表情都不屑施舍。
扮演“鬼”的工作人员也很识时务，知道挑软柿子捏。
他们不再吓唬贺炎，反而是去抓他背上的叶雨时，企图把叶雨时给攥下来。
这可把叶雨时吓得不清。
他死死闭着眼，双腿也不自觉地抬高缠在贺炎的腰上，几乎恨不得把自己黏在贺炎身上。
可还是被人拉下去了几分，叶雨时害怕得哭叫起来。
宽厚的手掌托着背上人的屁股往上颠了颠，贺炎感受到叶雨时微微颤抖的身体。
神色顿时猛沉，凌厉的凤眼闪烁着冰冷的亮光，不悦的气息毫不掩饰地扩散着。
“再抓他试试。”
每一个字都十分震慑“鬼”心。
鬼影们表示自己被这个目露凶光的男人吓到了，委屈巴巴地收回手。
边跑边腹诽：“见多了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小情侣，还没见过这么宠对象的男人。”
这年头，连鬼都要被迫吃狗粮。
嘤嘤嘤…
贺炎缓了脸色，声音无比温柔：“别怕，他们都走了。”
叶雨时的身体还是控制不住地轻微发抖，他咬紧下唇，原本稍粉的唇色隐隐发白。
声音很轻，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依赖：“我们快出去吧。”
“还有最后一个关口。”贺炎看向前方那一道紧锁的门。
老旧的门上布满了血淋淋的手印和抓痕，手印大小不一，明显是不同“鬼”留下来的。
它们像是迫切地想要进去，想要把里面的人抓出来。
空气越来越冷，歌谣声的音量也逐渐提高，贺炎猜测这个环节应该是全程最恐怖惊悚的高潮。
微微颦着的眉冰凉而淡漠，他隐隐预料到了什么。
嘎吱一声，这扇门摇摇欲坠。
房间很空，只有几件明显上了年头的老旧家具。
扫过结满蛛丝网的桌椅，贺炎的视线停在了一个木制衣柜上。
他走过去拉开衣柜，里面空无一物，刚好能容纳两个人。
看起来是故意设置的。
狭长的凤眸微微上挑，贺炎温声问道：“小时，我们先进去躲一会好不好？”
“不能直接跑吗？”
“我猜待会儿所有鬼都会一起出现，跑的话我怕他们抓到你。还不如躲起来避一下风头。”
叶雨时乖乖点头：“好吧。”
贺炎弯腰俯身，以方便叶雨时双腿落地。
叶雨时的腿还有些软，下地后也只能把全身大部分力量靠在贺炎身上。
门外倏地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贺炎迅速揽着叶雨时躲进了衣柜。
这确实是一个专门作为道具的衣柜，在柜顶上还有一盏小灯，发着微弱昏黄的光。
贺炎这才有机会看清叶雨时的模样。
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怜……
也更诱人了。
叶雨时俨然是害怕极了。
他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手里还牢牢攥着贺炎的衣摆。
细碎的头发有些凌乱，叶雨时白净的额角渗出汗滴。
圆溜溜的杏眼沾着水雾，眼尾泛红，就这么水汪汪、湿漉漉地望着贺炎。
一幅信任极了、依赖极了的模样。
就像……
他离不开我一样。
他只能看到我，他只能依赖我。
他只有我。
他只属于我。
从发丝到指间，每一寸都属于我。
深锁于心的妄念挣脱牢笼，跑到脑里乱窜，在贺炎的耳边蛊惑低语，驱使着他打开锁，把所有欲念发泄出来。
他的眼里不复清明，似乎顺从了欲望，低下头慢慢贴近叶雨时。
外面突然响起一声尖叫。
鬼来了。
叶雨时被吓得直接扑进贺炎怀里。
他鼻翼翕动，声音黏黏糊糊的：“我好害怕。”
身体一僵，贺炎眸光微敛。
他的身体连同精神像是被割裂了一般，半个灵魂在躁动，半个灵魂在克制。
几秒后，他抬起手轻轻拍着叶雨时的后背，以示安抚。
他已经很害怕了。
不能再吓到他了。
至少不能是现在。
贺炎温柔地把叶雨时揽在怀里，宽厚的臂弯带来满满的安全感。
“别怕。”
“我在。”
“我一直在。”
“我永远在。”
他的声音很低，语速也缓慢，却十分有力量感。
说完，他用双手紧紧捂住了叶雨时的耳朵。
门外的声响越来越大，刺耳的挠门声和恶鬼的哭叫声交杂在一起。
贺炎无动于衷地听着，相比那些鬼哭狼嚎他更在乎怀里人的轻微颤抖。
老旧的门嘎吱一声被推翻。
众鬼涌入，冲向那唯一可以藏人的衣柜。
抓门的、挠门的、砸门的、撞门的……
一时之间应有尽有。
同时空灵的歌谣声戛然而止，变成小孩凄厉的哭叫声。
叶雨时的身体猛地一僵，无意识睁大的瞳孔里透着不可遏制的恐惧之色。
他的脸刷地彻底惨白。
整个人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扯进噩梦中。
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锁上的衣柜。
女人的尖叫声。
小孩的哭声。
摔破的酒瓶。
踢柜门的声音。
“砰！”
“砰！”
“小兔崽子！开门！”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响在耳边。
是爸爸回来了。
妈妈脸上全是泪水，她慌忙把叶雨时抱进了衣柜里。
叮嘱道：“小时，不要出来！”
叶雨时害怕得全身发抖，小手却牢牢抓住妈妈的衣摆。
“妈妈别去，他会打人。”小孩嗫嚅道。
秦玥努力挤出一个笑，柔声安慰道：“没事的，小时，不用担心我。”
她毅然决然地关上了衣柜门。
光线随着“咔嗒”的锁声一齐落下。
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泛白的嘴唇止不住地颤抖着。
叶雨时只觉得他的眼睛好像坏掉了，不住地流着水。
开门声。
男人的辱骂声。
啪的一记清脆耳光声。
刚进门，男人就直接甩给了秦玥一巴掌。
不过他的目标显然并不是秦玥，在房里找寻一圈无果后。
他暴躁地扯住秦玥的头发，厉声逼问道：“小兔崽子在哪？”
秦玥闭口不答。
“死婊子！”男人踢开秦玥，走向卧室的衣柜。
居然还上了锁。
恼羞成怒的他暴力地踹着柜门，粗声骂道：“小兔崽子，滚出来！”
每踹一脚，柜门便不堪重负地随之一抖。
“呜呜呜……”
藏在衣柜里的小孩无助地缩成一团，小脸惨白，浑身冷汗浸湿。
眼眶里的泪水也好似决堤的洪水一般，顺着脸颊哗哗地淌落下来。
“你再不出来，我就把你妈打死！”
话落，便响起妈妈的惨叫声。
不要！
叶雨时疯狂摇着头，想打开柜门。
但是衣柜却是从外面上锁的。
不要！
小孩绝望地哭着。
他错了。
他不应该把爸爸打人的事告诉那个大哥哥。
“叶雨时！”
他错了，不要打妈妈！
“叶雨时！醒醒！”
谁在叫他？
倏地。
后脑勺被一双温热宽厚的手禁锢着，一个湿腻滚烫的东西钻进嘴里。
不给他反应时间，强势暴戾的吻重重落下。
无法忽视的，难以抵抗的。
生生把他从噩梦中拽醒。
唇舌被堵住，口腔内被搅得天翻地覆。
男人火热的吐息直接侵入他的血脉，那热度将他全身都点燃，像是咕嘟咕嘟冒着热泡，噗通噗通声震动耳膜。
舔舐着，吮吸着，深入着……
粗暴的，失控的，疯狂的……
绝对侵入他的领域。
连同呼吸一起掠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