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待歌出世
孟凝歌这个人一贯佛系，能找别人帮忙就绝不自己动手，实在要自己解决的事情那是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只要不损害到她的实际利益，一般她都懒得搭理挑衅她的人，但只要碰了她在意的人或事情，那不好意思，别说是阎王了，就连神律恐怕都拦不住她的报复。
但眼下的情形是虽然孟凝歌战斗的意识非常强烈，但她目前的身体却没有跟上她的意志，虽然禁锢灵核的枷锁暂时性的松动，可依然不如她全盛时期实力的三分之一，是以一开始孟凝歌打那怪物打的很凶，可到了后来，体力渐渐跟不上，显得有些吃力。
而那楚乌（乌鸦）型的怪物却越挫越勇，来来回回好几个回合下来，依然不见它体力有丝毫下降，只见它挥舞着镰刀，狠狠扔向孟凝歌。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音响起，孟凝歌以初灵之本凝聚起来的长剑被迎面而来的镰刀砍掉了一半，另一半在空中旋转了好几圈，然后径直落到了地上，化为了点点白光，随即消失不见。
孟凝歌微微喘了几口气，索性扔掉了长剑，一脸戒备的看着眼前的楚乌人，楚乌人歪了歪头，没有给孟凝歌一点喘息的机会，甩了甩镰刀一下突到了孟凝歌脸上，孟凝歌不得不退到了一边，她往后看了一眼，却发现已经退无可退，底下就是滚烫的岩浆。
楚乌人将镰刀扛到自己的肩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孟凝歌，狰狞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可怕的笑容：“longtimenosee，lordofthesouth”
孟凝歌的脸刷一下惨白，她难以置信的看着楚乌人：“thanatos”
“yeah,ihavesaidyouwon’tlivetobegod”楚乌人指了指身后，孟凝歌给熠儿和沈子衿设置的保护罩不知何时被一直忽略的沈仲裕给破坏掉了，此刻的他握着一把锋利的剑面色狰狞地朝着毫无防备的沈子衿刺去。
“不。”孟凝歌刚想冲过去救沈子衿，楚乌人却轻甩镰刀，情急之下的孟凝歌避无可避，只得往身后的无尽岩浆躲去，失重感顿时包围住了她，也不知是她运气差还是怎么的，小白不管用，连灵核上的枷锁突破了咒印的控制，孟凝歌周身的灵流在瞬间被凝固，再也无法使用初灵之本，那一身妆容也重新变成了她今早穿的那身。
离岩浆还有一段距离，可她已经能感受到那股滚烫的热度了，她和沈子衿大概是死的最惨的神官了，孟凝歌这样想着，就这么闭上了眼睛。
一声轻笑在她耳边响起：“喂，就这么心甘情愿死了？要真这样，我地府可不会收你这样的神官的。”
孟凝歌还没反应过来，一只手揽过她的腰，将她拉进了怀里，孟凝歌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陆判那张略带笑意的脸，扑鼻而来的是陆判身上浓浓的桂花糕的香气。
孟凝歌愣了愣，试探性的问：“陆判大人？”
“嗯，是本官。”
回过神来的孟凝歌想起了被她忽略的两人，神情一下子紧张起来：“沈子衿，熠儿！”
陆判眨了眨眼，一脸狡黠：“你最不该担心的就是他们了。”
孟凝歌还没搞清楚陆判这话是什么意思，便被她带了上去，只见姗姗来迟的沈眠在千钧一发之际以一发暗器打掉了沈仲裕手上的剑，保住了沈子衿的命。
他的身后，沈嗣音正气喘吁吁的背着把剑赶了过来，最后实在是跑不动了，一下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乌合之众，直接摁死。”沈仲裕冷笑一声，退后几步，楚乌人举起镰刀，冷漠的对着沈眠，沈眠一脸警惕的看着楚乌人，抓紧了手中的暗器，他出来太急，光顾着担心沈子衿，佩剑居然也忘记拿了。
沈嗣音见形势不妙，拿起背着的剑，然后下定决心一样将它扔给了沈眠：“二公子，接剑。”
沈眠一手接过剑，将它从剑鞘里拔了出来，这把剑通体锃亮，剑身上刻着奇异的纹路，看上去神秘莫测，靠近剑柄的那一端用小篆体刻着‘待歌’二字。
而这时楚乌人也挥舞着镰刀朝着沈眠冲了过来，顾不得其他，沈眠扔掉剑鞘，正面迎击楚乌人的猛攻。
虽然是初次使用这一把剑，可沈眠却发现它格外的趁手，使用一招一式的速度都比他以前用过的剑还要快一点。
孟凝歌刚想下去帮沈眠，却被陆判一把拦住：“喂，他打得过的。”
“不可能，那不是一般的怪物。”孟凝歌摇头。
陆判对此格外感兴趣：“沈家二公子武艺超群，乃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将星，而且他手上那把剑蕴含着丰厚的初灵之本，足以扼杀这怪物，可奇怪的是这把剑分明造出来没多久，怎么会有剑灵附身呢？”
孟凝歌的眼神有些凝重，十大名剑的剑灵分明是跟随着主人经历数万次战斗，心意相通后才能化灵，怎么会？
随着数次突进后，沈眠显然已经掌握了怪物的攻击规律，他出剑的速度也愈发快速，怪物也愈发招架不住，而且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待歌剑身正隐隐散发着微光。
“落雨晚归，万河出图。”依稀有一个陌生的声音在沈眠耳边暗语，“我将剑法传于你，可别辜负了我的期望。”
沈眠微眯眼睛，身体像是自己有了意识一样，竟然不受自己控制的以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身法攻向楚乌人的心核。
“桀~”楚乌人发出一声惨叫，无力的跪了下去，那一剑太快，沈眠甚至还没意识到这点，下一秒他的剑又一次的刺向楚乌人的手，直截了当的挑断了它的筋脉。
角落里的沈仲裕见情形不妙，从袖中掏出一把短刀，不忘朝沈子衿下手，沈嗣音挡在沈子衿面前，面对着短刀，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你你别过来。”
“要么滚，要么我连你一起杀。”
沈嗣音往后退了一步，略微有些害怕，但仍然挡在沈子衿身前。
沈仲裕见这家伙死活不肯让开，挥舞着短刀朝着他刺去，沈嗣音下意识闭上眼睛，可预料中的疼痛感并没有传来，他睁开眼睛，却发现一个白衣男子以二指夹住了那把短刀，一脸好笑的看着沈仲裕：“就凭你？”他另一只手狠狠拍向沈仲裕胸口，将他一下拍出老远。
沈嗣音弹出一个脑袋，丝毫不掩盖自己的惊讶：“厉害啊，这位仁兄。”
白衣男子转身瞥了他一眼，恭敬地行礼道：“多谢夸奖。”
正巧这个时候，沈眠也已经解决了楚乌人，楚乌人睁着浑圆的眼睛，盯着天上的孟凝歌，他张了张嘴：“theingdayswouldbelong”然后，它就断了气。
孟凝歌的面色有些难看，她被陆判带到了地上，沈眠见怪物已死，连忙赶到沈子衿身边，试了试他的气息，一直皱着的眉头总算放松了下来：“还好，还活着。”
“当然活着，他又没到被我勾魂的时候，只是你那个叔父怕是得跟我上路了。”陆判摆手道，有些遗憾地说。
“叔父？你杀了他？”沈眠怔了怔，看向那个白衣男人。
白衣男子耸了耸肩，一脸无辜：“我没用多大力气。”
陆判淡淡道：“你要用那么大力气，灵魄都得被你震碎，我上哪儿捞去？”
沈嗣音指着白衣男子道：“等等，现在的问题不是应该知道这家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嘛？”
众人的目光顺着沈嗣音的指尖看向白衣男子，白衣男子见状拱手道：“剑灵待歌，见过各位。”
在场除了沈嗣音表现的极为夸张以外，其他人表情管理的都还不错，沈嗣音指着待歌的手有些发抖：“我这么厉害的吗？我造的剑居然有剑灵？难道说我今天没睡醒？”说着，咬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刺痛感瞬间侵占了他的全部感官，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沈嗣音喃喃自语道：“不是梦啊。”
孟凝歌笑着道：“当然不是梦，剑灵只有遇到命定主人的时候才会现世，二公子你运气不错。”
没想到随便拉过来的一个铸剑师真的能打造出十大名剑，看来她这波稳赚不亏啊。
沈眠看了一眼手中的剑，然后又看向待歌，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我？”
待歌点头：“不是所有人都能驾驭我的剑身，待歌代表着不屈，是你唤醒了我，从今日起，我将以你为主人，必将助你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沈眠低头看了一眼昏迷中的沈子衿，轻笑道：“我没有什么宏图伟业，只是想尽可能的去帮助我的兄长，他若想统一中原，我便助他一臂之力，这一点无可置疑。”
待歌深深鞠了一躬：“然，这正是我所擅长的。”
“那好，嗣音，这把剑我就收下了？”
沈嗣音点头：“当然可以，我只是个铸剑师，剑造出来的那一刻就不再属于我。”
“多谢。”
陆判道：“既然聊好了这件事，不如我们来谈谈另一件事情吧？前段日子来自安临城的灵魄一下激增，可让本官好一通忙活，这罪魁祸首虽已伏诛，但沈仲裕与这怪物之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我不想了解你们之间的恩怨，我只知道他姓沈，他所做的一切都可以被认定为是沈家的授意，你们是不是对神有什么不满，才想用这种方法来警示我们一下？”
此话一出，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冷了几分，沈嗣音连忙摆手解释道：“判官大人这话可就冤枉我们了，整个矜北受神鹿大人庇护，百姓和贵族感恩戴德，对神的崇拜和敬畏是刻在骨子里的，又怎么会做出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沈眠也道：“叔父之事，是我和兄长疏忽了，但沈家绝无二心。”
陆判挑了挑眉，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真的？”
沈眠抬眸看向陆判，眼神坚定：“自然，我可以以沈家图腾起誓。”
陆判看了沈眠一会儿，然后摆手道：“好吧，我相信了。”
众人：“？？？？”就这么相信了？您不应该表示自己不相信，然后将他们严刑拷打一番吗？
像是看出了众人的疑虑，陆判失声笑道：“我是判官，又不是昏君，怎么可能对凡人滥用私刑，再说了，若你们真的动了什么歪心思，也不至于把沈子衿打成这样吧？”
“”
“好了，闲聊到此结束，为了不影响既定走向，我需要清洗你们见到我的记忆，抱歉了。”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陆判便一挥手，一道白光便将众人放倒，当然除了孟凝歌。
做完这一切后，陆判看向孟凝歌：“你很不错，飞升之后愿不愿来地府？”
孟凝歌笑着点头：“能有幸得到陆判大人的赏识，是小仙的荣幸。”
陆判满意的点了点头：“放心，地府包吃包住，不会亏待每一位来到地府的神官的。”
“大人，你这见一个神官就拉一个神官进地府的习惯能改改吗？”小不点莫嘉突然冒了出来，稚嫩的脸上满是无奈。
“欸，这你就不懂了，这叫抢占先机，他们天界人那么多，就不允许本官拉人了？对了，沈仲裕的灵魄勾过来了吗？”
莫嘉点头，指了指自己腰间挂着的小瓶子：“在这里。”
“很好。”陆判点点头，然后看向孟凝歌，“你比本官想象的要聪明，应该知道很多秘辛，中原各地的异变已经影响到了五个守护神兽，我希望你能充当地府在人界的眼睛，必要时帮那几个老家伙一把。”
孟凝歌欣然答允：“您放心，我会的，七月和谢执也算我的朋友。”
“没想到你还认识七月和谢执。”陆判微微有些惊讶，但也肯定了孟凝歌的能力，她可以相信她，“既然如此，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矜北的古胤府最近发生了一起恶灵闹事，但近来司空界的荒魂谷很不稳定，本官实在是无暇分身，不知可否请你过去看一眼？”
孟凝歌微微眯了眯眼，她记得古胤府在矜北的最南边，逼近澜东地区，而且也是一处异变之所，没准恶灵的出现正与异变有关，她点头：“好的。”
“那这样，我送你们回天璇宫，剩下的事情，麻烦你了。”
“荣幸之至。”
临走之时，孟凝歌看了一眼楚乌人的尸体，眼中没有一丝波澜，这一局如果不是陆判和待歌，她差点就败给了塔纳托斯，不得不说，塔纳托斯真的是好本事。
看来东方和西方神灵的明争暗斗才刚刚开始。